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好她的身体,又想要给她喂食,可是她更坚决地紧着喉咙,即使他将肉汤灌入她的嘴巴,她仍不肯咽下。

如今,她清醒着,便冷冷地表现出她坚决的恨意来——她根本,从未往他这边靠近过一步。

最后,连这点点虚妄的幻想,都烟消云散了。

他似是能读懂她心中的想法,低沉的声音静静在空气中流过——

她睡得并不安稳,阖上的睫毛轻颤如翼,眼角圆润的水珠随之,欲坠未坠,脸色苍白如纸,与嘴角神色的血痕鲜明地对比,宛如雪地离盛开的红梅,妖冶得令人心寒。

“咳……咳咳……”

她现在,不是什么公主,她只是一个失去庇护的,什么也做不了的柔弱女子。

这一次,她的酒没醒也被吓醒了!

不对啊!

显然这个蓝眼睛的俊男子是这帮人的首领,而他,就是喜欢别人这样顺从地听他的命令。司徒槿看到其他人也几乎都不说话静静给他办事,就暗暗这位主子肯定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他这才扔了鞭子,上前硬将她扯进怀中,躺倒了睡觉。他的气力这么大,几乎将她的骨头都要捻碎了……她疼得眼泪都出来,却意外地发现他不过想要这样抱着睡觉,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而且他很快就睡着,紧圈着的手臂也稍稍放松下来。

但,对方有粮食也有刀,最该死的是态度也不好。于是,她只好那样乖乖地坐着,直到那些人都已经重新收拾完毕,回到他们身边。这一次,轮到那个站岗的人去洗,蓝眸的他却依旧静静地坐着,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洗好的人开始打点行装,一副马上就要离去的样子。

她顿时失却了逃跑的勇气——不要说凭她一个人的脚力怎么跑得过骏马,就算被她逃脱,这片无边的戈壁都能杀了她!

他静静地观察她面上惊愕的神色——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别致的聪慧和淘气,而且她的眼睛一睁开,便透出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来……根据他的常识,他判定,她这样的气度,绝不可能是凡俗之家的女子,若非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便是贵族家的女儿。

然后,那双蓝眸注目眼前散发着一股荫凉之气的洞口。

因为怕在路上招摇过度而遭到山贼等的觊觎偷袭,和亲的队伍已经分作两批,一组冠冕堂皇地带着华丽的冕车以及各项彩礼,浩浩荡荡走在前面。而两三日路程之后,便是护送公主的真正卫队,扮做商旅,所有人均著与皇家无关的衣服,连公主本人也是商家小姐的服装而已,避人耳目,缓慢而行。

不敢耽误,伸手拉开了窗子,就轻轻纵身跳入房间,又掩上窗户,这才匆匆换下了夜行装,将包袱藏起来。

那个掉下去的东西显然是有点摔晕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堆菜里探出头来。

借着夜色,碧辉她们暂时还没发现这条细细的绳索,可她司徒槿也不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安泰公主心念单纯,所以就算皇宫被她早已闹翻了几重天,也还是对她又爱又恨。被她整得拉了肚子慌了心神,说不准是个福气,念着第二天该碰上极好的事;她若真的有个什么身体不适,从御厨到皇帝爹身侍女,都要在心里暗暗为她担心。

金碧辉在灵石阁的门外,一边慢条斯理地逗着怀中的孩子笑,一边微笑着——

“小悦,这些账本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些数,我昨天明明还核对过没有问题,怎么今天本本账算起来都不对了?”

夫人排名:李氏是大姐,白氏是二姐,孟氏老三,郑氏老四,柳氏老五

火堆没有添加柴火,渐渐地烧得只剩了熔熔导光,帐内只靠着昏暗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对面的人脸。夜晚的寒凉已经静静逼近,没有火,便显得特别的冷。

他只裹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走到那片已烧尽的火堆前,熟练地升起一堆新的篝火。蓝色的眸子被火点亮了一般,他满意地看帐内又是一片温暖的颜色,这才回过头来,看地上静静伏在地上的司徒槿。

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优美修长的颈,纤瘦圆润的肩,蜂腰不盈一握,细指如葱根纤长,双腿修长如玉……也许是因为身为公主,她保养得很好,也发育得很好,肌肤好似婴儿一般嫩滑,全身上下都粉雕玉琢,不见一丝瑕疵。

只是,此时那白皙的身躯已经斑驳一片,分不清都是何时的伤痕和吻痕,她的眼角还遗着泪珠,粘在长长的睫毛上没有落下来,呼吸却均匀缓慢,仿佛睡得很沉很香甜。

她其实是耗尽了力气而已。

他拿了一旁放着的水壶,过去抱起她,随意淋了些在她的脸上,她立刻一阵呛水的咳嗽,醒了过来,水气氤氲的眸子见了他,便闪现羞怒的神色……她默默地避过脸去。

她连骂他的气力都没有了……刚才那番耗尽了她最后的力量,她现在觉得自己只有在呼吸着,连撑着眼皮,都已经觉得太累。

他重新拿起那碗已经凉掉的肉汤,端到她的面前——

“你最后的机会。你是要我抱你出去扔伺候外面的人,还是要乖乖地给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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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各位亲的关注。

十六岁在,爱奴就慢点了,希望理解加支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