数不清的蛇,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壮如桶,宛如一根根绳索缠绕在一起,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也躺在蛇堆上。

猫妖显出了身形,两条后腿没了,一屁股坐下尖叫:“疼死我了,天杀的杂种,老子要杀光他们,哎吆。”

无论是哪种原因,李国画失望之极,仙人也不是大公无私的,同样有人性的弱点,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暴露无遗。

“啊!”云凤惊呼,李国画头皮麻,心生惧意。

他咳嗽几声,气息明显变粗,道:“四大妖窟以飞云为,猴王次之,前段时间,准备谋图大海山庄,它们知道你爷爷的厉害,先由鬼仙制造恐怖,悄悄的索取普通人的魂魄,等人心惶惶,山庄空空,你爷爷心烦意躁时,意志最为薄弱,趁乱夺舍,取得一具绝佳的肉身,但最终目的是一幅画。”

天下名山数不胜数,云台山只是其中之一,也不是最显赫的一座,不知隐藏了多少仙人,沈秋等人所说的隐世门派,估计就是指他们,看到妖魔如此猖獗,不可能充耳不闻。

以武入道?白水铁家不正是如此?难道金玉骨也是这一类?不会吧?爷爷怎么从来没提过?不,不,如果真是道家功夫,爷爷不可能不说。

青松真人严肃道:“李老弟情况不妙,比较棘手。”

李国画讶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要怕,让我想想。”李国画毕竟年纪大几岁,久经沙场,很快就冷静下来,道:“你暂时出不了关,我们只有回山洞,到你的洞里躲一躲。”

对,练拳、炼气。

云凤满脸得色,毫不谦虚:“那当然,不信你试试。”扬起石头,就想砸向李国画。

“不知道,没说。”

李国画选择了树林里面,山岩下面的那一棵,主要是隐蔽,一旦枯萎了,不注意很难察觉。

李国画可怜得很,连这点幸福也争取不到,反而越来越清晰,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的疼痛都映入脑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李国画只有默默承受。

李国画什么也不想,一边掐脖子,一边拼命的喝血,直到肚子鼓鼓的,实在撑不住了,才松开双手仰倒,头昏脑涨,眼前金星晃荡,浑身脱力,连动指头的力量也没有。

李国画这架也被撞中,露出了个大窟窿,两只妖猴闪了进来,父子俩眼睛通红,两支枪喷出一道道怒火,妖猴的身上血洞无数,李国画杀红了眼,放下微冲,手一钩挖出猴心,血淋淋的吞下肚子。

另外三只猴妖对上铁中旗等四位宗师、铁龙、铁虎、张松、张柏,更是撞到了铁板上,铁中旗眼睛瞪得老大,在两子的配合下猛打猛冲,三根铁棍同时砸向中间的猴妖,力大棍重,气流激荡,猴妖稍有胆怯,只好向后避退。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月亮、星星不知躲在哪里,路灯也莫名熄灭,军队的防线已经完全崩溃,周围的建筑跑出很多战士,惨叫声不断,偶尔有几人开枪射击,但很快就倒下。

孙老露出一丝异色,故意轻松的笑道:“这几天大家太紧张,见到风就是雨,走,走,我们回监察室。”他带头走出病房,其他医务人员也放松下来。

清风道长微一点头,叹了口气没出声。

李国画的心里沉甸甸的,放弃连云港的基业,甚至于收缩紫山集团,一家人隐姓埋名,走投无路时只能这样,但爷爷怎么办?日后如何报仇血恨?不可能永远躲避吧?

张天师四人看着李国画,闪过一丝讶色,李国画知自失言,慌忙补救:“前辈们看得专注,我猜应该现了某些异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妖鹰的伤势如何,临死前的反击不可想象,凭现在的几人,肯定不是对手,水清波与沈春一样老沉持重:“快通知那些前辈,如果没大碍的话,让他们立即过来。”

说话间,直升机到了西面的山头,距山顶只有百十米,但不是直线坠落,而是摇摇晃晃的弧线,估计要撞在北面的其中一座山上。

沈秋道:“张师伯,别急,我们下去查查,或许能现珠丝马迹。”

铁龙突然哈哈大笑,一拍李青山的肩膀:“李老板了得,好,这次算我输,可以叫你一声李兄弟,不过我不服气,下次再来。”李青山有了准备,承受了他的一巴掌,铁龙说完,一搂赶来的铁虎,扬长而去,隐约听到他恶狠狠的威胁:“小虎,你是老大,还是我老大?竟敢当着外人驳我的面子,哼哼,回去教训你。”

李国画不满的摸摸脑勺,道:“这次来了多少人?哪几个身份最高贵、哪几个最难伺候,有些前辈高脾气古怪,需要我小心应付?最好提前介绍一下,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闹出大笑话。”

李青山笑着点头:“应该是这样,我有一个预感,你距离金骨不远了,树魂一旦完全苏醒,弄不好直接跨入玉骨境界,至少也在金骨中期,呵呵,你爷爷主要靠时间磨练,但我估计,老松树也帮了不少忙。”

回到医院,黄度看到精神抖擞的李国画,惊奇万分,李国画嘻嘻哈哈:“我的体质好,练了一夜气,没想到完全恢复。”黄度心里有数,事件不会这么简单,但他很知趣的闭上嘴巴,不打听李家的秘密。

那思维在心灵流淌,然后有两股暖流从手心传入,逐步向全身蔓延,似清泉小溪,缓慢而温和,每过一处,李国画都觉得精神振奋一点,宛如天降甘露、枯木逢春,前所未有的舒服。

刘紫玉一边哭一边笑:“皮厚,脸厚,小混蛋,你把我们都吓死了。”

“狗杂种,老子在此!”厉叫声穿透夜幕,一遍又一遍,震耳欲聋,撕心裂腑,在平台山来回震荡,突然,一道黑色闪电从空中扑下,李国画提前感应到杀气,但闪电的度快得不可思议,根本来不及舞刀反击,甚至于没时间叫喊,只觉嗓子疼痛难当,“铛——”斩马刀脱手,整个人被一个物体压倒,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胳膊、大腿也疼到极点,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国画当即道:“不管它,抓紧时间上山,大亮再出来,墙上留言就行。”

没过几分钟,车队又停滞不前:“黄队,前面又倒下一棵大树,路堵了一半。”那保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感到事件不妙。

李青山早就将他视为兄弟,但今天是次当面说,黄度有些激动,嘴巴抖了抖,似乎想表白什么,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我看到的时候,他不是坐,而是躺。”李青山脸色凄然,边说边躺在石墩上,为李国画做示范,头部紧挨松树,上身在墩面,下体垂地,双拳紧握,明显在挥舞,眼睛瞪得很大,嘴也张开,似乎在大声怒吼。

黄度失声道:“好厉害的爪力。”

李国画晃了晃刺刀:“刀鞘呢?”李青山朝前面噜嘴:“你黄叔的,问他要。”李国画道:“暂时归我了,你们都有枪,我最可怜。”在车里翻了一通,却一无所获。

李国画迅接口:“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