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连忙停下来,牵起邹丹的手得意看着延晖:“怎么样?”

邹丹就笑:“你们两个互相宠着就行了,别再惯坏了孩子。”

邹丹摇摇头:“我倒是希望,可他们抱着忠君护国的决心,哪里肯逃,退一万步讲,依方远的性情,是断不会临阵脱逃的。”

延晖一听三春衣裳也湿了,知道她爱洁净,如今又是倒春寒的时节,怕她产后伤风,过来接过洞生,三春看延晖僵硬着胳膊,笑道:“洞生都过满月了,怎么抱得这么别扭,孩子该不舒服了。”

延晖除带了一队兵丁,还带着一位郎中两位接生婆,方远引他们到了大石旁,延晖听到三春叫喊,急得满头是汗,疾步跑到三春近前,三春正靠着邹丹大喘着气,喘气中夹着叫喊狠命用力,延晖过去蹲□叫了一声三春,三春的喊叫停顿一下,一把抓过他手臂咬了下去。

方远点点头:“我身手敏捷,去上青山山洞里去。”

阿提拉低了低头掩饰脸上的飞红,待红色消散才笑说道:“我的王后出身江湖,本王迎娶时答应过岳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乔大人也知道,我那个岳父何等的厉害,就是大裕皇帝也不敢惹他。”

邹夫人虽跟三春说得豪迈,见了皇后还是忐忑,自己认为这是大事,万一在皇后眼里不过小事一桩,扰了她和皇上清静,岂不是罪该万死吗?微微带了些笑意示意三春,三春忙命小双将送子图呈上,有宫娥打开来,皇后略略看一眼点头而笑:“刚刚还跟皇上说起太子子嗣之事,这幅图真是应了我的心,多谢裴夫人一番美意。”

三春笑道:“那么是她轰的你了,这丫头太大胆了,这就教训她。”

三春咬牙捏紧他腮帮用力一扯,延晖一声叫唤,三春冷笑道:“就你这等做派,所以招惹到了什么胡人公主,你怎么出了门到了异国也不知收敛?”

陶员外笑道:“我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这家产就给他们,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有何不好?”

延晖摇摇头:“大过节的,能有什么心思,只是赶上和三春一起过年,心里高兴罢了。”

乔世安摆摆手:“督军大人不用跟老夫打哈哈,老夫若是存心寻衅,也不会只身前来,只为跟裴夫人说几句话,到了裴通判府上听说在此地才来的。”

绞着手咬着唇坐着,又想起孩子每日动得欢实,今日怎么没见动静,轻轻抚着肚子呢喃说道,宝贝,给娘动一下嘛,乖宝贝,动一下就好,可是就是没有动静,眼泪急得都下来了,泪眼中郎中进了门,坐下听她简短说了今日与人生争斗之事,把着脉微微摇头,头摇一下三春的心就跳一下,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道:“先生还请直言,可是伤到了孩子了吗?”

到了廊下吹来一阵冷风,三春才觉忘了拿暖手笼,就打小丫鬟折回去拿,自己和邹丹立着等候,乔丽华和乔夫人也出来要回屋去,并不知邹丹和三春就在拐角背风处,乔丽华因心中憋闷,又没有缘由作,想起一事来,就跟乔夫人说:“这裴夫人喝了掺蒙汗药的酒不也没事吗?上次父亲回来对母亲好一阵作,父亲也真是的,怎么胳膊肘竟冲外拐。”

兴冲冲往里走着,沿途下人们引颈而望窃窃私语,三春一把揪住一个小丫鬟问道:“做什么呢?”

方远想了一夜,大体已明了自己心意,略略赧然之后挠着头心想,就算我中意她,她心中还有旁人,三春那么说,只不过是受素素之托,撮合我和她罢了。可是,如今要再说一句,去留全由着邹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且一想到她真有一日要随他人离去,心里就如火烹油煎一般,她若离去,一日疲惫回到家中,谁与我斗嘴,谁与我对弈,谁与我作画和诗,谁为我抚琴,谁为我添衣

方元扬唇笑道:“怕是扫你的兴,我只懂听音却不会奏乐。”

三春咯吱着他,他尚能忍住笑,三春一咬他耳垂,那股麻痒直窜心头,外面已经有人笑说,车里的人好像打起来了,延晖好不容易摁住三春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问火旺:“到哪儿了?”

