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爷下得床来,披上衣衫。慢慢行到洞口,在旁边石壁上右掌轻按,一个小小的石门便缓缓滑开,一弯腰楷爷就进去了,接着石门又缓缓合上。

“哎呀——我说二弟啊,不是哥说你,你瞧瞧你刚才,一个阉了只差半截就合上棺材的老头儿也把你吓成那样儿……”楷爷埋怨着屠风城刚刚给公公下跪。

因为“逍遥仙翁”现林虚子除了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以外,他的血液几乎停止流动了!这让他大吃一惊!更没想到“血魔大法”如此至阴至毒!能在瞬间让人的血液凝固!若非林虚子内力雄浑,只怕早已经无力回天。

“哎——”

正常来说这种天气楷爷绝对是呆在自家大院儿陪着夫人和宝贝女儿。除非有事,而且是他认为比较紧要的事。

半柱香的时间,林红雪眼睛微张,手臂伸出水面向外展开,徐徐吐出一口气。就慢慢从水里坐了起来,此时小家伙已经走完四个周天!

“咦?”“逍遥仙翁”手拿一只大大的鸡腿,一口刚咬进嘴里,却停了下来。

林虚子正坐前五尺开外的藤椅上,左手捋须面带微微,不住点头,时不时指点一下。右手却拿着一把蒲扇,右侧身旁,架着一个土灶,灶面是一块一寸厚的大青岗石板,一个船一样的大木盆就放在石板上,里面装着大半盆水,水却是黑的。灶下正烧着柴火,林虚了一边煸一边留意着盆里。盆子里面正是热气腾腾。

“嗯,不错不错,我家灵儿就是不一般啊……”却见旁边一中年女人。一身织锦绣花黑裳,素描、淡装。媚而不妖,艳而不浓。十指纤纤如葱,皓齿轻启,明眸善睐。而一双眼睛,一双勾魂的眼睛,任何一个男人见过一眼绝对忘不了的眼睛!满含欣喜之色,看着小姑娘舞剑。手拈桃枝,玉掌轻拍,正在称赞小姑娘。

既然有楼,就一定有人才是。

何况正值二十五六的年龄。

而茶几两侧端坐两人。一个正是“银燕梅刀”,可怕的“冷血十三肖”指挥使屠风城,此时脸上那道刀疤正在灯光下闪闪光;而另外的却是一个老者,六十上下,灰衫灰袍,八寸白须五寸白眉,面目矍铄,双眼偶尔精光一闪即逝。奇特的却是那双手,血红的一双手,十指留有二寸长的指甲,同样血红的指甲!正是江湖上五奇之一的“白山老祖”。江湖上没人不知道“白山老祖”。三十前就凭借“血魔**”跻身当世五大高手之列,与天山“明晦大师”、少林“明镜法师”、武当张真人、传说中的“逍遥仙翁”以及慕容世家的“慕容云飞”并称“江湖五奇人”。“白山老祖”武功高深而且极杂,几乎通晓各派武功精华,为人却是亦正亦邪,性格尤其古怪。一生却收了三个徒弟,就是“桃梅竹三友”。

这下小湘楠一看到熟悉的面孔,就没刚刚那么紧张,还居然笑了一笑,却是腼腆,想必是不知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没有立刻过来,一会儿看看杨震天,一会儿看看林虚子。林虚子就起身拿过小湘楠的手慢慢才将他引导过来,小家伙只却少了许多亲热,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盯着林虚子看。林虚子也已经完全明白个中滋味,还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就没了双亲,从吃奶就是和自己一起生活,小家伙记忆中早已经将那个爷爷的形像在脑海里面深深定格。这突然一下变了个陌生的形像,没有吓到小家伙就已经不错了。林虚子也就不再多说,已然决定暂时还是以目前身份较为妥当,以后再慢慢引导让他适应就好了。

“吁……”

陈天佑清楚地可以回忆起当年自己一个人就和林虚子拆过三十招而未分胜负,何况十年后的林虚子也应该在精力上较十年前有很大差距;更何况刚刚是兄弟五人强强联手,而且是这几年兄弟在大漠刻苦钻研的“五行杀阵”!每个人都挥到极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陈天福更是不能相信,那样的距离,那样的度,那样的风雨不透,任何人也无法避开才对!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可退!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时间拿捏得准准确确!可是只有他相信自己眼睛没有看错,自己清楚无比地看到林虚子倒了下去,而且是一个常人想不到的位置,恰恰是一个重生的位置,而且姿势让人匪夷所思,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姿势;又清清楚楚地看见林虚子倒下的同时右手就已然拍出一掌,也真切的看见兄弟在这一掌中飞出一丈开外!而自己更是深切地感受到刚刚林虚子两指弹在自己剑身的力道,至现在还惊魂未定。而陈天国、陈天邦还在为刚才自己差点伤及自家兄弟心心有余悸!

