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不会伤到你。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在乎你的。”

“像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爱!”

“八嫂,是这样吗?”胤禟凉凉的语气抛了过来。

西北战事大捷,这是他的功劳。众臣纷纷猜测,这一次康熙召他回京,是要传位给他了。但是,一天又一天,直到他离开的日子,康熙也只是淡淡地笑,只是嘱咐他一切小心,储位一事,只字未提。

“你也常写是吧?”他怔怔地看向窗外,“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怎么了,一个人发呆?”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知道,每次办完了差,他总是会先来我这里。

“谢谢娘娘夸奖。”我福身道谢。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咀嚼着这话,然后笑了,“西施哪有你美。”

“什么?!”我浑身象被抽干了一般,猛得跌坐在椅子上,书重重砸落,手,不住地,我在怕,很怕!阿玛,竟然是阿玛,亏我熟读历史,却对这所谓的阿玛知之甚少,除了晓得他是胤禩的人,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了,生平,包括结局。

“小姐,小姐!”梅子见我许久没动,不放心地推了推我。回来的那天,她硬要跟我走,我不愿,不愿再误她十年,但是第二天,她却拿着包袱站在了洚雪轩门口。梅子,你还等的起几个十年。

胤禩,你用琉璃羁绊了我的一生,对吗?

“啊?!可不可以不要去啊?”我大好的心情全跑得没了影,她的小姐脾气我可是见过的,昨天她硬是不顾礼数没有出席,想必今日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我才不想去讨这份没趣。

帘幕数重,轻纱帐幔,镜中,一个女子的纤姿影影绰绰。

“朕记得,好几年前,咱们就是坐在这里领,那时候多好,在大好的暮春时节,席地而坐,话话家常,记得你还吟了首《临江仙》,可是你那字真是把朕给吓了一跳,这真是朕见过最糟糕的字了,才赶紧叫胤禛调教调教你。”

胤禛与我行同陌路。

“你瞎说什么,太八卦了把你。”我不禁嗔她。

“好好看着自己的东西,别撵又丢了。”声音虽静,却充满威严。

“奴婢谢太子爷教诲。”我恭声道,“不知道太子还有别的吩咐没有,奴婢还有杂事要做。”

“你呢?”

“墨瞳,对不起。”

康熙帝回抵京城。先是,沿途由胤褆看守胤礽,至京设毡帷居胤礽于上驷院旁,命胤禛与胤褆看守。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康熙走了进来,见我们有说有笑,

“他……现在,还好吗?”说起他,我又是一阵黯然。

“你本来就是小孩。”蓦的,他抱住我,唇,贴上了我的……“一个欺骗自己的小孩……”

“你怎么”我大为讶异。

“八阿哥?!”萨仁难以置信地低呼,看着我的脸上满是愠色,“你居然护着她?!”

“做得很好。”余辉下,那个笑容,竟灿如星辰

“啪!”才说完,我的脸便被狠狠挨了一记,火辣辣地疼,疼得我有些麻木。他竟然打了我,那个说要呵护我一辈子的男人竟然打了我,真是讽刺。

“四爷好。”他的身影很高,紧贴着我的身躯让我有了些不自在,我微微颔首,稍稍往旁边挪了挪。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他皱眉。

“我们不乱想,不乱想。”我正色道,“我保证。是吧,馨琳姐?”

“一辈子……”最后一句象是叹息,在寂静的夜里,低低回荡……

夕阳斜照,街市已经静了许多,摊贩也都收拾着回家了。我百无聊赖地走走看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划过眼边。三哥?

“别动。”他走到石桌旁,又擎起笔,看着我细细思量,忽而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亮亮地有一种光芒,笔尖流转,时而慢慢描摹,时而快速勾画,停停走走。他的神色是专注而认真的,其实不管什么时候我见他,都会觉得宁静、心安。我很喜欢他写字和画画的模样,优雅俊逸,与世无争。

,他却是忍俊不禁,叹息一般,他拿出一块绢布,塞进我手里:“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墨瞳,你听我说好吗?”他揪住我的肩,“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对你好,我一定会让你快乐,真的。”

“苓雨,告诉我,如果换作你,会不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会不会为了他倾尽所有?”女人,一旦有了一个信念,便会不顾一切,尤其是一个爱上别人的女人。理智和聪明,在那个时候,是一个笑话。良妃,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帝王与辛者库贱籍的女人,高贵和卑微的爱情,多么讽刺,他们的距离,正是那天与地的距离。

我听了那张小脸完全就垮了下来,全世界都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今天可被他

“奴婢知道错了。”没有辩驳,我默默地伸出右手,脸,微微瞥向一边。他说过,若我犯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即使皇上那里问起来,也是一样。

“送佛送上西啊,墨瞳。”胤祥突然无赖地拽住我的手。

那个活泼兵着的身影,是那么鲜活和快乐,连一边的我也被深深地感染着,我多么希望,他可以永远那样微笑。

“我那是……”胤祥刚一开口,胤禛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跟她还要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

转眼,来到这里已经三天,记得那天刚回去,李德全就派人来了。

宫廷盛宴,的确隆重和繁华,丝竹声声,祝语盈盈,可我的心却空落落的,别了良妃,我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甬道。新年之夜,本该是团聚的日子,可我,却被遗忘在历史的洪流里,无法抽身。我狠狠地往湖中砸着石子,宣泄着心中的不快。

“不是你是谁?!”看我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更生气了,“

“我可能有几个月都不能过来。”他说道,“皇阿玛要南巡了。”

“你说什么?”胤祥不依了,“爷笑得很难看?你可再说一次!”

亲亲小绵羊sodu

“好了就好。”他点点头,眼中泛出一丝疲色,“这些日子,在你和额娘之间两边跑,也着实有些累了。”

“姑娘好眼光,这方端砚是本店新到的。”一个中年人温和地笑,“敝姓郑,是这的老板。”

“我不要你的同情!”把东西丢回我,她冷冷地转了身,美眸里隐约的是些许雾气。

“回八爷,很好。”我朝他福了福。毕竟是皇子府,吃穿用度自然不同一般,作为他的客人,更是受礼遇。

听说三岁那年我贪玩,偷偷溜出了府,后来就再没回来,府里人为了找我,忙得焦头烂额却毫无收获,最终只能在额娘的哭声中作罢,直到我妹妹出生,额娘才稍稍宽慰了些。一晃眼,她已经十二了。原以为不会再见到我,没想到就在那天,阿玛看到

“师兄,对不起,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出去的时候,他温柔与决绝的一眼,心,痛了,无法呼吸

那天,他终是离开,梅子告诉我,最后望着绛雪轩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柔情似水,但是转身的刹那,却变成了凌然与傲气。

是的,他是带着那一身骄傲走出的廉王府,走向那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