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虽说没有下雨却也不算晴朗,于是这室内的光线也并不怎么充足,只是这些对于月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坐在床上半倚着靠背的男子。

“月主恕罪!”似乎是感到了莫嗔的担忧懊恼,兄妹两人深吸了口气,重新挺直了胸膛,硬生生抗下那股仿佛震慑于灵魂之上的威压,哪怕声音中依旧不可避免地带着些颤音,却坚定地看向了月修。

没有那种尖锐的刺痛,脸上也溅上了什么液体,一片温热。轩辕几乎是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不要睁开眼睛,不要看!

若是原本,他修仙之人清心寡欲,这朝堂如何,他这样的修者是全不会放在心上的。在他们看来,时代变迁,朝代更替,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天道如此!但现在不一样。不单单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太过蹊跷,更还有他此刻怀中的女孩。

恢复过去的修为,甚至更为精进纯正。但是,最大的困难也正是在这里,他没有时间!

季雪晴来势凶猛,加之猝不及防之下,占了先机,一剑便先了结了最靠近的一个大

“依儿!”收回刚刚迈出的脚步,木慕依正对向眼前的女孩,直直看进那双黑眸中。努力控制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转开视线,木慕依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那么轻贱人命。”

说过,我不是医者,我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我完全可以让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完完全全消失,变成粉末飘散,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没有人知道今天的事,当然更不会有人记得,甚至是看见。那样,你还觉得我需要受你的帮助,你的,威胁么?”

“催吐啊!”吴曦若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摇摇头,“晚了呢!看来你居然连自己用的药的药性都没有完全搞清楚啊!”那味药,可是细细研磨炼制,其中还加进了一些不算很常见的东西,绝对是入口即化,侵之血中啊!当然,谁难道还能指望重伤或是中毒之人自己很利落地吞咽么?

他看着她们,哪怕刚刚经历一场可以说是惊险的灾难,那个母亲温柔地环抱着自己

仔细想了想,看看怀中的女孩,木慕伊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是没的商量了,而且要让女儿独自去大少爷那里,她也着实是不太放心,于是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不要逼我动手!”他的眼神闪了闪,终于又对上了她的眼。

结界破碎了,可是那单薄的身影却没有躲开,竟是硬生生以自己的身体为屏障,挡下那依旧强力的攻击。

说着,月修狡黠地笑了。“本座全知道你是如何待我哥哥的,你放心,本座定不会地亏待了你,九婴虽只有一条,不像你那时找了诸多男人,可是蛇性本淫,一条普通的雄蛇便可与数条雌蛇同时交尾,更何况我家的九婴更是蛇中之王,普通的蛇根本是无法相比的,刚刚打入你体内的真元也是担心你撑不住呢。而且,当初你找的那些男人似乎都是些凡人呢,应该也是你不认识的吧,可是九婴可是本座的朋友,定会照本座的吩咐好生招待的,你尽可放心。啊,对了。”

无暇去顾及莫离那便升起一道屏障护住周身,迦洛飞向月修,双手结印,“联。”一声断喝,迦洛周身光芒猛地一绽,“修!快点醒来!”

月儿,月儿,不怕,哥哥不会离开,哥哥陪着月儿!

“师……兄……”尖叫着刚想去营救自家师兄,可是,刚迈出一步,风清就停在了前冲的姿势,仿佛时间被突然卡住了一般。刚刚只是被自家师兄小小地惊到了,可是,现在,风清觉得自己是‘说都不会话了’。

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月修,迦洛真元运转,一路飞奔,心中不停地念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见到云倾师傅就没事了,修,坚持一下,云倾师傅一定能治好你的!