楚大先生掠出窗外,犹如一片叶子般落在门前的柳稍上,放眼却不见黑衣人的身影。只见他青衫无风自展,人就如一股轻烟向西边掠过去,身法却要比刚刚黑衣人快许多,而且更为奇特,步法似乎与“一苇渡江”有诸多相似之处。一阵飞掠,远远就看见一片白白的树林出现在前面,而刚刚那个黑衣人也正朝树林狂奔。楚大先生现目标,精神一震,右脚尖在左脚背一拍,身子陡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右臂一扬,人就像支箭一样朝树林爆射而去,几乎和黑衣人同时落到树林。

醉花楼’刚开张的第二天,衙门的秦刚在酒桌上闲聊时对同僚说,“……我说…呃…兄弟啊,你说他妈的…呃…奇怪不奇怪…呃…呃…那阿保…他妈的…呃…前天还好好儿的…不就昨晚…呃…去了一趟‘醉花楼’嘛…呃…回来就他…妈的…成了个…个…斗鸡眼…哈哈哈哈…你说…真他妈见鬼……”而阿保对此闭口不谈,不反对也没承认。但自从““醉花楼”开张至今,他是每晚必到,就如秦刚所说,他不去的话他真的会死。至目前为止,阿保已欠秦刚六百三十八两八钱银子。昨天秦刚对他几近呐喊地说“明天起我再不会借钱你去那地方了,绝对不。”

“哟嗬嘿…哟嗬嘿…哎,大爷,养神呐……”

楷爷正坐。对面坐着一个青衣中年。此人三十四五上下,剑眉,长脸,面目倒十分养眼,只是右脸颊从眼角至鼻翼一条三寸有余的伤疤让人感到可怖。太阳**及手背上青筋高高隆起,目光清澈,却隐见神光。右手无名指一枚戒指十分惹人注目,漆黑亮的戒指,戒指上一朵玛瑙制作的红色梅花,像血一样的红。而腰间挂着一柄无鞘的刀,漆黑的刀——而且是一柄断刀,一柄八寸长六寸宽三寸厚的断刀!

在老先生讲台位置,此时换成一个小家伙,**岁光景,一身锦衣,却是武生打扮,站在堂前,倒也显得威风。刚才就是他在招呼。

“那人不告诉小的,只让我送主公一件东西,说只要主公见了这件东西自然会见他了。”

“哈哈,唉,雪儿还真急——来,坐椅子上。”说着就把小红雪放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林虚子就将两个东西绑在小红雪腿上。原来是林虚子专门做的两个沙袋,各十斤大小。

“以后啊,除了睡觉以外都得穿上这个,啊,练功更要带上……好了,我们到‘棋盘’上去……”然后就让小红雪下来去木桩上。

“啊!?不是吧?大伯?这么重!那更不能飞啊!——”小红雪脚一落地,就感觉脚好像千斤重,简直就挪不动步。

“哈哈,雪儿啊,过了今天就习惯了,啊,这是大伯以前练习轻功的方法,十分有效的方法,啊……走吧……”就拉起小红雪朝洞里行去。

“哎呀,天哪!咯咯……”虽然感觉行动不很自然,但也觉得新鲜,挺好玩儿。

叔侄二人就来到木桩前。

“嗯,雪儿哪,从现在开始,就带着沙袋在木桩上练习爷爷教你的步法、掌法、和拳法,练完三次后,就在哪儿练习起跳……”说着朝旁边一指。

小红雪转头一看,现旁边的地方已经挖出来一个深两丈左右的大坑,坑壁上有五个台阶。

“啊?大伯,你是说让我进那坑里啊?”小家伙不明就里面,走到坑边缘瞧着,却是十分好奇。

“哈哈,是啊,这是大伯专门帮雪儿做的……”说着就沿着台阶走到坑底。

“就这样,啊,看大伯怎么做的,啊……”说完双脚一并,就跳上一个台阶,“哈哈,就这样,啊,以后就这样练习……”说完一腾身便已出来了。

“啊?就这样跳就可以飞了呀?”小家伙满脸的不相信。说完也走到坑底,学着大伯的模样往上一跳,没想到脚上有沙袋,却是没跳过第一个台阶,脚尖刮到坑壁,人就趴在那儿了。

“哈哈……”林虚子不禁大笑起来。“雪儿,慢慢来啊,慢慢来……”

“呃——”小红雪没想到自己第一下就没跳上去,脸一红,倔劲儿就上来了,马上一爬起来,站在平地上,眼睛一闭,长吸一口气,“嗨!——”人就跳了起来。

“啊!雪儿哪!哈哈,真是厉害啊!——”小家伙这使劲一跳,居然跳到第二个台阶上面,稳稳那里。一双俊目却是斜斜地看着大伯一个劲的“坏笑”,“嘿嘿,大伯,怎么样啊?”

