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没想到屋都杀不死你。”驼背男人从里屋走出来,向着我们嘿嘿笑道,“不过,今天你们死定了。”

“荆先生放心吧,他们已经出国去了。”郑院长告诉我。

“难道神秘人就是胖哥的姑姑”任志龙将我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这样胖哥的突然离开,就能解释通了。”

我开着车,小心绕过了任志龙布下的“石头阵”,向着花桥镇方向开去。对丁冬的选择,我并不感到意外,他一向行踪诡异,做事情只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如今们回花桥镇,他自然不会跟着我们回去了。

到了前方一个岔道后后,我们就懵了。这里每一条岔道都差不多大,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不同的城市的名字。

“不好桃小妖”不过愣了一会儿,我们已明白了过来,迅速抽身往外赶去。适才我在花家大院里,虽然感受到了阴森森的气息,但却少了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先前花大爷说宅子里有人在窥视的时候,我曾留心体会过,确实能够体会到暗中有人在窥视。可是如今走了一段路,我竟然没有感受到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在往外冲去的时候,丁冬也这么告诉我。

“有你什么事啊,一边去”听到这老人这么说,任志龙当下就炸毛了。

不远处,丁冬和任志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天井的一棵树下,但两人的目光却很雪亮,贼溜溜地关注着四处,以防有人突然出现给我们捣乱。

如今小桃红传达给我们的信息已经被我破译了,我想若是小桃红是故意给我们传达这个信息的话,她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我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口老贼口我。”

“对了,哥。我觉得这个家伙出现的非常蹊跷。”任志龙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们道,“我见到他身边跟着几个人,好像也是走亡灵镖的。”

此时胖头既然提出了这个办法,我就开始认真地考虑用孙茹亡灵去找小桃红亡灵的这个办法了。

“小桃红死后,戏班子倒是闹了几次。我们花家给了些银子,又请法师做了几次道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花大爷道。

任志龙带回来的是一份当地旧报纸的复印件,头版并无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但在第二版的末尾,我发现了一则短短的消息,消息的大意是说,一个昆剧戏班子的当家花旦因痴迷杜丽娘角色,入戏太深,在台上演出时直接死在了台上。

花大爷拉开了话匣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道:“那时候啊,我们花家大院,可热闹了。戏班子一来,戏台子一搭,左邻右舍早早就搬了凳子来,就跟过节一样。”

“不可能啊她怎么不出现”胖头非常不解。其实不单是胖头,就是我,也感觉到非常奇怪,原本按照我的推断,只要桃小妖唱起牡丹亭的曲子,那亡灵就一定会出现的。

花家大院外观看起来非常气派,两只石狮子虽早已染满了青苔,但仍旧瞪着眼睛,威风凛凛地看着前方。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问。

桃小妖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忽然,她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滑倒了地上,跟着唱词唱了起来:

这样在镖局里呆了半个月左右,我将所有的笔记都差不多翻了一遍,但还是毫无所获,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师父邮件里的话了。

“我早已死了,还能找什么死”孙茹道。我感觉她就在我们身边。胖头赶忙从车里取出一柄伞,撑了起来。

“你怎么开的车”我道。我见前方并无其他东西,胖头这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我们俱是不由得一愣。师父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轻举妄动,他老人家这几根老骨头经得起歹人的折腾么

她冷幽幽地看着我,我,或者说我所控制着的鬼新娘亡灵才是她的目标。在她的目光下,我感觉到自己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琳琅”赵凉生惊呼,冲了上去,抱起苏琳琅呼唤不已。

“行,你能耐”小吴江冷笑道,我看你能嘴硬多久。说话间,他似乎多胖头做了什么,我听到胖头惨叫不已,似乎非常痛苦。

突然间,我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人抱住了。原来适才顾着听鬼新娘的诉说,不提防被两具古尸给牢牢抱住了。

