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时难免动静大些,裴老娘有时候起夜,听到小两口的笑闹声,总是一笑,心想年轻人嘛,贪恋床笫之欢也是正常,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这几日疑心三春有了身孕,就怕闹过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延晖怎么也沉不下心来,想到自五岁入了私塾,一直到如今一十八岁,都是埋头读书写字,家里万事不管,任何世情不懂,时下局势更是一无所知,所幸生在太平盛世,若是天下局势复杂,自己岂不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哪象别的举子,读书深入浅出,于人情世故也极练达,头一次想到读书为了什么,为了做官飞黄腾达?可书呆子就算做了官怕也不是好官。

三春倒不知道婆母这些想法,只是想着谁闹气就敬着谁,日后嫂子若三天两头作,还总去哄着吗?不理她最好,三春洗着延晖的衣裳,裴老娘只得让小虎端了饭进去,何氏也不客气,盘碗吃了个底朝天,又让小虎端了出来,三春晾了衣裳刷碗的时候,就见何氏挽着包袱出了院门,裴老娘追在身后喊道:“回来呀你倒是,这样红肿着眼睛回娘家,亲家母还以为怎么着你了。”

丹桂飘香时,延晖在青州府桂榜上占了头名,意气风回到太康,县太爷叶弘载爱才,派了小吏率队在城门口迎接,延晖被众人簇拥着上了高头大马,沿途百姓欢呼艳羡,回到村口地保早带了人敲锣打鼓,延晖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听着人们言必称老爷,一时就觉上了云端,再落不到地下。

陶家二老欣然应下,五日眨眼而过,三春的马车送延晖到了县学门口,小夫妻万分不舍,三春掀着车帘望着延晖背影,延晖一步三回头进了县学,就这样新婚别离怅然相望,真正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连延庆都笑出声来,三春羞得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延晖却充耳不闻,只是盯着三春,三春只得随他回了屋中,刚问了句你要嘴唇就被延晖的唇堵上,狠狠吻了下去,三春挣扎着捶打着他,他不管不顾,一整夜加上一个早晨的煎熬总算得到缓解,三春慢慢得瘫软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任由他施为。

何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三春每日都早起帮忙。”

延晖缩回了手:“二姐夫好意延晖心领了,既然是重金,延晖不敢要。”

两个小家伙甜糯糯叫了二婶,三春一人给了一只小小的玉如意,小虎的那只上面刻了只上山虎,囡囡的那只上面是只小马,延晖一看笑问道:“三春竟知道小虎和囡囡的属相?”

三春扭过身子:“不行,我怕疼。”

延晖趁着三春使劲,偷偷一笑松开了手,三春啊的一声立足不稳,快要倒地前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轻笑道:“使那么大劲做什么?拉拉手也不行吗?不能提再不提就是。”

延庆早习惯了老婆的脾气,笑笑说道:“由着她,跟着我也够苦的,这眼看天又要冷了,每年冬天一双手懂得胡萝卜一般,今年总算趁着你成亲把厨房的墙砌上了,这个哥哥有私心,也算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和陶府结亲,花二姐哪能那么大方。”

玉郎笑道:“我自然是不敢,不过小姨要应我个条件。”

延晖有些烦躁,万年偏不放过他:“再说了,以她的家境,能不看银子只看人,这样好的姑娘,长得又俊俏,上哪儿找去?”

延晖在金枝和玉郎一来一往两句话中,就听出了端倪,心里雀跃着,原来眼前这少年郎是她的外甥,倒是误会她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的外甥看上去比她还大些,又长得一表人才,跟她站在一处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延晖心花怒放,想着那动人的容颜,冲玉郎展颜一笑:“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三春一愣,陶员外生意场中多年摸爬滚打,瞬间明白花二姐言下之意,不禁有些敬佩,不愧是名媒,不是浪得虚名,心下更认为延晖不会错,否则花二姐也不会说给三春,花二姐笑眯眯说道:“三小姐不明白,我就和三小姐多说几句,我是爱银子没错,不过我得银子却要得的有道理,做媒婆有做媒婆的规矩,亲事未成,我再要了陶府的银子,日后给人听说,我在这行再无法抬头做人,别人也不再放心让我为他们儿女说亲,三小姐不是砸我饭碗是什么?”

