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抽筋”说着我的脚左右捏了捏,然后向后退了退,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正在我猜测的时候,那个人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随着他身体的移动,那张脸逐渐完全暴露在路灯下面,我不禁身体猛然一颤,那是孙明,那个起初一直跟在我身边,而后面忽然失踪的假孙明。此时假孙明正昂着头,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明峰”我好奇地望着他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们真是太调皮了”从乐乐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后来呢”

可是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和从乐乐都是一怔,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快速向一旁的大树奔去。躲在树后,静待了片刻,只见之前白天见到的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门卫,喝多了一样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他一面走,口中一面哼着小曲,在我们身边没有过多停留,便向一旁走去。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和女人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从乐乐的话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颤,难道这个人从乐乐也见过我和她才认识几天,我们两个人只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啊

我见从乐乐面无表情,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接下来的一路上,我们两个都保持着沉默,车子一路来到报社,这一次我们没有去门卫,而直接敲开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我想你身边的孙明大概是不希望你看见那封信的”从乐乐站起身来说道,“有可能孙明意识到了危险,然后让杜建国送信,而他不知道你爷爷已经过世了,所以把信交给了你。另外一个孙明在你没看信的时候,将那封信毁掉,然后制造谎言,骗你去了南山旧宅”

“呵呵”陆皓东低着头笑了笑,忽然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乐乐,你何必难为自己,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呢你就算是想作贱自己,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人来气我啊”

换上衣服的从乐乐显得格外动人,身材窈窕,前凸后翘,再加上一副本来已经精致绝伦的脸蛋,我想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就连那些卖衣服的导购小姐也在后面窃窃私语。

强烈的痛感让我猛然惊醒,这时我才发现四周黢一片,自己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此刻天早已经了,我擦着脖子和额头上的汗水,刚才的梦实在太可怕了,还有梦中的那个影,我记得他应该是杜建国,为什么他会说我没有真正的想起他呢难道是另有其人

“来,帮我个忙”空明大师说着便将孙明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的脱掉,露出整个上半身,这时那些纹身更加明显了,是从双臂一直延伸到孙明的后背,我帮着空明大师将孙明整个身体都翻了过来,在孙明后背的纹身简直就像是一座城。

我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空明大师,见空明大师一直笑眯眯地望着我,我低声说道:“孙明”

空明大师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你那个朋友今年多大年纪”

“父亲曾经联系过您”二大伯追问道。

“刚刚”大和尚瞥了沈越一眼,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你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这些人我估计已经死了七天以上。”

“那是在你爷爷过世的前一个月,当时我们几个来到扎纸店的时候,你爷爷显得十分消瘦,而且精神极度紧张,他见到我们几个人之后,神情稍微缓和了许多。”二大伯一面吸着烟,一面回忆道,“他将我们引进屋子里,然后让我们所有人落座,他告诉我们在我们这个家族中隐藏着一个极深的秘密,这个秘密从来是隔代相传的,不过,他那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然而他却并未找到那个应该隔代相传的人选,因此只能把秘密先告诉我们几个人,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转授给那个人”

空明大师皱了皱眉,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说道:“按理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除非是什么东西破坏了鬼契。”

种种的猜测,最终只能是猜测,因为这盒子根本无法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无法窥探。夏天四点,天已经方亮,书房的窗子正对着东方,一丝朝阳从窗帘的缝隙处射进来,从乐乐下了床,轻轻撩开窗帘,东方此时已经显出了鱼肚白,阳光刺的眼睛有些涩涩的疼,这应该是整夜未眠的缘故吧。

“不应该啊,我刚刚听到客厅内有人走动,我以为是你睡不着起来活动,我也就起来了,推开门,客厅的灯关着,我看了一眼阳台,阳台上有个影子,我就跟了过去”说到这里,从乐乐不自觉地向阳台的方向望去,只见此时的阳台空荡荡的,楼下小区内的路灯的灯光,让那里有种昏黄的恐惧感。

他们两个没有异议,正当我们准备离开宅子的时候,从乐乐的手电忽然晃到了房顶,我的目光瞥见了什么,然后立刻站在了原处,“等等”

“没有,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时间关注那封信,而且那个信封上没有地址,没有收信人,我只是随手将其放在电脑桌旁边,准备过段时间这些事情结束了之后再想办法送出去”说完我瞥了一眼孙明,这一切都是那么凌乱,根本找不到头绪,本来只是那令人恐惧的纸条,现在又牵扯上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本来一切都如从乐乐所说,就像是一场4d电影,怎么会忽然变成了真的正在这时从乐乐忽然咬着牙低声说道:“别说话”

从乐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尽量简短地将那两张离奇出现的纸条,以及孙明的事情告诉了从乐乐,她一会惊讶,一会柳眉微颦地思索着,最后我说道:“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你可以走了吗”

这两个字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甚至能听到脑子里某根敏感脆弱的神经甚至发出了“咔嚓”一声断裂的声音。

孙明的眼睛越瞪越大,片刻之后他忽然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来说道:“那还等什么,今晚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一个木制或者是别的质地的盒子,上面没有纹理,所以我并不确定一定是木头的,仔细观察,这盒子像是用一整块木头雕成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没有一点缝隙,盒子通体黢,是那种油油润润的色,根本不反光,用手摸上去,一股凉丝丝的感觉,用食指蜷缩,轻轻敲了敲,里面似乎是空的,但是问题来了,这么一件封闭的严严实实的盒子,内中的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我哦了一声,不明就里地跟着父亲走上了楼,一路上我早已经将所有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而且想好了对策。只是当我二大伯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立刻被屋内那种沉重的气氛感染了,我敏锐的闻到空气里好像流动着一种不安,几个叔叔围坐在茶几上,沉默地抽着烟,神色凝重。

孙明没有理会我,伸出手,我会意般地将纸条递给他,然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

孙明径直把我送回到了住处,然后自己离开了。我回到家里,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晚上那起车祸的场景,久久不能平静,那个蜷缩的老人,血淋淋的现场

我立刻打电话把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我的好友,我的好朋友叫孙明,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之后,他进了市里的报社,当了一个记者。工作了两三年,案他说,他在这两三年里总共写的东西,还没有高考作文多呢。因为每天就写几个简短的通讯,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但是无奈还要养家糊口。

而正在我爬在地上苦苦寻觅的时候,猛地一抬头,一个穿着雨披,六十岁上下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扎纸店,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激灵,猛然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明月”从乐乐沉默良久忽然说道,“我记得贴吧里的那个帖子的发帖人曾经说,自家人参与了修建南山旧宅,会不会发帖人就是这周姓的家人啊”

可能是因为过于兴奋,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从乐乐的推测也极有可能,既然县志上记载周姓家人几乎参与了县内所有大宅大院的修建,声名显赫,那么当时秦云陪就没有理由不请周姓人修建南山旧宅,所以极有可能那发帖人就是周姓家人。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将油门又轻轻的踩了踩,车速更快。高玉松给我的地址有些偏僻,是向西距离城区四十多公里的一处城郊,我极少出门,对于这边的路并不熟悉。快要到的时候,我放慢了车速,唯恐会遗漏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高玉松说的地方应该就在附近吧”我一面开着车,一面向车窗外眺望。

“恩,按理说应该就在附近吧”从乐乐从另外一侧向外望。

“明月哥哥,你看那边”忽然明峰有些兴奋地指着一处山坳说道,我和从乐乐同时向明峰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山坳树木掩映的地方,露出一点房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