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夕兮拿出袖笼里的一幅画,递了出去,“只有一副拓下的西域壁画。”

“姑娘,你这是一分都不让我挣呀。”老板笑笑,看看琴,又看看小夏。

“韩睿,我记住了!”小夏极为厌恶那种被人俯视的感觉,推开了挡着自己的人,斜了韩睿一眼,小声说着“好狗不挡道!”

“那云山本叫负情山,”

“那眉笔又用完了?”刘账房正巧捧着账本进来,听见吕娘的话,问。

一连看了几个都不满意,既要简洁还要特别,毕竟要成批赶制,不可能绣一个什么精致复杂的。若是可以选,小夏倒是想绣只he11okitty或是机器猫、小鹿斑比什么的,可是不实际呀。若是花花草草、字等又太没特色了,各家都差不多,便没有让人一眼记住过目不忘的噱头了。

等到小夏把小炖盅放下,舔了舔嘴唇,罗晋鹏才开口:“今日之事我知晓了,你且说说要我如何?”

“要大小姐亲自来呀,公子你可知道那钱银不便宜呢!”小夏觉得那少年极为心爽,便想逗趣一下。

“我还是会有些紧张,昨夜都没有睡好。”小夏嘟囔了一句。

弘文把自家姐姐拉下,坐到一侧的椅子上,看了看,指着那个红珊瑚的耳钉问:“这可是晋鹏哥哥给的?”小夏点头,“哎呦喂,这定情信物都交换了!”

小夏接过看,是一银灰色的线装,手掌大小的本子,上面用正楷写着:林家商训。打开是手书得规规整整的字,一丝不苟地似乎告诉小夏写字的人是一个外圆内方之人。

“小夏!”

从绣坊出来一个小绣娘,看见小夏,先是扒拉着眼瞅了瞅,然后才上前行了个礼,道:“大小姐。”

罗晋鹏好笑,这个小家伙就是吃定了自己和小夏必定拿他无可奈何,最后什么都得帮他弄好了。晋鹏点了下头,“若是你自身不扎实,我再如何都不成,毕竟我和你姐不是那天上的大罗神仙!”

自从罗氏离开后,弟弟和晋鹏就轮着每日帮小夏做打水、晾晒等粗活。林家也不是没有粗使的丫头婆子,只是罗氏有些子大户的洁癖调调儿,不喜孩子们和那些人走的过近,以至于小夏身边没有什么贴身的丫头,就连弘文和晋鹏也没有配书童,加之罗氏希望男娃娃们亲力亲为,如今家中一切都可自理。初一开始小夏本是不愿弟弟和晋鹏给自己做太多事儿的,但是晋鹏瞪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必须听他的架势,让小夏也不得不承了这情儿。

“可不是呢,看来是要给那林家大小姐来个下马威!”

“小姐,您知道了?”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恩,”小夏点头,“我的难处,你也给她说说,让她下次有事儿先来找我,不要为了赶时间再出错了。”

“恩,您放心。”小语应下,就出去了。

“你也学会了一个棒槌再给一个糖瓜了哟。”文遥笑着坐了下来,打趣着小夏。

“没办法呀”小夏作势趴在书桌上,软趴趴地说道:“难呀,一大家子呢。”

文遥走上前,揉乱小夏额前的刘海,然后把画卷放在她面前,“我用拓画和你的想法,画了个大概,你看看有什么,我好现添。”

答应夕兮姑娘第二日,小夏就去了趟文遥那边,让他帮着自己画那飞天舞服,自己是没有画画的本事,空有想法。罗晋鹏还得陪着弘文去考书画,只得麻烦文遥了。当日小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文遥,文遥说想一想,画好了便带给小夏。小夏接过画卷,展开在书桌上,站起身子,手支着下巴,细细地琢磨。

“我想在腰部加双层莲花摆,就像云肩一般样式。”

文遥站起身,站在画前,道:“磨墨,现加。”

小夏磨墨,把笔递给文遥,站去一侧,看着文遥一笔一笔细致的把莲花摆,画了上去。

“这里,你说加上飘肩如何,不然我总觉得有点单薄。”

文遥按着小夏说的,想了下,提笔画了上去。

“小衣的下摆加上结环流苏,会不会显起来更飘逸?”文遥拿着笔,看了半晌,问。

“试试看。”

“好。”

画完,文遥看见小夏一侧挂在架子上的斜挎包下摆,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流苏下摆系上小银铃,应不错呀。”

“对呀,环佩叮当便是这般。”

两个人一会儿一个意见,或否定或决定,来来回回整整一个下午,才算把小夏心目中满意的舞服画好。然后两个人就着小夏拿出的库房料子布,商讨了一会儿颜色要怎么才好。既然是生辰,自然还是要喜庆的好,两个人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选胭脂红的丝绸为主料。

若是有撒花的料子便正正好,可惜的是撒花的料子多是绸,偏偏需要的都是素布。当这些都处理好了,重头的便是需要绣花的样式了。既然是飞天舞服,那么当然是以佛祖的坐莲为主材。文遥建议飘带的部分用菱形花,若都是莲花,会过于的繁复,也不见得好看。

等两个人把绣花的细节都商定好了,已经过了用饭时辰了。文遥说只能去银锭街那边吃宵夜了。银锭街是夜市,夜晚会有小商小贩的,在这里贩卖东西;也有一些农户,会把自己平日里草编的物品拿来买卖,小夏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

两个人到了银锭街,就直奔了馄饨摊,这街上就只有这一家小小的馄饨摊,摊主是一个白苍苍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把两大碗馄饨放在桌子上,两个人都顾不上说话,便开始吃了起来,一碗吃过,还觉得不过瘾,竟同时开口:“再来一碗!”话一出,两人就同时笑开了……

吃也吃过了,闲着也是闲着,小夏建议逛逛。文遥也是久不出来了,现在离宵禁也早,也就随着小夏东看西看的。

“姑娘真是好眼色,这簪子是新木的呢。”小夏把一个红色的素木簪拿在手中看,一旁的小贩笑着推销,“这位小相公,好长相呀,带上应正好呢。”

文遥立在一侧,有点哭笑不得,显然那小贩弄错两个人的关系。

“多少钱?”小夏问。

“十文。”

“贵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