延晖吐了吐舌头脚下更快,回去将床褥洗净晾晒了,坐在书案前模仿着万年的字迹抄写论语,眼看午时将近,数了数共六十篇,匆匆拿去给万年,万年看着那一摞纸,脸往下一垮:“帮我抄写倒是说一声啊,我想着怎么也抄不完一百篇,索性一篇没写,大不了拿戒尺打手心。”

三春想着心思,试探着问玉郎:“若是答应我一件事,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延庆看延晖笑得真挚,才放下心来说:“赶了二十多里路,睡去,明日一早就回学堂去,就算与陶府结亲,你也不能懒惰,定要读书求得功名,免得日后在你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陶员外听夫人一说,捻着胡子说道:“三个女儿里,三儿是最有主意的,她既这么说,想让她顺利嫁出去,只能顺着她,这些年因在地方上募捐较多,乡亲们都叫我一声员外,可是商贾依然是商贾,有功名的自不用说,就是富庶人家的秀才都不会跟我们结亲,只能嫁个穷秀才了,反正我们不缺银钱,到时候多资助些就是了。”

延晖不疑有他,笃定说道:“对,我头一次见到她时,正下着雪,一身粉红色衣衫,真是天人一般。”

天人?三春的脸沉了下来,玉郎瞅着延晖偷笑,敢在自家娘子面前说别的女子天人一般,今晚上有你小子好果子吃,陶夫人忧心玉郎亲事,热切问个不停,延晖把素素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三春越听越不痛快,淡淡说道:“人家是官宦千金,大姐夫家虽有些银子,商贾人家不入流,只怕人家看不上。”

陶员外也说是,延晖摆摆手:“你们还不知道,俊郎今年夏季在青州城普救寺上香时碰上一位女子,两人隔着人群一望,就谁也挪不了步了,就那么望啊望的,后来女子身旁的婆子劝那位女子回去,俊郎一急跑过去问人家何方人氏,家住哪里?怎奈婆子们不让女子开口,女子走前回头用口形告诉他知州府,俊郎硬着头皮去拜见知州大人,说是要为普救寺供着的佛像渡金身,知州自然高兴,一来二去的,俊郎知道那位女子是知州大人的千金,大着胆子提亲,知州大人竟笑呵呵答应了,所以俊郎和知州千金订了亲,大姐夫家门第如今不同往日,玉郎和素素结亲没有问题。”

陶家二老听到喜讯乐呵呵笑着,陶夫人喊来翠姑,让她打人去大春家,让大春夫妇和俊朗都来,怎么天大的喜事就没来说一声,延晖愣了愣笑道:“是俊朗那次和我喝酒,多喝了些偷偷告诉我的,可能别人还不知道,岳父岳母还是先别问了。”

陶夫人忙让翠姑回来,玉郎嘟囔道:“就我哥哥那样的人物,英俊有才华,不过是不屑为官,愿意行商游遍天下,才做了商人,就是皇帝家的公主也配得起,何况是一个知州的女儿。”

三春也为俊朗高兴,可是延晖口口声声说知县家的千金有多好,为了让玉郎和她结亲,连俊朗和他说的悄悄话都说了出来,还直呼人家闺名,叫人家素素,心里老大不舒坦,酸着一张脸不说话,玉郎看延晖神采飞扬,想让他吃些苦头,笑说道:“也不早了,歇息去了。”

延晖和三春回了房中,才觉三春脸色不对,抚了抚她额头问是不是不舒服,三春说没有,洗漱过上了床榻,延晖一头钻进三春被子里,毛手毛脚的逗弄她,他极喜爱在三春闺房中和她欢爱,因为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的影子,有时候想象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在这房里与他捉迷藏。

逗了半天见三春没有反应,捏着她鼻子问她怎么了,三春悠悠说道:“你喜欢那个素素是不是?”

延晖抚着她头:“哪有啊,我只喜欢三春一个。”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三春哼了一声:“敷衍我不是,不是觉得人家天人一般吗?怎么能不喜欢?”

延晖老实说道:“她长得是好看,可好看也不见得我就喜欢呀。”

三春揪住他:“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好看了?”

延晖笑道:“当然不是,我的三春是个美人儿。”

三春纠缠道:“那不就是说,你还是喜欢美貌的吗?你就是喜欢那个素素,你不敢承认不是?”

延晖怎么说,三春的结论都是他喜欢素素,延晖无奈背过身去:“实在困了,睡。”

过一会儿听见三春低低啜泣,忙转过身来,一看三春泪流满面。慌得抱在怀中好一阵哄劝,怎么与素素巧遇,怎么认识,素素对他爱答不理,后来突然对他不一样了,总是把他堵在路上,含羞看着他欲言又止,延晖把心里怎么想的都告诉了三春。

说完惴惴看着三春,三春问道:“说完了?”

延晖老老实实点头:“都说了,都是实话,三春,还生气吗?”

三春摇摇头,突然起身趴到他身上,解开他衣衫在肩上狠狠咬了几口,延晖嘶声喊疼,三春埋头在他怀中清晰得低声说道:“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女子美貌。”

延晖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揉着她脸:“瞧你哭得,把这双好看的眼睛再哭坏了,早知道你会生气我就不说了,日后当着你的面再不会说,看见美貌女子闭上眼睛绕着道走,总行了?”

三春破涕为笑,解开衣衫躺下看着延晖:“人家哭累了,懒得动。”

延晖一笑:“我来服侍夫人就是。”

说着话唇舌扫过三春肌肤,三春颤栗着闭上了眼睛,出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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