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小晋放大了脸在我上空做了几个鬼脸:“看你没事儿就行了,等你好了流年坊也差不多可以开了,你给我活蹦乱跳来开张,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走人了先……”说完便滚蛋了。

“哇!你吓人啊!人才啊!”

我正巧在漱口,猛地喷了出来:“什么?!”

“这不是同情,是惜才。那个孩子资质是极好的,可惜了……我从不收留平庸之辈,同情心泛滥的是小晋那厮。这些孩子都很特别、很个性,若不往正道上引,便是毁其一生。”老白突然收了笑严肃道。

“不行,刚刚你未醒时我探你脉象十分虚弱,必须看一下,这是宫里的胡太医,给他看一下也无妨。”大哥说。

人是你捏的吗?多少钱?”

“哼,烦死了,你出个10,正好拦了我的9,你知道我牌多好吗?火了!大宝!”小晋继续发牢骚。

南翎如今内忧外患,若不是大哥大部分兵权在握,老白在庙堂极力争取笼络,恐早已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了。芙蓉浦现今表面的繁华与暗里的腐糜,就是一个缩影。这平静的世态,就像一片脆弱的薄玻璃,一颗小石子的冲撞便可使其破碎。

“大哥不必伤怀,小妹的流年坊开着呢,大哥回了芙蓉浦,定能寻得小妹。”

竟这么快?!大哥的手下果然不同凡响。

“哦……”我呷了口酒,“比赛结束了,不知古兄欲往何处,还是在此留宿?”

台下人群轰得闹了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我也来了兴致,擦擦眼睛想一睹花魁风采。

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好停下,憋了半响转身道:“今日方知女人猛于虎也!”

“好。”

清宁却道:“师父,难道你要我们出师?”

师父除了我一个女徒弟之外,观中只有另一个徒弟,一个年仅8岁的小男孩,名唤“清宁”,师父说他一生就收了三个徒儿,除我俩之外另有一个27岁的大师兄“清远”早已游历在外,和我们一样都是俗家弟子不着道袍。我便笑说,师父怎么这么看得开,也不收几个能一辈子呆在这观中陪伴的,师父有淡淡地说:“缘分而已我只想出尘清静,不做他求。”当时清宁嘴角微微一牵,抛给我一个“就知道会这么说”的眼神,我便也咧开了嘴,师父鼻子一掀道:“嫌马步蹲得不够?”我们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某人的脸更冷了。

那女人听完抖了一下,赶紧抓了衣服胡乱穿了出去了,走前还不忘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我想我怒了,这回是真的气急败坏了,大喊一声:“留意你给我站住!!!”

走至门口的留意身形一下顿住,转头错愕地看向我,阮棹也被我这猝不及防的一吼给你弄愣了一下,旋即饶有兴味地等着我的下言。

我愤怒至极,张口就骂:“你犯贱是不是?!留思为了你连命都搭上了!你却还在这张大床上躺在害死她的人身下求人家干你!你对得起留思吗?!!”

我想我真的是气过头了,用词粗俗至极,连“干”字都骂出了口,血都涌上了头,脑袋嗡嗡作响。

她的身形颤抖了,手中衣物尽数掉落在地,只剩一件肚兜,抖着的嘴唇嗫嚅半天终是颤声说出几个字:“她死了?”

我一通发泄完也冷静了下来:“死了,为你死了,自杀。”

“为什么……”她的眼神开始空洞。

“你自己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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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来问我?”我厉声道。

沉默充斥着整间屋子,三人谁也不再说话,她的神情千变万化,有悲伤,有懊丧,有激动……

就在我以为她要醒悟的时候,她的表情恢复了冷漠,缓缓蹲下去拣起衣服,直起身来说了句: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安顿好她的……”语毕决然转身而去。

我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到脚,彻底冰凉。

留思,我为你不值。

留意,我为你悲哀。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悲伤而无聊地看向阮棹。这厮现在又穿回了睡袍,还是知羞的,他亦靠在床柱边慵懒而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凝脂般的肌肤上有薄汗留下的微亮印记,一头银发散开,平添了几分邪气。我们就这样打起了眼神战,谁也不让谁,其间下人们过来换了他床上的床单,又伺候着给他稍稍擦了身。

半晌他开了口:“你爱憎分明,虽很聪明理智但冲动起来却可抛却一切;你很坚强,可伴随着的却是深如海的脆弱,不知何时会爆发;你总在自信和自疑中徘徊挣扎;你聪明到可以看清每一个人,却不愿去研究自己;你向往热烈而隽永的爱情,却也害怕受伤,所以经常索性选择逃避;你才华横溢有不凡的能力,却更希望安定出尘的生活,太爱自由;你,不属于这里。”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身鸡皮全起,很惊讶:他何以了解我到如此境地?!

我自己都从未如此深刻而有条理地剖析过自己,因为我真的很懦弱害怕面对自己,如今被他一番话劈下,有种被人剥光衣服的恼羞感,我急躁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搞得跟我什么人似的!你以为你老几啊?!”我蜷成了一团缩在床边,止不住瑟瑟发抖。

“我了解你的一切。”

“哼!你兴趣可真广泛!闲工夫真多!”我恼怒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