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面sè一沉,微微皱眉,对如此粗鲁的话大不适应,不过还是耐着xing子,将刚刚的话再说上一遍。

天可怜见,她自嫁入卫家以来,一直侍奉夫君卫仲道,期间兄长卫凯时有探望,这本是人之常情,怎么就会那些下作的下人们,传成这样呢?

拿下函谷关是李傕郭汜和郭太的主意,只是后来李儒参与进去,劝说李傕和他亲自冒险混在郭太的白波军中入关,终于成功说服王方加盟,在关键时刻,自背后捅了徐荣一刀,轻而易举地就拿下函谷关。

仅凭荀爽的名气,资历,年龄,看到他起身,司徒王允,司空杨彪,都收起原先的恍惚或是漫不经心,人虽然没有站起身来,却在案桌后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李傕坦然自若,哈哈大笑:“都这个时候了,徐中郎将不为自己找条活路,反而关心起在下来了,放心,在下既然已与郭帅合兵一处,你这般挑拨,还是省省吧。”

如今他官拜光禄勋,从职司上来讲,官拜羽林中郎将的函谷关守将徐荣,官拜五官中郎将的虎牢关守将华雄,都是他的下属,并且这两位的归顺,他也的确是曾起到过不小的作用,可他却心底里很清楚,这两位,可并不会听他的号令。

前两件事,几乎就没有朝臣有异议,哪怕光禄勋李肃,也是迫于形势,不敢反对。可第三件事,却引起极大的争议,最为主要的原因,当然就是吕布如今仍旧驻军于河东,既不像西凉诸将那样,向朝廷上书请罪,也不打起旗号,率军回师洛阳。

这一次,李傕和郭汜没有交换眼神,就已捕捉到郭太话语中的深意,沉吟之际,郭太的声音又已响起。

而事实上,在董卓身死的消息传来之前,他就已经得知,以蔡邕为首的不少朝臣,上书当时的天子刘协,要求加封时任太尉的董卓为太师,要是董卓不死,他这个时候,就该当已经是具备“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特权的太师了。

“这个时候?”

这份功力,吕布自承比起贾诩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可吕布却笃信,董卓是被刺杀而亡的,结合李肃信中所说的职位升迁,他还异常肯定的将刺客锁定在曹cāo曹孟德身上,其背后,则是新任司徒王允。

这一切,都说明,在王允看来,稳定洛阳朝堂的关键,在洛阳之外,而不是在朝堂之上。

他看得很清楚,三步外的床榻上,太尉董卓猛然头一顿,从睡眠中惊醒,双眼眼见着就要睁开。

“郭帅已去闻喜城中,白波军,自今ri起,已不复存在啦。”

第四ri一早,高顺和曹xing分别率本部两千兵马镇守临汾和绛邑,徐晃率本部三千兵马为先锋,吕布亲率大军五千居后,浩浩荡荡南下,往闻喜进军。

在王允面前,曹cāo可就逊sè多了,身材矮了一头都不止,五官也与俊美沾不上边,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就只有他那饱满的额头,以及浓眉和大眼。

来人正是郭太所遣,原来是在闻喜与牛辅对峙多ri,又不敢大肆攻城,四处劫掠所获无几,如今粮草将近,正是要徐晃遣人护送粮草至大营。

见来人并未答话,可昂首挺胸站在那里,双唇紧抿,吕布不由得笑骂道:“你娘nǎinǎi的,还真是倔强得很……”

城门关闭的咯吱声即刻响起,旋即城门处传来嘈杂声,急促的号令声夹杂其间,只是听起来不再那么清晰。

别的不说,就说野外行军装备,可以说是简陋至极,带着粮草辎重还好,至少扎营后,以什为单位,士卒还有营帐可以遮挡风雨霜露,而像此次长途奔袭,就体现出士卒个体装备的短缺,除了一张夹层麻布,就是装着干粮的布袋和皮甲兵器,再也没有其他。

吕布率军冲入军营,根本无需四处放火,直接自军营中穿过,衔尾追杀即可。

接下来的几ri,吕布可丝毫没有闲着,每ri里带着三千兵马,大摇大摆地前往黑山贼大营搦战,可不管他们如何叫骂、羞辱、诱敌,黑山贼大营就是辕门紧闭,毫无反应。

至于应对袁绍等人起兵的大略,现在都还是各自心知肚明就好,没有拿出来多加商议,毕竟策略明摆着,就是“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八字方针而已。

白波贼攻河东,黑山贼攻河内,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的联合行动,时机选得也很恰当,正是大汉帝国天子刘宏驾崩,新君刚立的时候。这个时候这么折腾,朝廷一旦应对不过来,风声传到其他州郡,只怕立刻就会极大地鼓舞黄巾余党,跳出来兴风作浪,甚至重现当年黄巾大军席卷天下的声势,也不是不可能。

说话的是司马朗,站在司马防的身旁,年仅十八岁,尚未成年,声音里仍旧带着些稚嫩,此刻脸憋得通红,像是实在忍不住,才这么当面指责吕布这位上门客的。

停顿片刻,吕布不顾李乐凄惨的大喊大叫,点点头令道:“斩了!”

帐中诸人纷纷点头,对贾诩所说大表赞同,就连韩浩,也都在点头大赞时,频频看向贾诩,神情中透出钦佩。

按吕布的说法,张燕这种打法,其实就是游击战,因而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要点有三:拔掉黑山贼的老巢;擒贼先擒王;安抚贼众和百姓。

“奉先以为呢?”

“先生家眷可是均在武威?”

一枚象简自人群中飞起,直砸向傲然站立的董卓,被他一把抓住,立时勃然大怒。

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令袁隗大吃一惊,差点就瘫坐在地,旋即他似是醒过神来,冲着无动于衷的袁绍和袁术兄弟俩吼道:“还不快快准备,连夜出城,再晚,可就走不脱了!”

“不可!”

如今的大汉朝堂,虽然看起来仍旧气象森严,可在吕布看来,却正如ri暮西山,很快即会沦落到君臣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任何一位手握兵权的地方诸侯,都可以随意蹂躏一番的境地。因而吕布对此时的朝堂,心里真的并无多少敬畏。

李肃大喜,要不是醒悟得快,此刻就要仰头哈哈大笑三声,可即使刻意绷着脸,微微抖动的脸颊,仍然显露出他内心的大喜过望。

“属下在!”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已擅自做主,让子严连夜赶了过去,答应给奉先的东西,一样不会落下。”

吕布缓缓抬起上半身,一时如再次遭到天雷击中,目瞪口呆在那里。

双方加起来,纠缠厮杀在一起的jing骑,最多也就不过三千五百之数,可彼此缠杀在一起,尤其是jing骑硬碰硬地对冲,惨烈处,比起步卒对决冲撞来说,要更强烈些。

也不知拼杀多久,吕布连喷溅到脸上的鲜血,都来不及摸一把,豁然方天画戟下一空,却原来是已穿透敌阵。

他马速不减,只是斜斜往左侧绕个弯,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骑卒透阵而出,跟在他的身后,渐渐汇聚成奔腾的铁流,自斜刺里往亡命般飞奔的匈奴jing骑追击而去。

而在匈奴jing骑尾部两侧,已有两支jing骑在衔尾追杀,不时有匈奴骑卒被斩落马下。

“杀!”

吕布舌绽chun雷,放马疾冲,整个人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猛然窜出。

他是要就在此地,将于夫罗拿下,还有已在黑名单上的刘豹,已被他盖上“必杀”的鲜红印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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