三友镖局的人也没闲着,被黄大仙分成了两组:一组在外警戒,防止其他人闯入,一组拿着我们画的镇灵符策应,防止怨灵出现干扰了秘术施展。

我们仔细数了一下果然如此。这是巧合吗我想应该不是简单的巧合,这两个数字之间,应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陈瑛儿,告诉我,陈家和徐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胖头披着破破烂烂的前清官服出现,看了我们一眼,目光直视鬼新娘。

“不对啊,那边那座山好像向这边靠过来了。”就在此时,丁冬忽然叫了起来。

“去你的,老子豁出去了。”被小丫头片子挤兑,丁冬终于出手,手中匕首挥动,白蒙蒙的光芒向着蛇头斩去。

那石像便咔咔从中间打开,露出了一个洞洞的洞口。一条石阶从洞口延伸到无尽远处,还真有几分地狱之门的感觉。

“通天教主”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黄大仙他们所传的法,不是在民间比较流行的太上老君法,而是通天教主的法。

做好准备后,我向着黄大仙道:“抱紧我,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带你上去的。”

经过这阵奔跑躲避,我们都疲惫极了,靠在废屋的墙角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钱道士一百五十多年来,一直是鬼新娘的死对头,如今鬼新娘尸体即将出土,他又怎么会放过这桩热闹,想来一定在附近了。

“吴江。”黄大仙道,“一切都系在吴江一人身上。原来如此。”

“荊兄弟,你知道这绝不可能。我们不是在演电影。”豹三道。我点了点头,这世上没有一闻就倒的迷药。那天我们进入屋里时间并不长,就算肉里放了迷药,我们也绝不可能闻几口就晕倒。唯一的解释是,我们之前喝的水,被人下了药。

我顾不得其他,先将那瓦缸肉从篮子里拿了出来,到了墙角边,道:“真要饿极了,人肉也得吃啊。”

“胡说,我黄大仙什么时候怕过。”黄大仙道,“再说了,我是祥云绕顶,有惊无险。我刚刚是说你们非常凶险。”

以前的亡灵镖师走镖,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曾经,某个镖局的几名亡灵镖师在走镖途中,就遇到了鬼打墙,在山间足足困了两个多月才被同伴发现。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一堆腐尸了。当然,这是极端的个案,经常有的情况是,亡灵镖师遇到鬼打墙,然后被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大仙,你坐到赵凉生后面。”赵凉生气血太弱,最容易受到鬼灵的影响,我让黄大仙坐到他背后,以防万一。

这朱道士是当时茅山天庆观的观主,也算是茅山派的一代掌门,陈西山既好交游,自然将他奉为了座上宾。渐渐的,朱道士就成了陈家的常客,甚至有一段时间,朱道士就一直住在陈家家里。

“那陈瑛儿自作自受,一场婚事成了空。当天夜里,一时想不通,就穿着红嫁衣,用三尺白绫将自己挂在了陈家楼上。陈西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得不到风水宝地位置不说,还平白将自己女儿性命也断送了,便将怨恨算在了朱祖师头上。”

“有。怪了,这伙乞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人来找他们”老乡嘀咕了一声,随后指着刚刚浓烟滚滚的地方,道,“不过,你们来晚了,吴江他们住的仓库失火,一家八口全死了。”

“他是什么人”我盯着赵凉生道。

我看了一眼胖头,见他紧闭着眼睛,站在了苏琳琅床脚的位置,正对着我。

一股森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窗户的地方不断传进来,胖头脸色发白,显然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哦,对,还有你啊。”黄大仙像是刚刚想起来还有赵凉生这人一般,上上下下不断打量着赵凉生。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可怜的孩子,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就多吃点喝点吧,千万别省着。”

“铿”突然,挖掘机的爪子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只见苏琳琅拿开了赵凉生的手,熟门熟路地下了床,打开柜子,取出柜子里藏着的一件大红嫁衣,穿在了自己身上。

“大家小心点,走吧。”赵凉生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鼓励大家,并且自己当先走去。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这个我们自然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