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畏畏缩缩,眼神涣散。突然,他站了起来拼命的往外跑去,就像疯了一般。一边跑一边竭斯底里地重复着:“鬼...有鬼!”

“这又是谁家的黄花闺女啊,哎呀我说谢二你家老爷”赵捕头丝毫不顾谢二的提醒,依旧乍呼呼道。

谢二开始有些犹豫,但注意到曹四爷瞪圆的双眼,便不敢隐瞒,道:“老爷,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大夫人寻了短见的第二天,门房来人说有人找我。此人正是黄纸高手李璜,我与他只能算是认识,他进城办事便顺路来看看我。这时,我想到大夫人的丧事需要些黄纸,便向他要了些,可没料想来的竟是这孩子...”

“恩...还是我的青青最乖了,嘿嘿...”曹老爷竟然在妻子的灵堂上,公然与小妾嬉戏。李刻见此情形,想到了七杯半所说的话,那个强抢民女,逼死妻子的恶棍就应该是曹老爷,而棺材里趟的应该就是他的原配妻子。此时,李刻的心里不免敬佩起七杯半的勇敢。

雁安城,繁华开放,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而急着赶路的李刻漠然路边酒肆的醇香,无视街摊的琳琅,只是路过一处名为百悦楼的地方时,望着阁楼上几位浓妆素裹妖艳女子的骚弄姿,竟然脸红了一通。

“恩!”七杯半应了声。

李璜说完,便递给李刻一个锦袋,道:“这点银两够你花了,你进城先找家客栈住下,明天起早给人送去,路上小心,记得带上烛灯...”

灵气出,太阳状的云朵一升一落,又一道灵气出,憨态小子撒开手,走开了像是要回家了。这时,九翅蝴蝶扑腾了几下翅膀,一阵风去,妙灵少女追上了憨态小子

“李施主,这次请把黄纸送进库房吧,杏岚师兄已经在那里等你了,有劳了!”一个小和尚很客气道。

斋堂外,李刻一个箭步,直跃上九层台阶,一手扶着竹背篓,一手挥舞着,道:“琴文师父等等我!再加一份小白粥!”

李璜只是注视着李刻,淡笑不语。就在李刻满腹疑惑转身离去之后,李璜表情复杂,良久,才淡淡道:“大哥您受苦了...预言中的刑道灵童真的出现了...很快,就会让您脱离苦海...”

还没等少年说完,其他僧人也跟着打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盛传凡未婚男女靠近月亮湖,必将终生孤苦。我等乃佛门中人,不恋红尘,难道小兄弟你有心皈依我佛善哉善哉!”

只见一张明晃晃的四棱结界绽开在空中,斗酒十千顺势轻飘在上面,犹如一苇渡江。七杯茶身为天仙,腾空站立也是件简单的事。二人悬浮在空中,看清了来者,正是千秋皇与败血残阳。千秋皇一袭黑袍,紫及地,眉心墨云标记很是诡异。败血残阳一身暗红色革装,霸气十足,胸前的涅?火凤图腾,活灵活现,摄人心弦。邪灵突的这一招,让形势骤然紧张,大战一触即。

乐天候笑而不语,挥挥手让他们安心离去。出了城主府,青冢太傅便现身后有人暗地跟随,可他不动声色,一脸漠然。直到他回到府中后,跟随他的身影才悄悄离开。

雁安城一处地牢里,一位狱卒拿着火把,左手提着一桶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过来,敲打了两下牢门,从门上的小窗丢进来两个馒头疙瘩,有气无力道:“吃饭了!”

牢房内,躺在床上的少年惊醒了过来,起身环视四周,诧异道:“这是哪里?谢二那老东西在汤里放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全身无力。”

这少年正是李刻,他回想到被曹府关起来的那晚,满脸堆笑的谢二端着饭菜进来,早已肚饿的自己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喝了碗汤后,便再没了记忆。

只是后来依稀记得,经过一阵摇晃后,自己躺在一张不知道哪里的床上,朦胧间似有一位绝美的女子在喂自己喝药,她很像自己的母亲。虽然药味很难闻,但是女子身上散的阵阵幽香,却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要是再遇到她,哪怕我没见过她,单凭这香气我也能辨识出她!这一点,李刻是很肯定的。

李刻细细打量着四周,三面铜墙,一道铁门,这分明就是大牢!曹府的人果然还是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了。李刻内心有些释然,他感觉呆在这里比关在曹府好,起码内心勉强能有接受的理由。李刻回到床边缩着身子靠在墙上,一直到夜里,地牢的寒气袭来,冻醒了他。

夜深人静之时,李刻毫无睡意,想到这次进城的坎坷遭遇,两眼空洞的望着狭小的牢房,顿时便倍感孤独与无助。李刻有些想家,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父亲会不会担心自己呢?其实在李刻内心里,他最想知道的是父亲让自己带着摄妖纸进城到底有何用意。但是现在却身处在铜墙铁壁般的大牢里,还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这样一来,立即回家找父亲询问清楚,也是不大可能的了。

李刻有些绝望,来到牢房铁门口前,靠着墙角蹲了下去。他多么想这时候能来个人,和自己说说话,那该有多好啊!最后,眼里微微打颤的泪水滑落下来,啪嗒一声滴落到地上,一滴,两滴

少年嘤嘤的哭声,刺穿了整个空寂的大牢,越传越深,越传越远这多少给大牢更添了几分凄凉。

“我可怜的孩子哟,你为何在哭泣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李刻循声抬头,满脸泪痕,道:“我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便流出来了!”

“哈哈”

笑声和蔼可亲,犹如空谷传声,听声音可以猜到这个人一定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大叔。李刻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踮起脚跟,透过铁门上的小窗户看出去,道:“大叔,你也是做了错事才被关进来的么?”

“哈哈错事?难道你做了错事么?”

李刻想了想,呢喃道:“我我没有。”

“那你为何又说我做了错事呢?”

李刻不语,只是睁大了眼睛,拼命的在漆黑的牢房过道里找寻着声音的来源。良久,道:“大叔,你看的见我吗?你在哪?”

“我当然看的见你,我在这整个双子地牢里!”

“双子地牢?”李刻不解。

“嗯,这是一个牢中牢,而我就飘荡在你看不见的地牢里!”

李刻有些失望,坐了下去,道:“大叔,你一个人在那里寂寞吗?”

“哈哈,几百年来,我早已经不知道寂寞是什么了!”

“几百年?”李刻惊奇道:“没想到大叔比我还苦难道我也要在这里呆上几百年么?”

“哈哈孩子,夜深了安心歇息吧,别再让你的哭声扰了我的清梦”

这时,李刻心有歉意,但是无论他怎么道歉,大叔都不在说话了。他便猜想大叔可能是睡了,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想着这个大叔会是谁呢?没多久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