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三春麻利能干,不过再能干也是媳妇,也得听婆婆的,之前因为得了陶家钱财,没有底气管教三春,多多少少有些让着顺着,如今不一样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延晖终是忍不了一个月见三春一次,与三春商量隔半个月回家一趟,小夫妻聚少离多,每次都小别胜新婚。

延晖想想两家老人见见也好,娘亲若要管教三春时,想到岳父岳母也能收敛些,一笑说道:“十月初五是娘亲寿辰,届时小婿请岳父岳母到家中做客可好?”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都了然而笑,胡耀祖笑呵呵说道:“小夫妻有话尽情说,我和你二姐夫再喝口茶等会儿。”

三春过门八天了,一直温顺好脾气,今日说话如此直白,出乎裴老娘意料,被噎得半晌无语,何氏虽有时跟婆母甩脸子,却不敢说话如此不敬,有些欣喜得看着三春,裴老娘一瞧何氏神色,这还了得,再把大的也带坏了,盯着三春说道:“怎么是折腾人了?你过门整整八天,连烧火都没学会,要不是今日来了客人,还不知道你竟把家务都推给了你嫂子。”

延晖因喜爱诗文不通世故,认为金锭子比前两样值钱,二姐夫黄万财因为不通诗文,向来认为金银才是货真价实的富贵,与延晖殊途同归,认为他们给的礼是最重的,看到延晖犹豫,得意笑道:“拿着拿着,妹夫家里最缺的就是这个,我和你二姐呢一向疼爱三春,所以不惜重金,不能让她跟着你受苦不是?”

三春揽过来小虎和囡囡,囡囡的手捻着她光滑的绸衣,说了声真滑,延庆喝道:“叫二婶。”

延晖立马翻身坐起:“正好我也睡不着,三春,不如不如我们再象刚才那样。”

三春有些恼,也不知当时怎么就那么大胆,往回抽着手说:“不能提不能提,再提再提不理你。”

何氏气恼不堪,手里的铁勺就重重砸在锅沿上,延晖头也不回笑道:“嫂子又脾气了。”

三春想起延晖的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心里就不舒服,算了,后来不是又蹲下身扶了一把吗?冲玉郎一竖眉:“你敢告诉他?”

延晖吁一口气,看来她没事,拱拱手走了,夜里在灯下坐着,万年看他呆,凑过来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怎么还不肯承认呢?下午溜出去做什么去了?不就是胆子大些性子野些吗?哪个姑娘家不想看看未来夫婿何等样人,却没几个敢行动的,陶三小姐敢来,又想出法子要见你,我倒觉得勇气可嘉。”

金枝就住了口,辛万年看着金枝吃瘪的模样,扯扯延晖衣袖:“走。”

这三小姐一眼看穿花二姐心思,又毫不掩饰说了出来,花二姐自是不会承认,不过这三小姐也给了台阶让她下,她笑了笑说道:“三小姐爽快人,我倒是喜欢,只是三小姐这样是在断我的生路。”

脚步匆匆到了门口,就听见李训导一声大喝:“辛万年言语不检,罚抄论语一百篇,午时写不完不许用饭”

今日早饭时,听见小姨说要过河游玩,厮缠着要跟着去,三春假意不应,他就使出打小的粘人功夫,好不容易三春点了头,他又钻到房中连换几套衣裳,三春等得不耐烦,带人先行出了门,他就快步追了上来。

延晖眉眼弯弯笑着拍着哥哥的肩膀:“这是好事啊,能救娘亲一命又白捡个娘子,哥哥有什么难以开口的,既然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我们接着就是。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了一十六年,总算能为家里做些什么。”

陶夫人揉揉额头:“你不知道三儿的心事,唉”

延晖笑道:“儿子是为万年高兴,万年中了三甲进士,正巧县丞大人因年事已高要辞官,知县大人已上报吏部,举荐了万年。”

裴老娘眼泪落得更急:“万年都中了,你怎么就没中?莫不是没有及时祭拜祖先,就遭了报应?”

延晖笑着劝慰了几句,何氏劝得分外殷勤,因有延晖和三春的话在前头,裴老娘不好说三春,正无处撒气,瞟一眼何氏:“怎么?晖儿不中你得意了,自他中了解元那日,你就三不五时混闹,家和万事兴,你这一闹就闹坏了我们家的风水。”

何氏一撇嘴就要作,裴老娘一拍桌子:“今日我们就好好说说,你不想好好过是不是?就算延晖没中进士,他已是举人身份,我们家今非昔比,再给延庆纳一房妾室,看你再闹。”

何氏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裴老娘冷哼道:“你若是不应,不顺父母加上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两出,我们可以休妻。”

不顺父母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何氏不敢顶撞裴老娘,急得去掐延庆,延庆嘟囔道:“纳什么妾呀,刚吃饱饭就纳妾,好赖就是她了。”

裴老娘偏不依,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延晖趁着混乱,偷偷拉了三春的手回了屋里,独自面对三春方有些羞惭,低低问道:“三春可怪我不争气?”

三春过去环住他腰:“我倒不在乎一时得失,只是看着解元老爷长进了,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延晖抱住三春,下巴抵在她头顶感慨道:“就知道三春会懂我,三春可想我了吗?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

三春笑道:“嗯,怎么说呢?延晖不在家,心里没着没落的,清早起来盼着天黑,天黑又盼着天亮,每日里做饭洗衣打扫喂鸡,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了三月十五,闲了就去院门口张望,也不敢去娘家,就怕你突然回来了”

延晖猛低头攫住她的唇,三春唔了一声,手搭上他的肩头,挂在他怀中与他齿舌交缠,二人本想一吻以慰相思,不想却点起火来,延晖将三春腾空抱起,吻着倒退着倒在美人榻上,双手撩起三春衣裙,有力得在腰背间揉捏抚摸,三春的柔软在他胸前挤压着乱蹭着,延晖只觉血脉喷张。

此处删了两段)

屋里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满足的轻叹,半晌静谧后,三春轻唤了声延晖,延晖哑声答应着,三春问他国都有何人物有何景致,延晖提到状元,提到状元凤欢,提到今科风度翩翩的主考邹邦彦,三春听得津津有味,延晖又提到国都城隍庙的楹联:

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

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阔处行。

夫妻二人一时感触着相拥在一起,过了良久,延晖在三春耳边低低笑说道:“择日带三春去国都游玩一番。”

三春笑说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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