叫来管事问可有母亲捎来的棉衣棉袍,看管事摇头,心想可能是雪下早了,母亲尚未做好,不知太康下雪了没,母亲见到雪应该会尽快捎来,可眼下怎么办?只好勉强穿旧的捱几日,练兵不可有一日稍停,一问管事,管事为难的摇头:“早按照往年旧例,春上就拆洗干净捐了贫困。”

延晖埋头在她胸前轻轻啃咬着,低低说道:“我才是。”

嫣红站起身笑说道:“奴婢和飞霞本来是带着众姐妹卖艺为生,会些浅显的功夫,蒙大人不弃收留,夫人没来这府中时,我们倒也自在如意,知道叶大人娶亲那日起,也就打算着离去,多谢夫人指点。”

夜里延晖望着三春沉睡的面容,手犹豫着抚上自身,情潮刚刚汹涌,三春偷笑着醒来,也不理延晖的尴尬,将枕头叠放在一起,强拉起延晖靠坐着,一手攥住同时唇舌覆了上去,延晖一手抻着身下的褥子,一手轻抚三春的长,渐渐的手中床褥越攥越紧,另一手无意中拉扯着三春的头,三春就觉头皮处略有些疼,微笑着抬起头来,手下丝毫不停,反而更快了些,延晖紧闭上双眼,嘴里一声闷哼,三春手中跳动几下就觉一片濡湿。

邹丹带着笑意说道:“名分上是,她们由我处置。”

一转眼珠看到胆瓶中的孔雀翎,拿出来站到床边轻拂邹丹面颊,邹丹于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蹙着眉头不耐烦得拍了一下脸又挠了几下,方远险些笑出声来,温柔大方的相国千金,挠起痒痒来跟别人也没有两样,他捂着嘴把孔雀翎又伸了过去,邹丹难耐得翻了一□,方远趁机躺在床的外侧,侧身向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两人就嘻嘻哈哈笑起来,听到小盛盛翻身,又齐齐捂住了嘴

想着心思进了书房,延晖坐下也不倒酒,笑问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不如说说看,牢骚也好。”

第二日延晖休沐,三春醒来问方远消气了没有,延晖笑说道:“昨夜喝酒到半夜才回来,言谈甚欢,方远为人还真是宽宏大量,挨了两拳丝毫没往心里去。”

乔丽华看着三春面目狰狞,手一颤忙将小兔子放了回去,三春指着小兔子说:“今日且放过你,不过啊,你的好日子也快来了,总杀生也不好,过些日子让老爷纳房小妾,我不高兴了就拿那小妾出气。”

小双苦着脸说:“还是把镯子赏我,我可不想嫁一个小我十二岁的鼻涕虫。”

乔夫人才不理他,这么多年来随心所欲惯了的,就算他不高兴,自己哭闹一番,他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今日之事,试探是一,同时也是想着为恩斗出气小丫鬟端了银耳莲子羹来,刚到门口,乔丽华闪出身来夺了过去,笑嘻嘻端进了母亲房中,乔夫人笑道:“又想要什么了?”

乔府千金乔丽华正好来找母亲,一眼瞧见延晖就止了脚步,延晖却没空理她,只觉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生硬说声让一让就跟着小丫鬟匆匆走了。

三春看他愤愤的样子,笑说道:“是方远啊,这不挺好的吗?总比来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强,我倒觉得方远是个厉害的。”

三春摇头说:“你等等,我要那个最大的,马上就能摘到了,等会儿啊,你别喊啊”

三春噘着嘴巴强辩道:“胡说,我才不怕,只是只是那么一大滩血,怪吓人的,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延晖进了屋三春已沐浴换衣,过去一把抱住三春柔声问:“可吓着了吗?早嘱咐过你,不要走小道,你总是贪图看那一片喇叭花,以后到那儿都要有人陪着,明日就找两个身手好的护着你。”

三春想了想,回屋将饭菜拨一半出来,好整以暇吃过饭自去洗浴,洗浴了出来一看延晖还没回来,急忙换了衣服要出去找去,苏大娘急急过来说:“大人,大人在后花园里呢,我刚刚去看了看那几棵菜,结果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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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下后,三春闹着让延晖猜猜素素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延晖说肚子那么大圆球似的,大概是双胞龙凤胎,三春笑说:“真那样,万年会不会高兴得昏死过去?”

一家人笑谈几句,延晖进来了,玉郎笑嘻嘻叫着延晖姨夫,陶夫人笑骂道:“他如今中了状元,是六品官了,比知县都大,还敢不恭不敬的。”

三春的舌头调皮得舔了舔他的掌心,延晖一声轻笑放开了手,三春说道:“刚刚嫂子好一通哭诉,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既是两个人都有了身孕,家里也该添几个伺候的人了。”

话音无比轻柔,丝毫没有冒犯之意,倒像在和方远商量,方远一愣,一位小姐扶着小丫鬟的手,袅袅婷婷走了过来,这位小姐相貌极其的文雅秀美,给人的感觉如和煦春风一般舒坦,她看了看三春,帕子掩了樱唇微微笑道:“督军府门前还挺热闹啊,看来督军大人人缘挺好。”

延晖心里一堵那还顾得上客气,站起身拱手道:“多谢相爷和夫人抬爱,在下已经成亲四年多了,夫妻恩爱。”

延晖把手抽出来:“刚刚在客栈门口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