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养大他的后娘说不行就不行!”

齐大郎自是不知道姜氏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有些话不好直接和姜氏说,于是只能凑到张巧儿耳边悄声叮嘱了她几句,叮嘱完便起身告辞:“娘,这件事让四娘和你说较为合适,我暂且先回避一下。”

吴氏一见张巧儿说丧气话,马上没好气的嗔了她一句:“呸呸呸!快吐了口水重新讲过!娘都能一口气生出两儿一女,你怎么会生不出来?!你别在这儿瞎说、心里也别胡思乱想,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了就行!”

齐大郎话音才落、朱二娘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她见齐大郎这头比姜氏还难说服,马上就见风使舵的又改而哀求起姜氏来:“娘,您就帮我劝劝大哥吧!我那小姑子生得貌美如花、性子也十分活泼,全身上下有哪一点配不上大哥?再说了,大哥以后可是有头有脸的官老爷,纳个妾充充门面也不为过吧?”

且能够给整个太学的学生上课,将来可以展出多少人脉啊!哪怕退一步来讲,将来齐大郎若是不想在太学教书了,依然可以走关系谋个一官半职,他出仕为官的资格一辈子都会在,不会因为进入太学教书而被取消。

那管家听了这话脸上有了浓浓的笑意,问道:“这位公子不是汴京本土人士?”

这个巧合让张大郎的心里马上多了几分欣喜,更是有了“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感觉。但张大郎一向内敛,因此内心的欣喜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委婉的对张二郎说了句:“我瞧着那顾家小娘子气质温婉、神色平和,应是个不错的姑娘,婚姻大事本就该由父母做主、我都听娘的……”

可齐大郎压根就没理会张巧儿的话,一双手早就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四处游动,尤其挑张巧儿最敏感的地方来摸,让张巧儿马上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道:“齐衡!你的手别放在那里!不是说了今晚先打住歇息吗?你还摸?!你……”

不过张巧儿和齐大郎都是头一次品尝禁果,因此虽然彼此都很兴奋和激动,但到底因彼此都是初*夜而未能持久,齐大郎才勇猛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先是猛烈的加快了动作、随后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声,低吼过后整个人便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软绵绵的瘫倒在张巧儿身上、结束了第一个回合。

于是齐大郎那双有着一层薄茧的大手,马上就自有主张的在张巧儿的身上流连忘返,温柔的由肩膀往下而去、很快就停在了张巧儿胸前两片那最柔软娇嫩的地方,轻轻的抚*摸、揉捏,动作小心翼翼、但却带着一丝兴奋、好奇和探究。

更何况圆房事儿张巧儿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这让张巧儿的脸皮儿比平常薄了不少,更是支支吾吾、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对齐大郎做出明确的暗示,毕竟这头一回ooxx、怎么也得让男人主动才对啊!

齐大郎知道张巧儿是生怕他们一意孤行的把亲给成了,将来姜氏会处处给张巧儿小鞋穿,于是齐大郎略微思忖过后、很快就给了张巧儿一个承诺:“四娘你放心,我们今后不会和我娘长住在一起,你只需先忍耐个一年半载,等我娘风风光光的把三娘嫁出去后,我们就搬离朱家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这姜氏不是个会心软的人,只见她当下就不以为然的说道:“讨人喜欢的法子多了去了,你大可用别的法子讨你婆母的欢心,不必非得要用帮小姑嫁给心仪之人这一招。再说了,你婆母也未必会看得上眼下的大郎。”

齐大郎心里明明紧张得要命、生怕张巧儿会拒绝他,但面上却强自镇定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完那句话后更是马上紧紧的抿了嘴、一张脸也是绷得紧紧的,让张巧儿觉得他这婚不但求得突然、还一点都不浪漫!

话说这一日“清乐茶坊”才刚刚开门,就有一位穿着一袭白衣,手执折扇、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立在门外,一边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一边欣赏挂在门脸上的那副《关山春雪图》。

“我……咳咳,我是想等我金榜题名了,再风风光光的把你抬进我齐家大门,我是想让你和你家人脸上有光、以嫁给我为荣,我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没用……咳咳,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不能依靠一辈子……”

张巧儿见齐大郎竟和她不谋而合,当下微微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齐大郎一向都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会和她会想到一块儿去倒也不奇怪,于是张巧儿马上抛开那丝意外、追问道:“齐大哥哥,你采取了什么对应之举?”

而就在此时,一个一直往面铺里瞅的闲汉趁机凑了过来,大着胆子、色迷迷的调戏起姜氏这个半老徐娘:“哟,姜妹子你的胆儿还真是不小啊,都敢当街调戏小子了!来,像先前那样娇滴滴的和大哥我说几句话,让大哥也乐活、乐活!”

张巧儿倒不是对齐大郎不放心,而是对齐大郎那素未谋面、同母异父的妹妹朱二娘不放心,且什么都不打探、对租房行情一无所知就交出一大笔钱把房屋租下来,那是冤大头和二百五才会做的事,不是张巧儿一贯的行事作风。

吴氏打小就生活在乡间、且天天都挽着裤管下田,因此她对“抛头露面”这点十分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好端端的往脸上罩个盖头很奇怪呢!

