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晖捏捏她脸:“又胡乱说笑,我一心想着怎么把她打走,哪顾得上留意她的长相。好三春,眼下怎么办?莫非她嫌银子少?”

万年和素素新婚燕尔自是无比甜蜜,过几日见着延晖,红着脸吭哧半晌才说:“和素素订亲那日,我去你们院子里,开头以为没人呢,上了台阶刚要推门,那门就天摇地动起来,我以为门板要塌了”

想到儿子叶方远,叶夫人笑起来:“这小子一年多没回家了,这次素素成亲,他总得回来?回来趁着过节把他的亲事订下来。”

素素的身子在他身下轻轻动着,万年如置身炼狱一般煎熬,忍着快要爆炸的**停下来,喃喃说道,素素,我不能,不能对你这样,身下的人儿又流出眼泪,万年慌忙安慰她,哄劝她,她的腰身弓起触碰在他两腿间,万年情不自禁一挺身,结合的一瞬间,万年的眼泪和素素的混在一起,他缓缓动着呜呜哭出声来,素素,原谅我做这样荒唐的梦,可这梦真美啊,就这一回就行了,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裴老娘和何氏住到下了官文,才捧着那一纸文书,坐着万年打的马车回去了,自此何氏安生了,忙着到各处亲戚家送喜讯。

延晖搂得更紧了些:“你倒是大方,要多少给多少吗?怎么日子好过了,就都不安分起来,连哥哥这么个老实人也惹出事来。”

延晖忙说都是误会,三春笑道:“素素?叫得好亲热,人家可是快要出阁的姑娘,万年以后要顾及礼仪,我大姐啊,准备请媒人给玉郎提亲去呢,叶夫人也早就看上了玉郎,想想也是,玉郎和素素站一块儿,那真是天造地设”

素素点着头甜甜叫了声三春姐,三春笑道:“院子里可有些冷,我看素素体弱,不怕冷吗?”

裴老娘点点头说好像是啊,三春心里有些气,逛得腿都酸了,也不嫌贵给全家买了衣裳,刚刚何氏连个谢字没有就拿回屋去,难不成这两年都买成习惯了吗?婆母也是,一会儿说太贵,一会儿跟着何氏说窄巴,没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素素的脸更红了,讷讷半晌问道:“听说主簿大人和万年哥是昔日同窗,情同手足?”

裴老娘不说话了,何氏笑嘻嘻说道:“如此说来,三春若是怀不上孩子,延晖倒是能纳妾的。”

二月底放了金榜,万年进了三甲,又是榜末,延晖不出意外名落孙山,凤欢中了经元,三月十五皇上钦点他为状元,凤欢红袍皂靴高头大马夸官三日,延晖和万年在人群中笑嘻嘻看热闹,万年告诉延晖:“凤欢原来是凤阳王的侄子,皇上在金殿上说凤家子孙连中三元,可喜可贺,要将公主许配给他,可凤欢跪下谢恩说已订亲了,皇上只得作罢,笑问是不是来京都前刚定的,凤欢说是,皇上哈哈大笑,又是凤林岐的主意,也罢。”

三春忙松开手叫他醒醒,见他一动不动,心里有些慌,拍着他脸说道:“裴延晖,你也太不中用了?这就被捂死了?”

三春笑说:“高兴。”

翠姑笑道:“最好不理她,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若遇上刁泼的另当别论,不过刁泼的毕竟也在少数,还有一个理,三小姐和姑爷之间要有共识,若想姑爷对老爷夫人好,三小姐就要孝敬婆婆。”

延晖摇摇头说:“不懂,对了,娘亲也是女人啊,女人的心思最难懂了,三春心里想什么要告诉我,不能让我猜,我猜不中。”

客人走后桌上盘子里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裴老娘眼见三春的手又伸了过去,啪一拍桌子,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裴老娘抖着手指着三春:“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不比你们娘家家大业大,这几天来的人多,买了些瓜果来招待客人,给小孩子这么大把大把的抓,我们吃得起吗?真是败家。”

三春一扭身:“他是读书人,学会赚钱的法子做什么,自己留着。”

裴老娘知道孙子孙女儿饿了,刚要动筷子,延晖凑到三春耳边跟她说了句什么,三春没忍住笑了出来,裴老娘手中筷子又放下了,清咳了一声说道:“我有几句话交待三春,我们什么话都说在头里,你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是懂规矩,我们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规矩,回门归来后,你每日早起帮你嫂子做饭,不会做就学着做,家务事都听你嫂子的。”

三春又说:“这几日都不和你那样了,等回门时央爹爹再做了新床才好。”

延晖抬起头看着她,三春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延晖的唇舌覆了上来,低低说道:“三春,我想”

延庆招呼陶府派来的人喝茶,裴老娘怕磕着孙子孙女儿,一手牵一个站在门口笑看着,花二姐拉延晖到一旁:“有几句话嘱咐,陶府呢不是嫌裴家东西不好,只是两个姐姐出嫁时有的,三春小姐都有,三春小姐怕做了双份白花银子,所以早早就派我来嘱咐了你家娘亲。只是这床不小心多出来一个。”

玉郎摇摇头:“以前信,这会儿有了裴延晖,就信不得了,小姨着急和那个裴延晖双宿双飞,想尽快把陶家生意都压给我。”

万年只好回头跟了回去,夜里睡得正香,被延晖晃醒,打个哈欠迷迷糊糊问了声干嘛,延晖凶巴巴瞅着他:“你真的喜爱她,真的想上门提亲去?”

