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狂侠天骄魔女 > 第四十九回 欲逞强横凌弱寡 偏工心计骗红装

原来萨氏三雄都是火爆的性子,虽然文逸凡曾一再劝他们不可鲁芥,他们的一口怨气却是难以咽下,三兄弟会合之后,便逞回大师府准备暗杀魏良臣,而这时宫昭文恰巧在太师府中,宫昭文是来京给柳元甲送信,魏良臣将他留下,授他以四品武官之职的。蓬莱魔女那天所见的游湖的三个官员,便正是他和魏良臣的两个手下。

御书房虽然比普通人家的一间房间宽广得多,但毕竟也还只是一间房间,四周又有书架杂物,剩下的地方也就有限了。竺迪罗的本领与蓬莱魔女也差不多,但在地方并不怎么宽广的房间中,他以空手应付蓬莱魔女的拂尘长剑,却是要稍稍吃亏。蓬莱魔女运剑如风,将他迫得步步后退。

皇上终于也明白了求和避敌,大宋即难免覆亡,这才起用刘锜为‘江淮制置使’,备战待敌。

蓬莱魔女忽道:“那外地来的挂单和尚,是个什么人,东园前辈可知道么?”

东海龙道:“华大侠决不是心胸狭窄之入,檀公于,你这句话也是说得重了!”东海龙好说夕说,尽力设法调停,华谷涵却已在狂笑道:“你是君于,我是小人?哈哈,你这君子,半夜三更,在魏良臣的密室里,干的什么?你以金国贝子的身份,却怎的又忽地变作了宋朝太师的贵客了?你敢说你不是完颜亮的使者,潜入江南,策划阴谋,干那见不得天日的勾当么?”

蓬莱魔女笑道:“你的诗词掌故,倒是记得很熟。”正说话问,忽听得橹声伊哑,打破了猢面的寂静。那是一只装饰得颇为华丽的画舫,船头有炉香袅袅。

蓬莱魔女本已有几分不大高兴,听他问个不休,心中更是不悦,“这铁笔书生怎的如此罗嗦,令人讨厌!”她生怕文逸凡继续纠缠,劝她回千柳庄去,于是不自觉的便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回不回去,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对不住,我还有点事情,请恕失陪了!”心想:“你不肯告诉我笑傲乾坤的消息,我只有自己到临安向辛弃疾打听了。”

公孙奇聪明绝顶,他得了那本毒功秘籍之后,用心模仿桑见田的笔迹,不消多久,居然给他模仿得维妙维肖,他伪造一本假的秘籍,就叫孟钊利用这本假的秘籍来向桑青虹行骗。不过在假的当中,那练功法门也有两三成是真的,所以,桑青虹看了才一点也不起疑。他伪造的秘籍,假中馄真,真中渗假,倘若有人依他的法门练功,不过三月就要走火入魔。他将假的“秘籍”交与孟钊拿去行骗,当然是为了提防盂钊背叛他了。侥是如此,他还未完全放心,在孟钊临行之时,他又用“化血刀”在孟钊背心大穴拍了一掌,要是孟钊在三个月的期限之内不回来见他,便要毒身亡。

耿照虽说己同意与桑青虹会面,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不知她可肯原谅我?我应该如何措辞呢?”他拍了几下大门,里面毫无反应,蓬莱魔女叫道:“青妹,是我回来了!”仍然没有回声,蓬莱魔女甚是奇怪,心道:“我已和她说得清清楚楚,马上就回来接她的,她难道又已走了?还是出了意外?”再叫两声,不见答应,蓬莱魔女只好破门而入,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果然已是没有半个人影!蓬莱魔女的一番好意固是落空,耿照的惶惑心情刹然间也为恐惧所替代了?桑青虹是出了意外,还是她不愿再见耿照呢?她到哪里去了!

不过桑青红虽不信耿照的话,对他仍是爱怜备至,决不愿见他伤在公孙奇之手,连忙说道:“耿师弟,你,你少说两句,快快走吧!”心里暗暗埋怨耿照不识时务,又惊又急,生怕耿照触怒了公孙奇。

“那一晚在千柳庄中,我和霞妹都各自接了柳元甲的一掌,我稍微受了一点内伤,得华大侠赠我一颗小还丹,也就没事了。

蓬莱魔女道:“我有好些事情,想要问你。只是耶律大哥可得找个地方歇息才好。”

蓬莱魔女本来是想套取他们的说话,多探听一些事实的,“软功”不成,只好硬来,她早已有所准备,敌一动,已先动,出手如电,左手拂尘,右手长剑,一招之间,同时向那两个军官使出杀手。