晚上用过晚膳,月修独自在院中抚琴。凉风习习,琴声悠悠。不自觉的,月修想起了迦洛,想起了在玉龙山的日子。悠闲、贴近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没有别人的烦扰,月修喜欢那样的日子,也许等什么时候,真的应该离了这俗世,寻一处清静。

赶紧捂住已经开始泛红的额头,小精灵分外委屈“我只是怕哪一天我会连仰望你们都做不到,我只是想永远跟你们在一起,我只是很喜欢你们。”

“谢公主。”徐可依言立起,恭敬地站在一旁,作为一个资深的武将,徐可能知道墨依有着高深的实力,再加上其深厚的家世背景,对待这样的人谨慎些好。

“烦李公公将大公主带去请大医师相救。”忘了说,在这个世界,医者也分明确的等级,先是学徒,只会简单的辨识草药,施些针灸;然后是医师,精通药理,针灸手术皆可;最后就是大医师了,大医师比之医师更强的,就是大医师能适当的引用这个世界的灵气帮人恢复,温养身体。看大公主的伤势,不是大医师的话,这辈子别想开口了。

“怎讲?”

“可是我没有好奇的能力呀。那么,漂亮的姐姐,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吗?”

那边月修看着手中的两颗化幽果,似乎思量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转手又放回了一颗,眨眼手中只下了原来的其中一颗,而那玉瓶也不见了踪影。

不再犹豫,少女轻轻一划,双手四指一捏,那颗果子已经从中间分了开来。利索地将两个半颗的果子分别送进两人的口中。在董舒惊疑的目光中,少女平举着双手,也不见她什么动作,忽然,那白皙的手腕间忽得破开,鲜红的血立时流了出来,中间隐隐夹杂着点点金光,隐约间,更围绕了淡淡的蓝芒。

血液流出,凝成线,仿佛看得见一般,竟自动流进了两人的口中,没有一滴漏出。

-------------------第三百一十七章寄生-------------------

心中一惊,董舒立即转开了头,专注地为月修护法,并同时关注着那只玉碗中的情况。

并没有多长时间,那只傀儡虫虽然被用特殊的手法催化成了灵兽,但是并不是很高的级别,甚至,它几乎就还在灵兽与凡兽之间,加之月修本就不喜这些,也不想多费事,所以其实并没有多费心思。先前月修便只滴了极少的自己的血,甩过去帮助炼化的真火也不过淡蓝的颜色,而且只一下便再没有了后继。

只是一会儿功夫,包围着玉碗的蓝色火焰仿佛耗尽了一般,渐渐淡去,缓缓向碗中退去。终于,最后的一抹蓝色也彻底消失的时候,玉碗中央忽得一道灰黑的火光猛地腾起,继而又如同它出现一般,急消失。

就在那灰黑火光消失的瞬间,一道暗光猛地从碗中蹿出,向着董舒便急飞去。

嘶!心下一跳,董舒双眼蓦地大睁,闪身拖着手中的女人就往一旁避去。

然而,这本就是在房间中,更何况此刻月修还在做法,董舒根本不敢让月修受到惊扰,还担心着身后紧追的东西一个不好直往月修那里过去,于是身手更加施展不开。偷空往月修那边一瞧,却不留心一顿,身后那黑点已经急追了上来。

心中一紧,却只悬在了半空。

因为刚刚那黑点紧追过来,却压根没有理会董舒,而是径自直直便蹿进了被董舒扯着落后的半步的女人心脏之中。

月修刚刚取了言歌心头之血后,只嘱咐了董舒起码保证先前的做法过程中尽量让她撑着,而之后便再没有理会。

虽然之前月修的一切都做得极为干净漂亮,甚至看上去那过程之中都没有流出一点血。

但事实上,就是将女人胸口破开,把里面鲜红跳动的心脏生生扯出了体外。

此刻言歌半边身子都染满了红而泛黑的颜色,透着腥气,脸色苍白泛着青黑之色。

其实真正用来引蛊的,不仅仅是那碗中渗了月修鲜血的血,更有不多时已经飘散在满室中的浓重的血腥,以及女人依旧清明的意识中被刺激产生的达至极点的恐惧与怨恨。

一定要这个女人的血与几乎实质化的恨意惧怕,就是因为紫月然宁和紫月然诺身上的阴符以及蛊虫,便是用这个女人的血滋养,要引出那些东西,她的血自然也不可或缺。

至于一定让她不死,甚至这个过程中不能晕过去,也是因为宁王身上的先不谈,但紫月然诺身上的却是傀儡虫,在将那傀儡虫引出之前是必定不能让这个女人死去的,否则一般的傀儡虫会在宿者体内大肆翻搅折腾,甚至释放毒素,最终破体而出,而现在这只已经变异了的傀儡虫要是遇上了这样的情况,更是无法想象那只胖子会干出什么来。{}