这的确让林虚子深感意外,比之前小家伙练心法都要意外很多。因为昨天做沙袋的时候,林虚子本只想各做五斤,后来就一想,做成了各十斤的沙袋,而自己小时候练时最开始才各三斤半。没想到这小子带个二十斤的沙袋能跳到第二个台阶!四尺啊!心里是连连称奇,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哎哟,天呢,雪儿啊,你可比大伯厉害多咯,哈哈,真是不错,真是不错啊……嗯,那从今天开始,就在木桩上练习,啊……来,试试……”林虚子弯身把小红雪拉了上来。

小红雪这一跳,听得大伯连连称赞,当下信心大增。身子一锉,便已稳稳站在木桩上,调整一下呼吸,便一步滑出。小家伙现这脚上绑了个东西之后,却是十分不自在,而且脚伸出之时,感觉非常沉重、吃力。因此,换桩时身形就有点失重心,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完一个循环。但脸已经通红,鼻子上微微沁出汗珠来。

“雪儿哪——”林虚了此时找了个树杈坐了下来,不时给小红雪指点。“你要慢慢学会用气……”

“用气?用什么气啊?”林红雪听得大伯如此一说,立即就停了下来。

“哈哈,你就你体内的真气……嗯,你每出一步或每一次出拳或掌之前,你的意念就必须先出……”

“嗯?——咦?——”小红雪似乎听得糊涂了,抱着双手,歪着脑袋盯着爷爷,“怎么个先到法?”

“哈哈……”,林虚子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小红雪旁边。

“比如说你要打到这棵树”说着举起右手,“你在出手前你的意念就已经到达这棵树,同时全身力量也随着意念集中”,说完就一掌拍出,“啪”的一声,树枝就断了下来。

“啊?!——嗯,我明白——了!”看见爷爷的示范,小红雪又一纵身跳上木桩,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右脚便已然缓缓滑出,接着左脚,然后出掌、拍罐、化拳、出拳、侧身、旋腿、童子拜佛、……”

“啊——!林虚子更是大吃一惊,小家伙此时却是一直不睁眼!走的全是”盲步”,而且在木桩上将爷爷教的“逍遥步”“逍遥掌”“少林罗汉十八手”“少林童子功十六式”综合在一起练了一遍!居然没一点差错!原来这小子从大伯刚刚说的“意念”受到启,这木桩自己走过不下千百次,对整个布局已然了如指掌,于是听大伯如此一说,当下凝视静气,全神贯注之下,现自己的“心目”对周围事物“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便一路闭目行来,依然做得前后贯通、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并搭配着爷爷教的呼吸之法,这一圈下来却是感觉不怎么累了。

这可把大伯“吓”到了!

“哈哈哈哈,了不起啊,雪儿!哎哟——”林虚子的确是意外之余更是惊喜之极!就想到师父称之为“奇才”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小红雪却似乎一不可收,一口气又跑了十五圈,才满身大汗地下来休息一下。吃过晚饭,却又是继续练习,一幅拼命三郎的气概。这样练习了四天,居然已经完全适应,感觉就似没有沙袋一样。于是第五天的时候,林虚子又将沙袋增至各十五斤,没想到同样没几天又变得和光脚一样,短短半月中,小红雪腿上的沙袋已经是各三十斤了!然后林虚子每天早上又带小红雪到洞外的山地跑步爬山,这小子却是对这个更有兴趣,一跑就一气带着六十斤的沙袋跑到山顶,然后又从山顶跑到平地方才歇息!

这一天,小红雪在木桩上练习二十遍后,就到旁边土坑里面练习弹跳,竟然可以一次跳到第四个台阶了!跳一次台阶,然后又沿着坑壁双脚“噌噌”连踏,却是三步便已踏出坑外,然后又沿着坑壁快踏步而下,下到坑底,双脚一并,又往台阶纵去。如此循环,已经练习五十多次了。

这时,林虚子就从屋子这边慢慢走了过来,看到小家伙这几月下来神进步,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哎,雪儿,来来,上来……”林虚子走到坑边招呼小红雪上来。

小红雪听得大伯叫唤,立即飞身一纵,便已跃至第四个台阶,走了上来。

“嗯?什么事啊大伯?”,小家伙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虽然满头大汗,看起来却显得没一点疲累的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