武林天骄也不觉有点惊疑,心道:“难道是找错了人?”那持笛的女子冷笑道:“柳庄主名震江南,却想不到竟是个善于耍赖的泼皮无赖!好吧,你既推得一干二净,我就只好回去叫物主亲自来和你说话了。”

柳元甲道:“穴道铜人复杂精微,若能推究清楚,对于针灸疗法,以及武功上点穴的运用,都有神奇的效用,金虏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他们得了宝物之后,经过十年,集合他们本族的聪明才智之士,费尽心血,日夜琢磨,却还是未能尽悉其中的秘奥。还有那本拳经。心法,拳经也还罢了,陈传内功心法所载的‘指元篇’,也是极为深奥,他们同样弄不明白。是故金主要颁下密令,不论汉人、金人或是辽人,只要是武学名家、杏林国手,便都在网罗之列。目的就是要这些人帮他研究,为他效劳。”

蓬莱魔女左足在右足脚背一踏,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又已飞到了第二座假山山头,冷笑说道:“你不怕毁损你园中景物,就尽管打吧!”话虽如此,对柳元甲掌力之雄浑,也是暗暗吃惊。

哪知文逸凡无心斗这祁连老怪,这祁连老怪金岳却先向他挑衅了。

蓬莱魔女躲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景,对这个“文先生”也只是闻其声而未见其人,心道:“原来这假山前面的石壁上敢情是嵌有什么古碑,这书呆子跑到这儿欣赏书法。哼,却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若是现了我,他怎么没有出声?”

但蓬莱魔女并不依从那老头子的指点,她向西边走了一程,便即折转来向东边走。

蓬莱魔女心道:“这位虞允文将军能令敌人畏惧,想来不是平庸之辈,但金虏的火箭厉害,却不知他可能应付得了?”她一面提起舱中所存贮的食水,泼灭蔓延到她身边的火头,暂救一时,一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虞允文那只“帅”船。

咦,碧绡你怎么还不起来?”

公孙奇尽情将妻子侮辱了一番,正要一掌将她推出。屏风后忽地跃出一人,冷冷笑道:“捉虎容易放虎难,你还要顾念夫妻之情,给自己留下心腹大患吗?”话声未了,已是把手一扬。

蓬莱魔女忽地问道:“她用什么兵器架住你的剑?”玳瑁说道:“是一支笛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我使尽气力劈下去,她的笛子竟然毫无伤损。”蓬莱魔女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她这支笛子,那的确是件宝物。你继续说吧。”心里想道:“这一次她又是用笛子了。真是奇怪,每当她用剑的时候,总是在做着坏事,用笛子的时候,即使不是在做好事,也总是叫人捉摸不透,不敢断定她是好是坏。比如那次在师兄家中,他是用笛子的,但她又是与武林天骄同来,救出我的师嫂的。同是一个人,怎的有时好,有时坏,这却是什么缘故?”

金岳在武林中的辈份极高,只囚急于要救玉面妖狐的性命,无可奈何,才只得偷施暗算,他满拟这一指就可以点倒蓬莱魔女,哪知蓬莱魔女非但没有受伤,还能够将玉面妖狐伤了。

蓬莱魔女心道:“看来这武林天骄并不全是坏人,但他却是玉面妖狐的同党,是金主完颜亮的保镖。这就是我的敌人了!”

公孙奇道:“这个,这个——她精灵古怪,耳朵长着呢。我怎知她从哪儿打听到那小子的消息?”桑白虹道:“你别瞒我,是不是玉面妖狐来过咱们这儿?”

“这么说来,我所要查询的事情,那还是非见到华谷涵不可了。”

张定国提高嗓干将辛弃疾钠声音压了下去,“胡说,胡说,有什么证据说我叛国投敌?不归顺赵宋官家就不能杀敌了吗?哼,赵宋官家还正在向金人求和呢,他们又何尝是真正抗敌?岳飞那么一个忠肝义胆的大忠臣,不也是被奸臣害了?弟兄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打鞑子,而且又可以不受拘束!”

