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嗯嗯!啊!……!离……!不……啊……”

“……”他抬眼看我,修长手指依旧搭着我白皙手腕。

暮兮风甚至连拿药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床上的人儿自从失去意识以后,就如同一具破败掉的娃娃,她这样娇小这样苍白,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的阴影,如同重重幕布敛去她琥珀色眼睛里闪烁剔透的光,她唇瓣吐出的血迹未干,将她花瓣般红唇染成绝美的艳丽色彩,自己袖口上沾到的鲜血触目惊心,仿佛化作柄柄利刃割进心里某个角落。

花园里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当我嗅到桐木在空气里散发出的恣意清甜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现在已经顾不得钱家小姐的想法,既然是用来救命的药草,即使不被允许,就算是抢来,我也要为离夺到手。

在空中滑过美丽的弧线,最后、瓶子“嘭”的一声碎裂,我暗自欢呼,赞叹自己的手法真是不错,然后满意地听到对方闷哼,更是心里暗笑:你以为我扔出去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瓶子?

“还没有回神?嗯?”离的这个“嗯”念得是妖娆婉转,其旋百回,原本魅惑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却是莫名地惊吓,几乎漏跳一拍,我嘴角不住抽搐,却又听到他用那妖孽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唤了几声居然都不来应门,我顺手无比地撩起裙子抬起腿,脚腕上玄铁铃铛发出“铃铃”的清脆鸣音,准备一脚踹上他房门以振威严!

究竟是什么事……

“小姐?”

“你怕他?”

“……我很信任你。”

“呲”一声响。

“多谢侠女!”丫鬟连礼都来不及行,直接朝着我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牢牢盯着我和离之间握紧的手,嘴角一抹淡淡的笑,不知正在想什么;发现我正在看他,稍稍一愣,随即摇了摇手里那把写着“信人不由我”的扇子,微微一笑、再自然不过地别开了视线。

开始了开始了,传说中的npc解说时间,我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开始接受进入江湖收到的第一手消息;大致的内容是说天下第一有钱的“钱家”,在前不久向天下有贤人士发布了限量征贤令。

让我留下来……呢……”

——

“吱吱吱……”

身下的女子体态娇小,一边嬉笑一边开口,

“……大猫他……什么时候……来……救我出去…………”

“喂,”我好心提醒她,“你这样说就不好了,伤感情。”

“你不要瞎想啦!”

现在坐在姣儿的房里,算是小老婆见大老婆的非官方场面,我心中对于自己如今身份心下大雷、深感不满,满头满脑都是乱哄哄的思绪,完全没个打算和原则。

可是,

“……兮兮,你这几个月,都是和昴绯在一起……?”

周围的路人见我们两人之间气氛不佳,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大猫却只一眼,便瞬间制住了他们的非议,纷纷离开酒肆。

不对不对,估计是连百分之三十都不到。

咳咳,这情绪,我们一般叫它——

“你说……大猫是什么来着?”

‘我不可能爱上你,我能给你的、仅仅是婚姻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嫁于我么?’”

头发被拉扯的疼痛,让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穿过树叶斑驳的缝隙,洒在点点生辉的石制回廊上,光影交错、宛若梦境。不太能适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我歪着头,呆呆地眨了眨眼:

沐、沐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蔑视万物的笃定,酒瞳闪烁耀人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可见人人知道这所谓的“宝藏”,事关多么重大。

——眼前这位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捻着他滑溜溜的小胡子,嘴角生风笑得意。背后的数个男子一身劲装,一看便是都是打手。我歪了歪嘴,低头,速速夹了王子的肚子,暗示它快点冲过去。

——

后。

++++++++++++++++++++马车上的确很容易睡着的分割线+++++++++++++++++++++++

铺张!!

“然,你相不相信,”暮兮兮的表情还是那么认真,好像突然出现的蚂蚁,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一般,

——

说完扮个超级震撼的鬼脸,施施然退场……

还是。

惆怅的气息严重影响到坐在房里绣花的阳春,她看了我一样,我心花怒放,期待我比地回望她,却在她故意转开视线低下头之后,

壮士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紫色的眼睛光波流转,完全就是一副上好的、镇定的、妖孽摸样,他淡淡呢喃一句,

“梦魇呵……”妖孽轻声自言自语,稍微蹲下身,视线与我相齐平,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我因为紧张而脸颊绷住的面容,他靠得很近,闭上眼轻柔地嗅了嗅,我心中暗叹:好像狗狗……这位仁兄看了许久,知道我脸都抽僵化,才终于开口,“梦魇是很珍贵少有的妖呢,只能在夜晚出现,遇光则灭,你可知,梦魇并非生来便是梦魇,皆是高等的妖怪舍弃了自己在光下生存的权力,为了将自己的力量最大化,而做出的选择?”

嗯,好名字。

突然响起的嚎叫,惊得我整个人跳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要跟着蹦出胸膛,这是女人的声音!!那撕扯着喉咙,让声带致死震颤,几乎把生命里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这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叫里,不知道怎样钻心剜骨的折磨,才让人哭叫至此。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瞬间看到侍女阳春放大版的雀斑脸。

心中重重地叹气一下,把头靠在阳春的手上。

我迷惑地微微睁开眼,入眼皆是完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让人难以忍耐的、几乎将一切焚烧掉的灼热又一次操控了整个身体,我难受地呜咽出声,不想那欢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