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如此决定,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向来个性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难得眉眼俱笑的道:“今日宫中接到睿王上传奏报,父皇已下旨意,想来再过几日王爷就能回京都了。”

虽然她清丽的脸上带着浅浅微笑,说的云淡风轻,但沈惜雪却丝毫不敢无视她的警告,本欲脱口而出的那些辱骂生生被自己强吞了回去。

所以毋庸置疑,沈惜雪正是使用了这盒被调包的胭脂,所以才会身中十香软骨散。

“民女楚雨潇见过皇上。”

慕容辰定定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上官煜澈,神情淡漠的道:“月郡主虽尚未过门,但在本王看来她与御王之间已是情深意厚,想必御王定然知道郡主今日未出席的原因。”

可惜,他的立场却是非杀她不可!

最最重要的是,这古代人个个跟王羲之转世似的都写得一手好字,可她能说自己从小连毛笔都没拿过吗?

闻言,老皇帝不悦的蹙起眉头:“只是中了暑气?”

她的目的只是鼓动沈惜雪出手将御王从冷夜月手中抢过来,却从未想过要与其正面交锋暴露自己。

上官煜澈低笑出声:“月儿的怪异观点还真是多不胜数。”

“你们都是上官煜澈派来的?”同样的,做为一个现代人,她丝毫不觉得直呼一个人的名字是一件多奇怪的事情,起名字就是给人叫的,要不然是要刻在牌位上日夜供起来吗?

她可没夸大其词,上次吃像样的饭还是登机前夜大哥专门下厨为她做的。

在兴周朝,就算是普通人家,年老无地位的妾室也是需要向嫡出的小姐日日问安的,何况是在高门大户?

她不否认相较于从前的呆蠢木讷,冷夜月的确是有了变化,可是性情虽能大变但才华却没办法突然拥有。

“月儿也知赐婚之事?”上官煜澈既无法攻破,只能转攻冷夜月。

“放开我!”慕容嫣愤然甩开控制住她手腕的大手,纤纤玉指指向满脸委屈的:“三哥是要放任我被这个女人欺负?”

“既然郡主认出了我们,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头目愣了下后扯下遮面的面罩,猥琐双眼透着让人作恶的淫光:“我们兄弟在这山里什么女人的滋味都尝过,可就是没尝过郡主的。”

慕容元烨唇角的笑意更甚了。他就说嘛,上官煜澈这嚣张的家伙何时将皇帝老儿放在眼里过?

色诱?她有那么低端吗?

“月儿果真视财如命。”他嘴角噙笑,满眼宠溺。

前世在现代,两个哥哥总是会被欺负的伤痕累累,从小就替他们处理伤口的她总是会遇到衣服因为干涸的血迹而与血肉黏在一起的状况,在没钱去医院这种穷则生变的情形下才会想出这种廉价又实用的办法。

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竟会用在自己身上。

虽然自幼生活在黑暗中,虽然打打杀杀看得都尽乎麻木了,但在如此险恶又阴暗的地狱中挣扎的哥哥们却是拼上性命的保护着她,从来不曾让她受过任何的伤。

这些日子本就思念他们的冷夜月此时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对他们的想念是有增无减,想的她心口发疼,忍不住的也流出了眼泪。

“郡主,是我弄疼你了吗?”看到她流泪,秋晴本能的以为是自己粗手粗脚触到了伤口。

“没事!”冷夜月强忍着悲伤:“用剪刀把衣服剪开就行了。”

秋晴应了声,小心翼翼的剪开后背的衣衫成功从她身上剥除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冷夜月刚想吩咐她们去买些止血药回来时,清亮冷漠中却似是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你让她们都下去!”

这熟悉的声音让冷夜月放下了戒备之心,虽然她是完全弄不明白他为何要生气,但还是依他之言将两个丫鬟全都打发走。

在房间的门完全合上的瞬间,冬阳不知从哪里突然落到了她的床边。

依然如往常用般穿着粗布素衣,依然如往常般戴着面具让人无从看到他的真容,但冷夜月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就是能想像到面具遮挡下的那张怒容满面的脸。

“我说,谁惹到你了吗?干嘛气成这副德性?”

可是站在原地的冬阳对她的发问充耳不闻,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后背。

虽然有丝被遮挡着,但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看还是让冷夜月觉得非常不舒服:“你最好是长话短说,短话别说!我现在这样子真心没心情跟你谈心。”

像根定海神针般杵在原地的冬阳终于迈开了脚步,缓缓走到她床边,从怀中掏出的瓷瓶中倒出一粒雪白香气四溢的药丸到手心,然后递到她唇边,沉声命令道:“吃了它。”

冷夜月是真不明白,这古人都习惯在怀里揣个瓷瓶吗?怎么会是人手一瓶?

闻着那清香让人心情都舒畅的药丸,冷夜月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她倒是完全不担心冬阳会害她,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甚至想着怎么从他手中把那一整瓶都给搞得手。

冬阳依然冰冷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雪蟾玉露丸。”

虽然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但只是听名字就非常之高大上,冷夜月没有任何迟疑的将那粒晶莹白如雪的药丸含在口中。

一大颗的药丸却是入口即化,那带着丝丝冰凉的清香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似乎连后背的火辣刺痛都感觉不到了。

“能再给我一颗吗?”冷夜月两眼放光的讨要着。

谁知冬阳却小气的将瓷瓶塞回怀里,冷声道:“这药丸二十年方得五颗,本是救命之用,你一点皮外伤便用去一颗已属大材小用。”

说白了就是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就是浪费呗!

,这腹黑货从来都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冷夜月撇撇嘴,没好气的道:“又不是我求着你给我用的!”

伤口疼痛减缓的同时脑细胞亦变得活跃起来:“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为什么声音能直接传入我耳中而不被别人听到?”

对于这些古人的身手,冷夜月是发自内心佩服的。

冬阳却不理她,压抑着愤怒冷冷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