昨夜玉郎担心小姨今日又是白忙一场,就嘱咐金枝早些过来帮忙认人,谁知她姗姗来迟,眼看午时才来,金枝娇笑道:“奴家知道要见玉郎,就精心装扮了一番,是迟了些,不也没误事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是正好碰上这裴延晖了吗?”

陶员外和陶夫人在旁一听,虽说对女儿娇惯纵容,陶府又没有什么大规矩,不过花二姐此言,跟教唆小儿女无异,当下同时清咳一声,花二姐站起身,朝三春眨眨眼,向陶家二老一福:“家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二老再有吩咐,差人找我就是,一定随叫随到。”

小厮笑道:“没有错,金枝姑娘说仰慕公子才学,特相邀过去饮酒听曲,并无旁的意思。”

玉郎瞪圆着眼睛说:“小姨,你派人监视我行踪?真是卑鄙,天下最毒妇人心”

延晖收了铜板翻了翻白眼,心想我若是有钱,别说几个摆渡钱了,就是艄公的吃穿用度我也包了,反正我有的是银子。想着站在艄公边上笑问道:“听说陶员外虽是个大善人,府中三小姐却不幸是个傻子”

翠姑这才让开,那汉子躬身一揖陪了不是快步往里走去,到了花二姐家门口压下心头急火轻叩门环,花二姐刚送走贵客,看着一盒子珠宝眉开眼笑,听见门响忙收到柜子里锁好,出来拉开门闩,一看那汉子脸就有些沉,那汉子陪着笑脸叫了声表姑,花二姐侧了侧身子说了声进来。

延晖抓住她手探到自己身下,三春攥住直笑,延晖进入她时低低喘息着说:“刚刚正春梦,箭在弦上,就听见三春敲门可知道有多难受”

三春一笑:“来的真不是时候,扰了解元老爷的好事。”

延晖抱着她缓缓动着:“要我说,来的正是时候,好三春”

小别胜新婚,清酣耳热脸红心跳,夫妻二人在房中厮磨到午后,才姗姗起床到街上闲逛,三春看什么都新奇,街道边房屋鳞次栉比,一派富贵繁荣景象,国都中人衣着也新鲜,女子们坦然大方,虽讲礼节却无拘束之气,就连身边走过的男子身上也有好闻的香气。

二人闲逛几日,三春买了不少衣物饰,延晖笑道:“再这么下去得把国都搬回去了,去城外逛逛,听说城外山上桃花开了,煞是好看。”

到了城外,果然是满眼的桃红柳绿,一簇簇桃花若灿烂的云霞般开得绚烂,延晖见三春绽开笑颜,脸颊粉嫩嫩的比花还要娇艳,忍不住低头啄了一口,三春笑骂他大胆,他理直气壮说道:“又无人认识,再说了,亲自家娘子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三春笑道:“谁说无人认识,素素的哥哥方远就在国都为官,我动了来国都的心思,就是因为万年和素素初九那日去我们家,闲谈中才决定来的。”

延晖叹口气问:“万年和素素可好,万年该带着全家动身赴任去了,回去后见不着了,再见面不知何时。”

三春也有些怅然,过一会儿才说:“素素有了身孕,娘看着眼馋,催着我找郎中把脉,我不得已告诉她我吃了药,所以怀不上。”

延晖有些愣:“吃了药?吃什么药?”

三春没有注意延晖神情,看着怒放的桃花笑道:“就是吃了就怀不上的药,我想着你要专心读书,又要来考试,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就”

延晖没等她说完已冷了脸,转身大步往城门方向走去,三春急急跟在他身后喊他,他却越走越快,三春快步走了一阵儿,累得满头都是汗,进了城门眼看他越走越远,索性放慢了脚步,沿途看看人物街景,正左顾右盼自得其乐,身后有人喊了声三春。

她以为听错了就没理会,不想又听到一声,回头看时一个人骑着马过来,在她身边停下俯身看着她:“真是你啊,以为看错人了。”

说着话跳下马来,三春见他一袭黑衣,上面彩绣的豹子气势凛然,愣了愣笑道:“这位大人好生面善,我们在哪儿见过?”

方远自六年前中了武状元,从御前侍卫到国都四品督军,官运亨通仕途畅顺,众星捧月被人夸赞惯了的,听到三春的话颇有些受打击,脸上还是挂着笑说道:“我是素素的哥哥叶方远,三春竟忘了吗?”

三春笑道:“我这人眼生,你莫怪,而且那日你是常服,今日着了官服,一时间没想起来。”

方远刚刚在城门外视察城防,看到延晖在前三春在后,想是小夫妻闹了别扭,笑了笑说道:“女子独自在街上闲逛有些不合礼仪,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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