不过张二郎那番坦荡荡的话语却让顾氏有了新的看法———只要张二郎保证不会厚此薄彼,不会因帮衬原先的亲人、就损害了他们这一头的利益,那的确是没必要逼张二郎和原先的家人恩断义绝,张二郎能够如此坦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考虑到陈氏母女再打五十大板,很可能就此一命呜呼了,因此李县令决定先把陈氏母女关几日,待她们身上的伤好些后再接着打余下的五十大板,可以分几次杖责、但未杖责完之前陈氏母女只能一直被关在大牢里。

于是齐大郎只能据实答道:“回官大人话,当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因此我既没有人证、亦没有物证。”

这齐大郎的脑袋又没被门夹过、也没被驴踢过,更不像陈氏母女那样有着异于常人、不可思议的思维!因此齐大郎自然是当场就义正言辞的出言拒绝,并且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齐大郎不但拒绝了陈氏的提议,还表明不但他绝不会入赘妻家、他的弟弟齐二郎也绝不会入赘到别人家里!

“没什么好不安的,要是堂侄媳妇儿有意和我们顾家结亲,余下之事我们再慢慢商讨,我们张顾两家本就是亲家,若是能亲上加亲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此后张巧儿和吴氏便忙着经营小吃摊,因这小吃摊都是从别人手中买剩鱼来做的,因此虽然家里的渔船没了、但小吃摊的生意却没受到太大影响。为了早早的重新替一家人找到栖身之处,张巧儿和吴氏开始起早贪黑的忙碌起来,而张大郎兄弟闲暇之余则会扛着锄头下地,把家里那几亩地的农活都包揽了去。

于是齐大郎一听张巧儿这话,当下就气得口不择言:“你才长得像个小娘子,你才娘娘腔!!我身上明明一直都很有男子汉气概好不好?!像你三叔那样天天捻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才叫娘娘腔好不好?!”

张大郎几个是在准备参加最后那关殿试时、得知家里生噩耗的,于是虽然眼看着最后的胜利就在眼前,但百善孝为先、没有什么事能比双亲的安危重要,因此张大郎兄弟马上当机立断的放弃殿试,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家!

“我看应该不会?族里比我们家两个臭小子好的小子多了去了,大堂叔怎会偏偏选中我们家的?你别疑神疑鬼的瞎操心了,反正大堂叔要过完年才会回乡、还早着呢!真有这样的事,到时候我们再操心也不迟!”

而张巧儿为了证明,她不是随意给齐小衡改个字就来糊弄齐大郎,当下就一脸认真的说出她给齐小衡改名为齐大衡的原因:“我们家衡衡最近可贪吃了,把自己吃得胖得像个圆滚滚的大皮球,那身形都快赶上王大婶家养的猪了!”

把前去泉州府赶考的物事都置办齐了后,离张大郎兄弟上路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临出前在齐大郎饱含私心的提议下,两家几个孩子一起到小溪边玩了回水,算是让两家的小子放松心情赴考,也算是几个孩子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相聚。

而就在这时,早早就躲在船上隐蔽之处的张巧儿突然跳了出来,故意扯开嗓子大声的喊了句:“捉贼啊!大哥、二哥我们家进贼了!”

这时鱼肉已是香气四溢、惹得门外的马氏口水直流,不过这鱼虽然已经香气诱人、但却还需要最后一道工序才算是完成,而张巧儿不想叫无耻的马氏把最后这一道工序学了去,因此她故意寻了碗来盛饭,装出一副菜做好、马上要开饭的样子。

张巧儿一直把齐大郎当成“同道中人”,觉得和他谈论赚钱一事应该能产生许多共鸣,于是她当下就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把卖食谱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与齐大郎知晓,尤其是冲动描述了她如何和陈老板过招。

张巧儿说完便不再理会马氏,径直冲面色铁青的张大江说道:“二叔,我真是不敢随意替你们家做主,当时才没敢把你们家的鱼也一并算上……”

张巧儿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才略微提高声音、语气肯定的说道:“也就是说,不消两个月、陈老板就能把买食谱的本钱给赚回来了!我把这笔账细细的同陈老板你这么一算,你还觉得我那食谱卖两百贯钱贵吗?”

张巧儿先是客气的冲陈老板笑了笑,随后斩钉截铁的答道:“多谢陈老板抬爱,不过因家中琐事繁忙、令我抽不开身到酒当厨娘,因此我只能在此谢绝陈老板的好意了。”

且先不说吴氏和陈氏如何过招,却说张巧儿几人再偷偷的煮了几回盐卖、慢慢的靠着煮盐积攒了一点积蓄后,齐大郎便寻了个机会、对张巧儿兄妹说出了他的顾虑:“险中求财始终有些不大稳妥,这私盐我们卖个三、五回倒是没太大干系,但长期卖下去我却不赞成……”

张巧儿说着顿了顿,略微回忆和心算了一番,开口说出一个大概的数字来:“我估摸着我们煮个一天一夜的功夫,大约能煮出五盘盐来!”

因此她一见马氏说要公平分家,马上就飞快的接上她的话:“那好,二弟妹既说分家一定要公平,那我们就顺着你的意思来分———那四亩良田大房、二房各得两亩,剩下那亩菜田那尺子量了一分为二,两房人各得一半!二弟妹,这样分够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