耿照是早已知道蓬莱魔女会来的,所以并不怎样惊奇,但这时他正把秦弄玉抱在怀中,突然看见蓬莱魔女与珊瑚来到,也不禁感到有点难以为情。秦弄玉可是大大惊奇,暗自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我是姓秦?她又为什么说我上当,这是什么意思?”她蓦然看见两个陌生人,更是难以为情,用力一挣,耿照也正好在这时松手,秦弄玉身体失了重心,踉踉跄跄地转出几步,蓬莱魔女走上前去将她扶住。

蓬莱魔女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是了,我刚才只是闪避他的快刀,未曾还过一招,想是他要试探我的武功深浅来看。”蓬莱魔女性情豪迈,也不放在心上,就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与他一握,果然感到对方的内力,透过掌心,攻击过来,试探的虚实。蓬莱魔女玄功默运,将他攻过来的内力化解于无形,但见他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神色似是惊疑不定,还自不肯放手。蓬莱魔女不觉有点不悦,心道:“这人怎的如此不识进退?”当下略显本领,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张定国登时似感到有一根细如游丝的炽热火线,从他的虎口钻人,又似一根无形的银针似的,刹那间就从虎口上升到时端的“曲池穴”,刺了一下,张定国的一条臂膀登时酸麻,热辣辣的好不难受,吓得他慌不迭地松手,满面通红,连忙说道:“柳女侠真好本领,佩服,佩服!”蓬莱魔女一笑说道,“张将军的快刀,我也是佩服之至。”旁人见他们互相客气,还只道他们是为了刚才之事,各表惺惺相惜之意,蓬莱魔女美若天仙,有不少人还暗暗羡慕张定国,羡慕他得到蓬莱魔女的垂青。却不知他们已暗中又较量了一次内功,而且要不是蓬莱魔女手下留情,不愿他太难堪的话,只怕张定国已是不能动弹了。

那军官大吃一惊,赶忙侧身一剑,使出了一招“弯弓射雕”,剑直如矢,剑尖上嗡嗡有声,剑势比第一招更见凌厉。这一次蓬莱魔女倒持拂尘,只用尘杆一点,只听得“铮”的一声,那军官的长剑反弹回去,几乎伤了自身。蓬莱魔女笑道:“小心,只剩下一招了!”

那名武士拔出了月牙弯刀,也上来助战,他自料必死,反而忘了害怕,高呼猛搏,竟然每一刀都是豁了性命的进手刀法。

众武士6续赶到,又把蓬莱魔女围在核心。蓬莱魔女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这次是第一次遭逢强敌,精神倍振,长剑夭矫拂尘飞舞,在围攻之下,兀是攻多守少,杀得众武士暗暗心惊。

眼看这一掌就要击碎珊瑚的天灵盖,忽听得呼的一声,耿照一拳捣出。原来耿照练了那“大衍八式”之后,功力已是胜过珊瑚,他虽然也是同样的被公孙奇点了穴道,但公孙奇点他的穴道用的是隔空点穴的功大,内力并未深透,耿照的解穴本领虽然不及珊瑚,却比珊瑚先解开了穴道。

桑白虹已尽力转圈,哪知东园望的性子是老而弥辣,那封信他其实是早经过目的了,但他恼恨公孙奇出言不逊,却佯作不知,说道:“有这回事么?我飞龙岛的规矩是这样的:别处遣下人送信来,我这里也由下人收阅,是主人送信来,那才由我收阅。不过这点小事,现在也不必追究了,反正我现在已到此地,那封信内容,公孙先生,你口述一遍。”这意思明显得很,那是怪公孙奇没有亲自登门赔罪,现在要他亲口道歉。

碧绢了一声冷笑,得意扬扬地笑道:“孟钊,你听见了吗?

珊瑚咽着眼泪说道:“玉老镖头一生正直,义声久播,遭此横祸,识与不识,谁不悼念?”孟钊方始释然,心里想到:“原来他们也是钦敬我们的玉老伯的,那么想来对我大约也不会怎样为难了。”

珊瑚忽地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好个狡猾的恶贼,商河县是你的巢穴所在是不是?你是想把我引到你们的巢穴?”童进道:

公孙奇打了个哈哈,歪着眼睛说道:“我不是女人。猜女人的心事总是要隔一层,还望娘子不吝指教。”那妇人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要比男人深情得多。男人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同时有几个女的,一视同仁,女人可就做不到了。”公孙奇笑道:

耿照说道:“贤妹,愚兄向你贺喜。你不必为难,你送我到了此地,已是情至义尽,不必再送了。你有正经事情要办,赶快去吧!祝你早完心愿,故友重逢。”耿照并不糊涂,听了她和西门业的言语,早已猜想得到:那绣荷包的主人,也即是珊瑚所要急于寻访的人,定是她那晚对自己说过的,她那位青梅竹马之交的知心朋友。他当然不方便再和珊瑚同去了。

那壶美酒早已给他们喝得干干净净,珊瑚又添上一壶,再喝了两杯,醉颜酡红,忽地幽幽叹了口气。耿照禁不住又是心头一跳,问道:“珊瑚,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之事?”

