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真正喜欢11,是在他一直等的四年里。

直至他掀开了她的红盖。

他的毅力支撑着他帮三家镖局报了仇,揪出幕后黑手,还了萧十一郎清白。

连城璧先去老太君处请安告罪,解释了晚来缘由。再与老太君说了会话,便去南苑歇息。

连城璧一手抚摩杯壁,淡道:“我煮的茶,你便喝喝看罢。”

这时候的他系了一袭白衣狐裘,较之仙人更甚三分仙风道骨。神情冷硬,却更甚微笑之时俊美三分。

萧十一郎目光忽然如释重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害怕,甚至怕到无法深究到底有多怕。

飞大夫虽久居石墓,却并非是两耳不闻天下事。恰与之相反,他知晓很多。

老人忽然动了。

萧十一郎淡“哦”了一声。

意外啊……

萧十一郎闻之,转眼看他。而连城璧面无表情,双眼之中冷静与坚持,明明白白告诉萧十一郎,他并非心血来潮。

血腥刺鼻不堪,连城璧皱眉叹息:“这事怎就没完没了了?”

连城璧敛眸静思。他唇角带着习以为常的笑,恍若从容不迫:“城璧虽已十八岁,沈姑娘却还小。城璧以为,三年后才最恰当。”

这就是武林中的第一美人——沈壁君。】【原著】

沈老太君端详他许久,忽然道:“可吃了晚饭了?”

萧十一郎道:“既然是好酒,又何妨一醉。”

四人心中所想,连城璧也懒得推算。他只是取回了蓝壁,擦干净了手。

长得很漂亮,柳色青心想。但也仅是长得漂亮而已。

她拿不准连城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而她,只有一次机会。

风四娘怒极,将果子踩得稀巴烂。下一瞬又变脸似得将面上恼怒全部敛下,换上温婉宁静的笑容,好似害羞一般,风姿灼灼袅袅离去。

韩老见他不答,冷硬道:“既然天下豪杰齐聚沈家,那刀必然是现身了。你见过那刀了?”

来人恭恭敬敬道:“不曾,那刀如今尚在关外。”

韩老冷笑一声:“既然不曾见过,又怎知那刀是能割鹿?”

来人愣在原地。

他愣了半晌,下意识看向连城璧。

连城璧微笑轻暖,恍若势在必得:“三位前辈可知,继干将、莫邪、欧冶子等大师之后,还有位不出世的铸剑冶铁名家。”

李老恍然:“莫不是徐夫人?”

连城璧颔。

徐夫人并非是个女人。他只不过姓“徐”,名“夫人”。荆柯刺秦王所用的剑,就是出自徐夫人之手的。

而那柄割鹿刀,便是徐夫人嫡裔徐鲁子大师所铸。为了那柄刀,他几乎已将毕生心血耗尽。以他对此刀的自傲,意思也便是唯有天下第一的英雄,才能得到这柄‘割鹿刀’。

李老眼中忽然绽放出年轻的光芒,喃喃道:“……原来是他……难怪取名割鹿!”

便连一旁韩老与从不开口的玉老,也露出此般神色。

这一瞬间,仿佛他们也要逐鹿中原!

然而三人的眼神很快暗淡下来。

因为无论再如何年轻,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早已失去了角逐天下的条件。

天下,从来不是他们的!

来人见三老神色黯然,终于露出自豪神色:“正是如此。是由司空曙司空大侠、赵无极赵大侠、屠啸天屠大侠与徐夫子联名邀请天下豪杰齐聚沈家,为宝刀择主。”

三位老者已无疑问,转头便对连城璧道:“既然如此,少主便早日前往沈家罢。”

连城璧却抬手,止住三老的话语:“等等。”

他的声音并不响,甚至极其轻柔。但所有人,皆不约而同静默下来,听他说什么话。

他们以为连城璧会要即刻启程前往沈家,夺取那一柄刀。

然而连城璧之所以为连城璧,便因他想到永远比其他人更多。

他只说了五个字:“为何是沈家?”

来人张着嘴要说话,出口的却是“额——”的长音。他闭上嘴巴,吞了口口水,在连城璧温和的目光下,缓缓渗出了冷汗。

三老先是一愣,而后面色齐齐陡然一变!

来人环顾周遭,见三老皆皱起了眉,心下惶恐。他见连城璧依然静静看着他,愈悚然。他几次张口想要说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连城璧呵呵笑了声:“别紧张,慢慢说。”

来人再度吞了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大——大概是我们沈家……沈家地、地地地位太——太然了……”

韩老嗤笑出声。然他出声之后,也觉颇有失礼,便不再笑了。

来人有些赧然。沈家的地位本来便应由着天下人判断,他这般自夸,自然有着目空一切的嫌疑。

连城璧却起了身。他一步步走下主位,鬓边长随之颤动。

甚至连弧度都是无限的完美,优雅。

他亲自将来人虚扶起来,在他受宠若惊的神色里,轻笑道:“便回去告诉老太君,城壁与璧君即刻启程。”

那人欢欢喜喜得来,兢兢战战等待提问,终究又欢欢喜喜得走了。他走时,仿佛带走了三老的欢喜,只留一室沉闷。

因为三老也不懂,为何刀要放到沈家?

百年以来,金针沈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依然然。无论是百年前沈浪,还是如今的沈老太君,确实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然而退一万步来说,沈家并非江湖领袖,更甚者今时今日人才凋零。徐鲁子,又为何要将那把天下人觊觎的割鹿刀,放到沈家甄选主人?

抑或者说——究竟为什么,要让天下人,都聚集到沈家?

连城璧轻点指尖,眯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