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胤禩,我的夫君,为求佳人那一顾盼回眸,而痴等十载,他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依旧会为了他之所求而拼尽全力,但他,也是那个喜欢搂着我,轻抚我的发,露着梦呓般笑靥的男人,那个愿意带着我去东郊骑马,愿意带着我去看庙会如花的烟火,而我,也渐渐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日子,习惯了每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的关切,细心,他深锁的眉,他无怨的眼,他一句一句不悔的承诺,他说他会等,他说他愿意做他垫身,他说,只要你快乐了,我便无所求。

“啊!”我蓦然想起昨天之事,不禁低呼出声,“呼啦”一下拉高被子,神色警戒地盯着他,脸,又微红几分。

“对,你在做梦,做青天白日梦!大傻瓜。”我轻轻抚上他的脸,触摸着他的快乐,“我要做你的新娘了,做你的妻子,心甘情愿。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守我一辈子,知道吗?”

“陪皇上才不会闷,就连几位爷和娘娘也盼不来的恩宠,倒被我这小丫头抢了先,他们肯定羡慕我才是。”我打趣道。

胤祉经常带些好看的小东西给我,他宠我,一如既往。

“你这是逼供啊,太狠了吧。我可是病人。”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兰儿小我几岁,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过一旦被她缠上,怕是也难摆脱。

蚱蜢?!胤禩一楞,胤禛的心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康熙却若有所思地笑了,许久,他抬起头,面色平静:“这玉佩不是她拿的,是朕给她的。”

“说的是。你瞧,这心思你又得好好向她学了不是。人家现在可还好好的,你怎么就一下给摔疼了,摔残废了,又不是纸糊的。”

“怎么了,每个人见了我都唉声叹气的。你再这样,我要倒霉的,好运都被你赶跑了。”我拧眉不悦。

胤禛,今后你会得到一切的,可胤禩,他什么也没有,就当我为他留下一个兄弟把……

所有的皇子都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可我知道,他们的心,早就波澜汹涌,是的,他们等的这一天,已经太久。

“不必了。”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想起前些天一只小野猫,走神了。”

“是,是”

“依我看……你是生病了。”他笑,指指我的心,“就在你的这里。”

“只不过——”馨琳故意拖长了语调。

“三——”

“我试试不就知道了。”我走向胤祥那高头大马,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不过,我还是有点怕,但本着打死不让人看扁的鞋,我,藿出去了。

“你冷静一点,人的确不是我杀的。”胤禩的声音放柔了,拽着我的手也松了开去。

“遵命!”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惹得苓雨“扑”地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叶溅了我一脸,“苓雨!”

“恩?”

“瞳……”

“你倒是吃定我了。”他轻抚着我的头,“傻瓜,我当然会永远宠你。”

“怎么会?”我回握他的手,“在你的心里,我不是第一的,我知道。”他,就向胤禛一样,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来,坐下。”他指指不远处的石块。

“不会,我可以用这里起誓。”我迎上他的目光,将手指向自己的心窝。胤祥,一直是我疼惜的人,我只会帮他护他,将来,他还要长大,还要站在你身边。

“这不是玩笑。”他的眸子坚定有力,“墨瞳,嫁给我。”

“她?这些年,你见得还少吗?第一次,你会觉得恐怖,觉得残忍,第二次,第三次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再说,这也怪不得谁。”她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走了,就不该后悔。

“颜姐姐。”就在我准备避嫌的时候,才退了没几步,那小家伙一脸兴奋地扑到了我怀里,而胤禛疑惑的神情更刺得我头脑发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弘昀啊,不是说过好多次不要把我与他的事告诉别人吗?若他知道了,一定又以为我在打什么主意了。

显然,交涉不成功,所以我也只能继续。

“帮人帮到底,这话你不会没听过吧?”胤祥循循善诱。

“他们是不敢。”我敲了敲他的头,“可要是你的头上没了耀眼的光环,你呀,就什么都不是。”

“哟,没怎么样吧。”见我一脸痛苦,胤祥也急了,“我也不是有意的,谁让你嘴巴这么毒。”

“看来,鄂伦岱倒是教出个好女儿。”康熙状似夸赞的一语,却使我陡然一惊,原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我不该忘了,他是康熙。

胤祥和胤祯豪爽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他们两个都是性情中人,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我珍惜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我不想他们在夺嫡中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即使我熟知这段历史,我又能改变什么。

“您快下来吧,这会伤了您的。”嬷嬷在下面苦口婆心。

“我只是担心你。”他神色一黯,“你刚来,有些事情你不懂。”

“呵呵。”我轻笑,“我就说啊,没有你,我也活得一样好,你少看不起人了。可是,原来没了他,我真的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姑娘,一个人看什么哪?”苓雨笑着问我。

淡然。

摇摇头,我走进文轩斋,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爱逛这种店了。我慢慢地走,虽说我是外行,可也看得出来,这里的东西件件都是上品。一股清新的书卷气息充溢着整间屋子,到底是文人雅士的地方,果真与别家不同。

不知是第几次看他的背影,似乎总是优雅飘逸,但惟独今日,我看到了孤独和悲凉。

很多年后,我还一直想,若我没有遇见他,是不是我还是我,可以单纯自在地活着,偶尔写写字,也会出门看日出日落,虽然平淡,至少我,还有我身边的人都幸福地活着。

“夫人,我想您认错人了。”我极力地解释。本来也不想理她,可看起来她对“她”很关心,应该关系非浅,说不定还是失散的亲戚,想想也怪同情的。

“呵呵,你以为就你英勇是吗?你以为就你有血有肉是吗?你要是想其他人为你陪葬,你就去啊,我决不拦你。真正害死小赵的,不是别人,是你们,是你们这帮一根筋的笨蛋!”

抬头一看,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娘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个色鬼,竟敢吃我豆腐,本姑娘是漂亮了点,可你也不能轻薄我,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我怎么做人,啊!”

康熙二十年,平三番。

“是什么?”

“别再争了,别再和人家争下去了,好不好”你争不过他的,继续的执着只会伤得更深而已。

“对不起……是我的不该,让你阿玛……”他的眼神满是愧疚。

“不是这个。”我抬起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泰山看日出,去塞外练骑射么,还有大漠的风光,江南的流水人家争了这么多年也该累了,抽身而退,不好吗?”从今以后,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平平静静地生活。也让他,恨你少一点……

“好。”他郑重地点了头,“我应你我知道,即使我失去了一切,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