况且月修还要让那些血挥散在空气中时最大限度地带着活气。让那女人保持清明,就是要让她自己目睹这全部的过程,看着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扯出体外,鲜血滴答地外涌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似乎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月修要的,便是让那些压抑到极点的阴暗透进那血液里,挥散在空气中,帮助引蛊,另一方面,这也更是一种惩罚。

否则,便是一般修者都未必能够承受的,言歌这个没有修炼过,甚至都不是普通出色武者的凡人,将心脏扯出体外,却要保住她的命,甚至同时让其保持清醒,这事实上何其困难!便是月修拿出了丹药,加上董舒修者的手段,也只是堪堪让那女人最后吊着一口气,心脏跳动极为缓慢。

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系列情景,董舒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无比强悍了。看了这黑点直接钻进女人的心脏,董舒愣了愣,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毕竟,只要稍稍想想也是正常。刚刚那个应该是月主已经炼化了那条胖虫子和那枚阴符,所以看上去就是一条灰黑色斑纹的胖虫子,只是刚刚扑过来的度极快,几乎化作了一个光点,饶是董舒也是勉强看清。不过,虽然这般炼化融合了,但那胖子本质上应该仍是傀儡虫,只是融合了那阴符的一些能力,比如,能够令人化石之类。

所以,刚刚炼化完毕,它依旧需要遵循本能,寻找寄居之体。现在董舒也看出来了,月主应该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在将那傀儡虫进化之后,便直接用这个女人作为容器来蕴养的吧!

本来按着月主的性子,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而且,真正照现在的情况,这只虫子的选,似乎也就是现在手中这个愚蠢或者该说也是倒霉至极的女人了。

虽然刚刚炼化的过程中,月主也加入了些自己的血液,那些血液虽然蕴含极其强大的能量,但是仍然是以女人的血液更多。而且董舒也不难看出,那阴符和傀儡虫不意外定是用这个女人的血蕴养之后才种在了那两人的体内。

并且那边虽然月主还在源源不断地将血液输送进两人体内,但这个女人却几乎是全身然满了腥浓的鲜血。

何况,一般相较于一般人类,兽类的某些只觉更加敏感。董舒忍不住微微侧目,那只胖子,想来也是知道月主不是好惹的人物。挑软柿子捏,应该,也算是一种本能了。至于从头到尾一点伤口没有,一点血液没有贡献,甚至根本本能地将自己的气息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的董舒,好吧,他很成功地真正被华丽丽地忽视了。

这也算是一种荣耀吧!某人的心中有些复杂!

一瞬间,那条胖子便已经钻进了女人的心脏,安稳地在那里扎了窝。而随着胖子的进驻,女人的眼中瞳孔都已经微微散开。仿佛是自地帮助容器进行修复,女人不断涌出的鲜血缓缓止住,心脏也好像重新注入了一股生机,渐渐地,缓慢而坚定地加快了跳动,直到成正常的水平。

并且在这一过程中,就好像是体内的一条线牵住,那心脏一边跳动着,一边慢慢收回了胸口。只是这全部的过程中,女人的眼神却再也没有变过,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就像,就像一个牵线的傀儡,生动,却没有了灵魂。

不过,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董舒也不再多加关注,只是忽然之间有些苦恼,心中微微不安。

似乎,刚刚提到了什么,有什么很重要,会危险的事情,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了。就像一个淘气的小妖精,一溜烟跑过去又不远离,总是纠结缠闹,却始终抓不住。

眉头皱起,董舒的心中愈加烦躁。视线扫过周遭,董舒细细回忆着刚刚忽略了的问题。

忽而视线一转,落在了那个依然在为两人输血的身影上。董舒的双目蓦地大睁。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