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兰馨的婢女手捧托盘走进帐中。

“格雅,你可想好比试什么了?”高坐席台中央的康熙问。

匆慌向探步欲出急迫愤然的十四使个眼色——不提康熙本即有比试内容由格雅全权而定的旨意,就是刚刚格雅所说的提议,颇为赞同的康熙已然轻点下颌。抗议有效吗?

“你这什么样子,又不愿意要拒绝吗?!”

双手被缚,双腿被压,双唇更被强横粗暴掠夺无法言语,支吾的哼声反倒似更刺激迷失心智的四阿哥。

待我斟茶走进帐中,四阿哥也已然入帐而坐,我漠然给三位阿哥递上茶盏,低眉不做过多打量,退于德妃身后。

正在摸牌的宜妃温婉一笑,柔声笑道:“今儿怎么来得这般早?”

十四却不依,一把扯过德妃的胳膊贴上脸,象个孩子似的道:“我想喝,我就是想喝。”

这日午后难得半天休息,我不愿任宝贵时光浪费在狭小单调的屋里,信步而行。

而小小的一个嫔妃魂遗塞外,就更无人关问,我走到无人居住的建福宫,黯然神伤,古代女子的生命是这般轻贱,此刻,能遥记她的怕只有石保夫妇及我这个所谓的妹妹了……

尚未待我开口,深纠眉心铁面沉脸的十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大力扯过我,“走,跟我去皇阿玛面前,告诉他我要娶的是你!”

而这日,恰是弘晖离去整整一年的祭日。

“如蓝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知道这是治冻伤的药膏,但我却阿q地不要知道是谁送来的。

“可我想你”

十四正视着我征询的目光,肯定的点点头。

十三一愣,双眉微皱,默吟片刻,沉声道:“你说谁?弘晖?”

警觉的睁开双眼——

他挑眉轻笑,“是,知道你怕喝药。”

“就知道你不会写字,爷是排行十四,可你也不用划十四道‘一’出来吧!”

“药不烫了,你快喝吧!”我把药碗递近十四的嘴边……

但是,我的心底为什么瞬间那么的充实、甜蜜——从未有过的充实,比喝了蜂蜜还甜的甜蜜,“很好啊,我很喜欢吃这种饭。”

三个娇媚的年轻女子浪笑不已,似乎我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

没有回答,十四傲慢不驯的峻颜赫然透过一抹吞吐,良久,他瓮声瓮气的道:“街上有卖汤圆的”

回头诧异不解地疑望向突然抓住我胳膊的十四,不期然撞进他幽邃深瀚的黑眸,仿若最浩瀚深渊的海洋般蕴藏着许多许多……

撇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瞄见十三腰间别的玉笛,“十三爷,如此美景吹首曲子吧”

还来不及欣赏杭州的繁华景致及江南秋色,阿进赶车紧随四阿哥他们行至城郊一处别苑,据说这些都是年羹尧提前置办好的。

在白色松软的蛋糕上淋满爽滑香甜的蜂蜜,再细致的码放几片滟红的西瓜薄片,这西瓜可是永和宫仅有的几个水果里可取的。

远远看见坤宁宫金碧辉煌的屋顶,在秋日艳阳下灿烂闪烁,穿过这里,就是东六宫了。

她轻抿口茶,凝视着我的举动,“你做得很好”

我轻笑着摇摇头。

半晌,德妃森严的盯着我,“那你发现的异常是什么,你又要问什么?”

“对不起,我走不掉啊。”我诚恳的道歉,“不过以后恐怕只有你来找我了。”

“不是”我至今也不知道是如何来到永和宫的。

当我拖着两条灌铅般酸重的双腿跨进永和宫,一个宫女的话差点让我趴下——“十四阿哥早已经去了靶场,叫你把弓快送过去!”

想到十三阿哥曾经说过的话,忍住向他翻白眼,没好气的嘟囔:“如蓝!”他又不是不知道。

见客?稍理了下衣衫鬓发,领着小桃疑惑地来到前厅。

看她蔟眉假寐,我轻叹一声,跨出房间。

“还有几个奴才赶着车在街口,我们也是见到你府上的小顺子,才知道四哥也在”十三阿哥回答。

这一夜,辗转反侧,我又失眠了。

一次,两次,三次……果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第十四次努力后,我成功坐在四贝勒府的墙头上,“哈哈——啊——”正得意间,身形一个趔趄,乐极生悲,我华丽丽地倒载葱跌向围墙的另一面。

我俩急切跑向门口去拾落地的纸飞机,“吱呀——”门开了。

“云香姐有点不舒服,叫我喊你帮她替会”她低头说完就跑了。

“你为什么要躲他们?”上次好像也是。

心里乱慌慌,他们不陪我回去吗?让我一个人到陌生的地方面对一堆陌生的人,还是一堆陌生的古人!还有,‘我府上’——什么意思?他和殷祥不是住在一起?……

“那就走吧!”四爷转身继续在雪中行走。

“死丫头!你敢拿雪扔我!”他咬牙恨恨地说,却是满脸的笑意,让人怎么也不觉得是在生气,他很快蹲身攒了团雪砸了过来,我一躲,正落在胳膊上。

“你原本就打算救济我的不是?现在我用的上也不迟啊!”皮厚的跨前一步,摊开手,殷祥一手抚摸着下颌思索了片刻,黑眸闪过一丝诡异,接着嘴角一挑——笑了!只是,笑得我心里隐隐不安,四爷倚靠在车厢打量着我们。

高一脚、低一脚崴着往马车走去,不用回头,我也能感受到身后悲绝伤痛的目光。对不起,你情根深种的表妹已经不存在了,已无法与你相知相守,虽然故人依旧,却我已不我,沉重地心涩涩的酸楚,虽然他的痴情不是为我,却是我残忍的扼杀……

“嗯”四爷低应了一声,负着双手漠然地走出来。

“走不走啊?”他没有回答。

转眼,四爷已挥笔写完,拿起纸递给我。接过墨迹未干的契约,不由的苦笑,字是好字,即使不懂书法的我,也觉如行云流水般磅礴大气,只是,都是繁体字,能认识的寥寥无几……

终于,一个人安睡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如愿以偿逃离了选秀和指婚,却丢尽了钱财。在这陌生的时空,让我如何生存?难道真去乞讨?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若被人发觉是个弱质女子又会出现什么糟糕的状况?思来想去,快到天亮才入睡。

“起咯。”康熙抿过一口酒,眯眼打量着案前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