只见白修罗取出一个檀香匣子说道;“这是我家主人送给柳姑娘的贺礼,请你赏面收下。”珊瑚道:“小姐,要我给你看是什么东西吗?”便要上来代接,蓬莱魔女摆摆手道“不必了。”坦然的从白修罗手中接过,随即当面打开。

耿照十分难过,低下了头。他的难过,并不是由于那丫鬟的一顿臭骂,而是为了惨死的沉香。心里想道:“但求连姐姐能够脱身,我是愿意死在她的暗器之下的。但沉香可不愿意死啊!

耿照听得心头大震,他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但听了这丫鬟的话,证实了秦弄玉不是凶手,这就反而令得他如坠五里雾中了。“谁是真正的凶手呢?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未在江湖行走,决计不会与人结仇,为何却又有人要旨充她杀人放火?”种种疑问,盘桓心中,百思莫得其解。

那偷马贼道:“是昨晚午夜光景,那小头陀睡得正浓,忽地从梦中惊醒,只听得大雄宝殿那边,传来了一阵阵高呼酣斗、金铁交呜之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骇人心魄的尖叫。”

耿照一个长身,跳起来抢上前去;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那武士侧目斜睨,冷笑道:“耿仲的六十四手天龙剑法,本来也足以自成一家,可惜你这小子火候未到,岂能奈得我何?”他随随便便若不经意地跨出三步,便把耿照这连环三剑,都闪过去了。

耿照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同时也就恍然大悟,正是那个暗中保护他的高手,又一次救了他,用剧毒的暗器伤了鲁思察!

耿照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刺下,右腿也踢了出去,赐扎合儿的太阳穴,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剑相交,耿照借着这震荡之力,在半空一个侧翻,越过了扎合儿的头顶,扎合儿也避开了他那一踢。

孟老大低声说道:“这飞尼鸟主是长江两岸水6两路的黑道大哥,这两年才崛起的,你大约还未知道。”萨老大道:“你和他有什么纠葛?”孟老太道:“目下尚未知道他的来意如何?你们暂且躲一躲吧。我不想与他结怨,倘若当真是非动手不可之时,那时再请你老大助拳。”

萨老大、耿照、秦弄玉、孟霆四人都躲进厢房,只剩下孟老太一人留在客厅。只听得她连三次啸声,也是一长两短,啸声过后,便听得有人朗声说道:“飞龙岛使者多谢孟舵主接见。”

响箭与孟老太的啸声都是暗号,飞龙岛的使者,接江湖规矩,先响箭通报,等待孟老太的答复,然后再进入孟家,看来己是给了孟家几分面子。

只见两个大汉走入客厅,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枝漆得通红的令箭,说道:“这位想必是孟大嫂,请你棱绿林箭。”孟老太道:“先夫已经过世,你们的岛主还未知道么?”那使者道:“孟舵主去世,你和令郎可还在啊。”孟老太道:“先夫去世之后,我也早已金盆洗手了。这绿林箭请恕我不能接下。”

那使者哈哈笑道:“孟大嫂,要改邪归正了么?但你们孟家在绿林混了几十年,说句笑话,也就等于是在绿林中有了户籍了。孟舵主去世,你和令郎也还要应卯的。岛主的绿林箭,我看你不接下也得接下。”

孟老太心中有气,但一时之间,也还未拿得定主意是否翻脸,当下说道:“不知你们的岛主传这绿林箭是为了何事?”

那使者道:“岛主已定下日期,下月初五在飞龙岛召集江南绿林道上的头面人物聚集。一来是彼此商量,金兵渡江之后,咱们绿林人物是该如何应付;二来也得推定一位绿林盟主。今天已是二十八,离会期还有七天。你和令郎可得在这两天内动身,就以这支令箭为凭,到了长江口外,自有我们的船只带领你们往飞龙岛。”

耿照在厢房里听得他们的谈话,心道:“原来东园前辈所尚未查明的那个神秘人物,与南山虎及樊通结拜的那个‘大哥’,就是飞龙岛主。南山虎私通金国,这飞龙岛主料想也不是好人。

柳女侠和东园前辈正要赶去粉碎他们的奸谋,却不知孟老太是否已知道他们的底细?且看她如何应付?”

孟老太道:“听说南山虎是你们岛主的结拜兄弟,这次盛会,他一定是在场的了?”那使者道:“不错,南舵主就是这次英雄会的起人之一。孟大哥生前和南舵主交情不小,就看在南舵主份上,嫂子你这次也该来捧捧场啊。”要知南山虎在江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