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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榜上只说此人罪大恶极,决不可赦,却并没有说明,她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是以百姓们都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原因,议论不休。

猛然省起便宜老妈可怕之处的梁嘉楠,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但那时她却说不出拒绝太子的话。

梁无射道:“这是臣之本份,臣不敢居功。”

“是。”

梁修竹当日向她暗示,要她来辅佐太子时,她便已明白皇上对太子的器重之心。当即欣然允诺。现在皇上既派了多年心腹梁无射来查办此事,用意一看便知。

说着说着,她声音里慢慢带上哽咽之色:“若是讨厌我,为什么以前又对我那么好?还给我起名为昶——承昶。呵呵,我还记得她当年鼓励我的模样呢。可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竟然说我是想加害姜承景的凶手……她难道忘了,当年我和她也是很好的姐妹?是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她是正统的储君,我是不轨的贼子,还提过去做什么呢……”

等梁嘉楠终于能够下动走动后,时间已经又过了两日。要看书就到anshu1ou看书。

姬扬镇定下来,道过谢,与她客套几句,才踏上车吩咐回驿馆。

“皇舅多虑了。”姜承昶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语气放得极缓,“目下虽已知太子殿下是遭奸人毒手,中毒未醒。却不知殿下究竟中的是什么毒、毒性如何。今日饮食等物也并未验过,实在不能妄下定论。倒是皇舅,怎地就一直认定,这毒是有人接近太子殿下之后下的呢?难道皇舅知道,那凶徒不会将毒物放在太子饮食中?”

若说实话,别人不一定会相信,还要再招来其他未知的变故;若是不说,看那李疏气势汹汹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模样,还有为他所说的话而露出沉思表情的姜仰泽,肯定无法轻易过关。

“是。”

听他这么说,许天衣登时冷静了一些:“多谢,是我心急了。”

梁嘉楠现在只想快快离了这里,将太子领出去再说,兼之往日同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便没好气地说道:“我没听见。”

少年们自是依依不舍,然而太子既已亲口说了“人多”,他们也不好再跟上去,只得咬着手绢悻悻散开……anshu1ou

“要求不要太高。”其实梁嘉楠是很赞同他的话的,“不过我们看法相同,我陪你,你应该不会觉得无聊吧?”

“人家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啦——”

但是呆模西卡西,为什么都是男人啊?

也许,只有温柔老姐才是最可爱的人。

当下看到莫之问的眼泪,他最先想到的竟不是梁无射恼怒的斥责,却是要快快将莫之问的伤心事化解掉,止住他的泪水。

被留在原地的太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捧在手中,向旁边的女官诉苦道:“明姑,你看,她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恭喜你。不过,你既然决心向女子看齐,做个青史留名的男皇帝,那么有些事情,你就应该注意到,把它们一并解决。”

“青姑什么意思?“

姬扬凝神一想:“我记得是两千余人。”

姜承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眼,吩咐她替纪允然诊脉。

“哼,原来是你。”姬扬冷哼一声,“小小一个侍读,竟然敢对孤无礼,该当何罪?”

偏生还有那不识趣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好看吧?这可是我费了二两银子,请皇都的十指春风射目青郎绣的呢。还有这料子,我特意选的——”

次日。梁嘉楠抱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艰难地爬下床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上书房。

一旁的侍从吓了一跳:“小公子,您……”

大厅上最高的地一把椅子自然是留给皇帝的,不过她现在还没出现,也是,大人物总是要来得晚一些。在皇椅之下,坐的是太子。不知是喝过酒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的脸色没有平常那么苍白,多添几分秀色。

“哈,我虽然是独子,但每年过年过节时亲戚里那一堆小孩儿就够我受了。女孩还好些,有的男孩儿闹腾起来,简直无法无天。”

梁嘉楠立时笑开了眉眼,却在不经意瞥见许天衣朝他眨眼时,脸色陡然变得僵硬。

“哟,我还没走呢,你就念着我回来啦?”半个月下来,梁嘉楠与这专门侍候自己的宫女已极为熟稔。

梁修竹送着母亲出了院门,回身时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侧耳听了一阵屋后仍带着枯黄色的竹林在春风的吹拂下出的飒飒声响。

没等他说完,就见小皇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见状,梁嘉楠只得暂停传教:“怎么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沾了小皇子光的梁嘉楠,坐在太子东宫之中,与一群天之骄子们一起品茶吃点心。

那女孩容貌并不逊色于她身前的女孩,却又是另一种风格的美。有如上好白玉雕凿而成的面容,侧面完美的弧线,带着淡淡的冰雪之色,无需轻抿唇角,只要一个笔挺的姿势,就是无言的拒绝。

步出温暖的房间,门外凛冽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然而她挺直的背脊并未因此而瑟缩。她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边新月,片刻之后,身影隐没在院门之外。

类比不成,就反比吧。梁嘉楠转而开始回忆女性的装扮。

两人一个说得兴高采烈,双眼闪闪亮;一个虽装得满不在乎,却也是听得入神。更兼两人俱都文秀可爱,衣饰鲜明,十分引人注目。来来往往的宫女侍从,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纷纷打听着这陪在小皇子身边的小小少年是谁。

一旦想到“还政于男”四字,梁嘉楠胸中立马便激起了壮志豪情。当然,理智如他,是不会沉溺在yy的热血之中对实情实而不见最后一事无成却将一切归咎于人民的愚昧与老天不开眼上的。梁同志是个很注重实际的人,也善于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比如现在,他已经开始策划自己在这种局面里该怎样周旋怎样行事,以得到最大的利益。

“哦,本宫今年八岁。”小皇子向他虚扶了一下:“梁公子不必多礼,既然今后你是本宫的侍读,那平日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嗯,长路靠脚走。就先从面前这位开始做起好了。

说这话时她神情仍是面对孩子时的严肃与端整,并不可亲。然而所散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无比安心。

梁嘉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梁善试探着伸手扶他起来,被子欣开,皮肤接触到冷冷的空气,寒意一直透进最底处,才蓦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