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里恨恨的啐了一口,脸上依然保持着刚刚的表情道:“二弟妹,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今日我来找你,主要是你大哥怎么也没有办法凑够那救人的银两。我把自己的陪嫁和饰都给了你大哥,就这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给人塞牙缝。我想救二弟毕竟不只是我们的事情,二弟放外任多年,好歹你们也有些积蓄。”

何妈妈让秀兰找了个很普通的包袱皮,用几件旧衣服将匣子包好,在何氏满含期望的眼光中离开了菊香园。

白雪茹见父亲很是疲倦,让芍药拧了热帕子来,仔细的给父亲擦了个脸,笑笑的说:“爹爹,女儿刚刚让刘嫂子做了点蔬菜粥,您尝尝?”白瑞麟见女儿体贴的什么都不问,欣慰的笑了道:“爹爹正好也有些饿了,那就拿上来尝尝!”白雪茹连忙让月季将粥端上来,却不料王氏亲自捧了进来。白雪茹连忙让到一边,王氏冲女儿笑了笑在床边坐下,一勺一勺温柔的喂了给白瑞麟吃,顷刻间大半碗粥就见了底。

白明辰和白明凯兄弟两洗了个澡,如同嚼蜡一般的吃着早饭。他们的母亲何氏昨夜哭了一宿如今昏昏睡去,沈氏红肿着眼睛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范大人来拿人,兄弟两已经知道大事不好,可是他们又没有官职没法子到衙门打听消息,即便心急如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放下碗筷,白明辰对弟弟说:“我去衙门里寻大哥,你多带些银钱去刑部门口探探。”转头又对沈氏道:“先别告诉母亲这些情况,等有了消息再说!”沈氏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丈夫匆匆的离去。

白雪茹此时才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藿香早已经回去拿了白雪茹的干净衣服来,此时赶紧上前伺候着她避到屏风后换了衣服。这边厢刚刚收拾停当,那边王氏在李氏、于氏的陪同下眼泪汪汪的走了进来,白雪茹连忙走上前搀扶着母亲,悄悄的嘱咐道:“娘,您千万不要这样,爹爹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王氏连忙拿帕子擦了眼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白雪茹这才放了母亲坐在父亲身边。

众人又歇了片刻,直到耿子义进来催请,这才起身回府。

王氏也累了,觉得甚好,耿夫人也点了点头。于是耿夫人打发耿子义前去吩咐车夫等人两个时辰后再走,耿子义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耿子宏随即上前拉了王氏的衣袖笑道:“姨妈,平日里难得出趟门,侄儿带表姐去外面逛一会儿可好?”王氏看了看白雪茹,还不等她发话,耿夫人道:“多带些人去吧,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回来!”

耿子宏气鼓鼓的说:“你无聊可以和我说呀,要什么话本子我都可以买来给你,还有那些玩意儿。你为什么只告诉了顾三哥?”

正月十九,黄历上说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订盟、纳采、出行、开市、祭祀、祈福、动土、移徙、入宅、破土等等等等。这一天,京城外,长亭旁,来送行的各级官员和同僚好友们,都聚集在长亭里饮酒话别。家眷毕竟不能见外客,于是就聚集在定远伯府早已经叫下人搭起的素雅帐篷中。

王氏带着白府的一众女眷给顾夫人行了礼,顾夫人起身虚扶了一把王氏道:“早就听亲家母说起你这个姐姐,今儿终于是见着了,往后可要多走动才是。”王氏笑着应了。

耿夫人抬眼看着他道:“有何不妥?”

红花给他们两人上了茶点就被耿子宏打发了出去,耿子宏低着头闷闷的说:“表姐你这几次来我都没有见着你,我一直想求你帮忙弄点东西,还好今日终于见着你了!”

耿夫人叹息一声道:“我这一家子,血气方刚的儿子就有好几个,日防夜防难免总会有疏漏的时候。那狐媚子若是再惹出什么闲言闲语来,那我可真是活不了了。”

耿子昭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王氏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淌,“他老子怎的这般糊涂呀!”

白雪茹和耿子宏摆了棋盘下棋,只一会儿功夫白雪茹就输了两局。眼看第三局她输局已定,她觉得自己好没有面子,搞了半天连一个小孩子也下不过,遂眼珠一转,双手在棋盘上一阵乱扒,嘴里道:“不下了不下了,好无趣!”

白瑞麟瞟了她一眼道:“夫人你是不知道,每到这秋冬季节咳嗽的人有多少,若是这药膏的疗效好的话保准可以赚大钱!”

耿夫人挽着陆氏的胳膊,带头出去了,后头一干太太小姐们都说笑着跟出去,留下丫鬟婆子慢慢收拾桌椅茶碟。

吃罢早饭,王氏和白雪茹上了第一辆马车,李氏、何氏、刘氏上了第二辆马车,于氏、白琪薇和华姐儿上了第三辆马车,春桃、玉竹、枣花等丫头几个上了第四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往武德将军府走去。马车大约行走了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白雪茹轻轻的挑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王氏笑着打了她的手道:“坐好,不要东张西望!今日来你姨妈家的达官显贵不少,你可别给你爹丢了面子。”白雪茹嘻嘻一笑,冲母亲吐了吐舌头。

媚姨娘因身份限制不能接受女儿的拜别,远远的看着美若天仙的女儿,她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潸然泪下,却用帕子捂着嘴不敢出声。

此言一出于氏泪如雨下,床后的枣花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白雪茹面前哭道:“三姑娘,求您救救华姐儿!”白雪茹慌忙将她扶起道:“你快起来,需要我做什么我定当尽全力!”枣花遂哽咽着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道:“姐儿的药到现在都没有炉子来煎!”白雪茹叹了口气道:“方子是谁开的?拿来我看看!”于氏知道她的医术是老太爷亲自教导的,赶紧将药方拿出来:“这药是三叔公开的!”白雪茹看了看,三哥开的药果然是针对风热感冒的,基本上都是疏散风邪、清热解毒的,遂让玉竹带枣花去福寿堂的小厨房煎药。她想了想,又唤了玉梅过来:“你去打一盆温水来。”

。王氏送来的贺礼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周氏最需要的。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了王逸阳,一个装满了银票的荷包塞到了周氏手中。虽然周氏明能干,但也架不住一家子人坐吃山空了几年,这个家里除了必要应酬需要的体面,其他的是能省就省。就连下人连丫鬟带婆子及王耀祖的长随也不过四人,而且这四人还都是一家子。也难怪周氏着急,王耀祖丁忧快满一年了,如果还补不上缺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毕竟总有新人辈出,老人谁还记得几个。

白雪茹恍然大悟,可是依旧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好小心翼翼的回到:“是。”

白雪茹冷声答道:“我就是!”

白雪茹看着王氏的笑脸心里无比熨帖,她觉得自己吃这点苦还是很值得的。于是越发的奉承道:“娘,您且放宽心吧。您的女红做的这么好,女儿是您的亲传弟子,怎么也不会太差的!您说对不对?”

白瑞麟领着男丁献爵礼拜完毕,然后焚帛奠酒,礼毕退出。随后王氏领着李氏、刘氏等人在列祖列宗的遗相前摆放饭菜汤点酒茶。待白瑞麟拈香下拜,众人一起下跪,少时礼成,众人退出祠堂回到福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