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忽然便听到有人在唱着歌,与她惯听的婉转温柔歌曲不同,歌声低沉略有沙哑,模词意却是不甚清晰、听不真切。

貌似要4个多小时的车程……

以连城璧的权力欲,又怎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萧十一郎之头与割鹿刀,转道回头救沈璧君?

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丈夫面前被亵渎而保持镇定,纵然是沈璧君,也是一样。此时此刻,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萧十一郎是浪子,这点他很清楚;连城璧是天之骄子,这点他也很清楚。无论他们见多少次面,无论他说过多少动人的话,抑或无论他是否是在等他……

舆论总是以着怪异趋势愈演愈烈,无人知晓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抑或江湖本身魅力。不过好在天下人虽然愚昧,倒还是随着小公子希望的展。

沈璧君微蹙了眉:“什么?”

时至今日,他虽不后悔认识连城璧,却觉他们相识,根本就是错误。

直到海灵子两人说出的话语越来越平凡,小公子才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你们说是不是?”

那人一如既往沉默温和,仅是瞧了他一眼,便仿佛不相识一般,不再看他。心中悲哀一如潮水汹涌疯狂,甚至叫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想要逃离。甚至他脚下的土地,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连城璧的身份地位。

连城璧温和一笑。

这位峥嵘一生的老人已花白了头。但沈老太君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沈璧君见到她那一瞬,终是无法自控得扑入她怀中,哭泣不由自己。

来人说完了话,便垂听连城璧怎么说。

主要缘由是他前世的母妃。她曾是艳绝后宫的宠妃,深爱皇帝。但现皇帝不爱她,因为空虚,抑或为了报复,红杏出墙。最终被现,三尺白绫,一命呜呼。但是当时才1o岁的少年却被留了下来。宫廷秘辛,但知晓的人决计很多。于是他从皇帝跟前最受宠的皇子,到了人人随意折辱欺凌,就连稍稍得宠的太监养的狗,也不如的地位。

连城璧,便放她自由。

风波终于平息,并非萧十一郎不做好事,抑或无人冒充萧十一郎。

连城璧怎能掩下沈璧君的风华?这让她如何安心,不去担心沈璧君日后生活?

连城璧闭眸静闻清香:“倒也确实不同。”

而连城璧如今的意思,竟是要将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烈酒?

“哦?”

流言愈演愈,飞大夫却是不信。

他正要硬着头皮继续询问,却听得身后有人轻喊了一句:“公孙大夫。”

人多的时候,连城璧常笑。可方才那般笑声,萧十一郎还是第一次听到……仿佛是说不出来的,真心实意的开心?

他念着的这三个字,不是无瑕公子。

对面贵公子一脸淡定漠然,只是嫌弃得甩着身上衣物,全身上下都散着“想沐浴”那信息。是以那所谓的“勉为其难”……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是老大,名曰无鬼!”

事已至此,婚姻之事他再无法做主。既然无法做主,他也懒得多说什么。

她之前见了连城璧,他清清冷冷无所在意,她便担心沈璧君的将来。可如今,连城璧表现让她略安了心。

连城璧静听。

萧十一郎的眼睛一点点暗了下去。他猛然执碗,大口将酒灌下,只想一醉方休。

这该死的油灯!他竟用淡茶骗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这世间男人都爱犯贱。他们大多希望良家女子在自己面前放浪形骸,而风尘女子则如大家闺秀一般,好与他们对酒当歌。

无人知晓这客栈老板武功有多高,也无人知晓这位剑客究竟为何会在盛名时期放弃一切,自甘为这一家小小客栈掌厨。是以江湖人都说,这“悦来”,悦的来客,便是江湖。

近十年来江湖能人辈出。譬如开源钱庄少庄主杨开泰,将军之子徐青藤……两年前江湖中最难惹的老怪物“木尊者”将家世、地位、武功少有人及的六名少年才俊称为“少年君子”,更将这姑苏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称为“无瑕公子”。

沈璧君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她告诉自己不下百次,莫要轻信这小公子的话。骤然听闻此言,依然是无可自己得信了。

她的唇动了动,再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小公子控制住刀尖不会割破她的喉咙,俏皮道:“不信你就问问他,沈家还在不在。”

沈璧君仓皇无措,豁然看向萧十一郎。

她清晰见得青年微不可察摇头:“连城璧还在,她自然要回去。”

沈璧君听闻此言,猛然只觉晴天霹雳!

他没有否认,沈家不在了!

屹立江湖两百多年的沈家怎么会不在了?

她的沈家,怎么可能会不在的?

沈璧君呼吸困难,惨白的脸色,却更添一分憔悴而叫人心碎的美。

萧十一郎皱眉。

小公子痴迷抚着她的脸颊,吃吃道:“沈璧君啊……沈璧君。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容貌——你说,他还会想别的女人么……?”复而,她又笑道。“我说的是什么傻话?得不到才是最好……我长得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萧十一郎不去管她语气中的凄凉,不动声色重复了一遍:“他?”

小公子却不再继续说,只是道:“对了,沈家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留下来的,除了你,还有……”

沈璧君随话语睁大眼,提起了心:“奶奶……我奶奶呢?我奶奶呢!”

“哦,她倒是没死。”小公子说完,看着沈璧君松了口气,又恶作剧一般道:“虽然没有死,但沈老太君那两条腿,已经废了。”

沈家没了!

沈家死的差不多了!

神老太君双腿俱断了!

连二连三的噩耗打击而来,沈璧君只觉双腿骤然一软。她无法想象叱咤一生的老太君,失去了双腿,又是如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