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陷入这样的状态之前,她就朦胧地想过——她以前总想着溜出皇宫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是她现在宁愿回到那个宫墙之内的小小世界,至少那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东西,除了跟金碧辉的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争争吵吵……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再受那种耻辱,她宁可去死……

她似乎是睡着……又像是不省人事。她身上的这片狼藉,足以令人猜到直到到天明的情景,以她这样娇弱的身子,能承受得起便是笑话。

一时,万箭穿心般,了她。

是她……是她错了……

“你……放手——!”

司徒槿吓坏了,赶紧解开那件衣服,将令牌拿出来,再塞进现在的衣服里。她实在觉得这金牌带在身上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可是又不知道在这帐篷要留到什么时候……

她并不是不想逃离他,可是她初见他的一日之间,已经挨过他两下弯刀,一顿鞭子……她寄人篱下,只好忍辱负重。

她堂堂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这鞭子虽然只是绳子编制,可她的皮肤细嫩至极,他每抽一下,她都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下般,疼得死去活来。她实在被他抽得没了脾气,缩在地上弓成一团,再也不敢乱动,口中求饶不断。

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尴尬状态……但凡她安泰公主要的东西,哪一个人不会给她?除了那个讨人厌的金碧辉,偶尔会跟她要点银子之外……

这里……果然不是中原,而是塞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颜色在人的眼睛里出现。只有在很久以前,教她识字的那位先生说过,那是鬼的眼睛,又或者是女子被鬼迷了之后生下来的孩子,总而言之是非常邪门,非常不好的东西!

年轻人慢慢地扯下那片布,再环视四周的尸体,都没有找到穿着这样颜色衣服的女人,俊眉慢慢蹙紧。

出了阳关,就是一片寂寥之色。

她悄悄地潜回房间,看到知了已经伏在门外的栏杆上偷着打盹,不由得又低声骂了句:“就知道睡觉,主子跑了你不知道,有贼进来了你也不知道!”

“咦?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了?”金碧辉疑惑地说,抬头看去,可司徒槿已经神速地爬到另一边的树冠里,今晚夜色很浓,碧辉什么也没看到。

她刚才爬墙用的那条绳子,跟金碧辉她们坐的地方之间可谓没遮没掩,只侧侧地有棵大树,可那棵树根本就没遮着绳子。

这位安泰公主还对人一视同仁,并不会仗着自己是千金之躯,就矫情看不起出身贫贱的下人。对太后敢据理不让,对皇帝也敢不恭不敬,对下人竟也是一样的看待,叫嚷的时候叫嚷,笑嘻嘻的时候照样笑嘻嘻,拉了侍女的手儿就能到花园里跳着玩儿。

这平时如珠玉落盘的动听嗓音,此时变得尖锐又刺耳,不仅震动整个灵石阁,连外面宫墙上停着的飞鸟,也被吓得振翅飞起,匆忙间落下几片无辜的羽毛。

茶杯翻倒,司徒楻被烫到,惨叫之声。太监宫女们惊慌失措,慌忙上来抢救的声音。

金小弟的生母才是大夫人李氏,不过在小弟出生时难产挂了。

她喘息着,伏在地上起不来,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伸手去抢那个令牌来做什么……她就算有这个令牌,还要考虑如何出逃,如何回到有王朝势力的地方,还要想办法弄清楚他是谁,才可能有复仇的机会。而这些虽然在她的脑中翻滚了无数遍,至今却仍是没有确切希望的幻想……

他一定是……这几天之间,在她散乱的衣裙里,发现的这个令牌!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早就把这令牌的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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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她应该把令牌先藏在帐篷的某处的……

此时,他一字一顿地读着金牌上面的字——

“安—泰—公—主……有此女,乃国泰民安之意。没想到,你那夜并没有说谎,那个闹翻了祈胤皇宫的司徒槿,居然真的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淡然的轻笑刺激了她的神经,而且她讶异他居然知道她的闺名,抬起乌亮的眸子,恨恨地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安泰公主,为什么不将我香车宝马,华衣覆身地送回祈胤的京城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反问她,蓝眸里没有点滴动摇之意。

她怔了怔,嘴下有些犹豫:“因为……这样做,皇兄会给你大笔的金银财宝,香车美女,良田万亩……总之你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给你……”她知道司徒楻疼爱自己的程度,这点点好处,肯定不会吝惜的。

可是……他竟笑出了声,伸手拢住她的细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揽入怀中——

“不管他能给我什么……我要的不过是给我暖床的你,而且我现在就拥有你,何必去费那个周章?”

司徒槿心中一凉,愤恨地骂道:“你、你这个淫贼!竟敢这样地侮辱我……你知不知道万一我的皇兄知道了,你会怎样惨死?!他会直接率领千万大军,灭了你们乌孙!”

他笑得更深了,似乎在嘲笑她将自己的国家看得太强大,竟以为它的势力可以延伸到这不知是乌孙哪个角落里的小部落来。

司徒槿何尝不知道他在笑自己这一点,当下心底也是一片无望的风啸声……

可是,这些天来,他明明知道她是一代王朝的公主,竟还是不断地对她施暴……这个人,真的是胆大包天了!他清楚地知道侮辱她就是在侮辱她背后的祈胤王朝,却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我要、我要杀了你!”想到这点,她恨得咬牙切齿,一遍遍地重复着,“杀了你,杀了你……”

“……就凭现在的你?”他轻蔑地笑。

她的自尊又一次遭到沉重的打击,眼中不禁慢慢涌起愤恨的泪水,却执拗地不肯让眼泪滚出眼眶。

她……她好恨!为什么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如果她能有办法通知远在京城的司徒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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