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拍了拍额头,又道:“河阳公主怕是要恨死你们了。她过的这么惨,都没人帮她,肯定要不分青红皂白,像疯狗一样报复世人了。”

她话一出口,猛的顿住。顾衍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就像那个人一样。

前院等着吃喜酒的宾客,忽见顾府侍卫突然出现,把好好的喜堂拆的稀巴烂,那红似火的喜字,也被换成了肃穆的奠字。

“哦……”

“下官依太子殿下吩咐,混入灾民中,只瞧着严淞一行人,将河南官场搅的乌烟瘴气,短短几日功夫,就有数十官员落马。而其中涉及机密要事的官员,全部当场处死。至于押解进京的,无非都是些外围官员,还有一早就被买通的官员。”

但见潺潺小溪边上立着一座竹屋。屋外是开出的一块菜地,还没有种东西。旁边还有葡萄架,藤蔓绕着竹竿绵延生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凉亭。

“如此一来,就看谁能靠的过谁。只要对方有所动作,我们便可顺藤摸瓜,解决了净安的案子。”阿清说道。

他躺在床上,整整三日,没有说一句话。

成康帝将尚武堂筹建一事交给了顾衍,另授其为兵部侍郎,也好便宜行事。是以,从今日开始,顾衍便要日日去上早朝了

“满门被屠。”顾衍说这话时,似是用尽全身力气。他不知道当年尚年幼的阿清,是如何接受这个现实的。

“被揍几顿,就学了个七成像,季斐也算挺有天赋的嘛。”

“我说顾亭,你还有没有点儿出息,多大的人了,还往这躲。”阿清一大早起来,就溜达到西院,果然在柴火堆里找到了顾亭。

难道……

“我……全都记得。”

他白净的脸上登时烫起了燎泡。

薛清笑了笑:“是啊,阿贵总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薛清未曾有过经验,只在话本子里见过恋人之间的亲昵。是以,只在顾衍唇上轻轻一啄,便退开了。

“不用难过,阿清日后也要讨媳妇儿的。我爹说了,如今你是威武将军,又得圣上器重,我们阿清生的又极好看,那些高门贵女们都被你迷住了。今日来府上的,多半都是为你来的,抢着要跟咱将军府结亲呢。”

“说说看,你又是领了什么任务来的?本将军还不知,我这将军府,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公孙先生出手的。”

“爹,你瞅啥呢,公孙先生都等了好久了,咋还不叫少将军出来!”顾亭大嗓门一嚷嚷,屋里两人顿时停下了动作。

提起二皇子,季斐突然毫无征兆骂起了人,还骂的头头是道。

李穆坐在芙蓉院前厅的圈椅上,手撑着脑袋,一点一晃的,要不是季斐及时托了他一把,怕是要一跟头栽出去了。

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

“此事朕已交由褚萧查办,定会给南唐皇帝一个说法,众卿不必惊慌。若无其他事,今日的宴会便散了吧。”

刘御医到底沉稳,经过事儿,震惊也不过是一瞬间。

“是啊父皇,尚武堂干系重大,若不谨慎对待,恐日后会动摇国之根本。”李端急道。

“哈哈哈,我可从未说我是什么君子呀!若是看不惯,不看便是。总之啊,少将军喜欢我这样,我就这样!”阿清将伞骨搭在肩膀,双手自然的搓着伞柄,将花纸伞转的飞快。

季斐呆愣的看着手里寒月钢鞭的手柄:“你如何知道这圆形机关的用处,连顾亭都不知道的。”

“寒月钢鞭,上次季少爷来府上借走的。清少爷当年改造了这钢鞭,曾当众舞过一次。钢鞭设计精巧,一旦被缠上,便再无脱身机会。不少人不服气,一一上前比试,全都败下阵来,清少爷甚至连暗器机关都用不着开启。”

二人将追风闪电送回福叔那里,临走时,闪电对阿清恋恋不舍,那双马眼亮晶晶的,阿清摸了一把,湿漉漉的。

阿清‘哦’了一声,拢了拢披风。

“当年,大梁与大齐一战虽说打了平手,双方签订议和协议,自此休战。但因之前先太子错估战情,使得我父亲孤立无援,又有季康援救不及,险些酿成大祸。是以,先太子心中愧疚。”

“师父,净安师兄素有心疾,发作也是常有的,也许只是巧合呢。”净慧小和尚说道。

听顾衍说,护国寺的僧人们都在泰和殿为皇帝祈福,这和尚怎么冒冒失失的出现在这里?

“误会什么?”

“顾衍不成,不是还有老六老七么。无论如何,这和亲一事,都不会落到本殿下头上的。”

红色团子见人怒了,赶紧往薛贵身后一缩。薛贵回手将红色团子护在身边。

无尘回忆了一番,道:“北边儿,穆兰山。”

顾亭一见阿清就肝疼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惹事儿。”

阿清戳了戳他的小光头:“别瞎说,顾少将军在我心里,别说千金,就是给我江山,我都不换!”

昨儿个……

他鬼使神差的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扯掉了顾衍眼睛上的布带。

他烦躁的加快了步子,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衍清苑。

“好处?本将军已经允许你留下,给你机会让你完成任务,你还要什么好处?”

还未待红衣少年有所动作,便听得一阵洪亮笑声。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