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龟翁才不会吃硬亏,所以退步将王子默力道化掉。而江龟翁打过的内力,却全被站着不动的王子默用身体硬挡住。江龟翁很不理解王子默这种近似自杀的拚命行为——只为保护他身后的朱公子不受一点伤害么?

王子默却是心下紧张,从一开始他便认出了老头的身份(老头自然不认识他),老头所带的手下,不用想也是国内一等一的高手。老头身后面的二人当为文人幕僚,而前面瘦高个刚刚交过手,自己尚能应付;另一个冬瓜样的老者,睁眼精光四射,显然内家修为极高,覃小贝和果果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管怎样,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都绝不能让郡主受一点伤。——虎头你一定要快点跑。

“十五一百两。”

好象习惯了覃小贝的疯语,王子默听而不闻,顾左右而无言。

同样被巨大好奇心折磨的果果,要比虎头幸运的多,也可以说,比虎头悲惨的多。因为她每一次问起覃小贝,覃小贝都会给她一个回答。只是,每一次的回答都完全不一样。比如现在:“郡主,你刚刚和王公子说什么了呀?”果果讨好的问。

覃小贝却下定决心要赢,在明天最后的机会。她下决心要赢到那张大牌,这样才有权利对王子默提出一个他根本不能拒绝的要求。

王子默竟点头认同了,好象郡主定出的赢输奖赏合情合理。

虎头蹦达蹦达从外面跑进来。

覃小贝闭上眼睛,将全部动作在脑子里重新路演一遍,连贯起来的动作构浮出了一系列形象的画面,一个抬头四顾、扬角警觉、冷静回转、用角反击的动物渐渐清晰起来。再联想到昨天来南苑时,看到师傅即将操练结束的五禽戏……她有了自己的答案。

南山皓使劲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语气平静地对覃小贝说:“好了,将火球、水球,慢慢变小,逐渐收到于一点,藏于丹田内。放松呼息,慢慢睁开眼睛。”

“那好,郡主拿去先认好了。”南山皓打个哈哈,只想快点将两个女孩子从苑中赶走。

“快去办!”

“郡主,您可是把南山皓列入首批恶棍名单的!他是王府里您最不想搭理的人!”

“那你又怎么找到我?”

青衣众匪顿时躁动不安,埋伏要变成遭遇战,这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上下左右随便走,就是不能往回走。是啊,现在就回去,岂不太没面子,也太便宜了他们?不如我们好好遛遛,急死他们,看他们丢了郡主怎么回去交待。”覃小贝摸着白马王子的鬃毛与它交流。说完,覃小贝又轻轻地踢了下马肚,让它慢慢跑入右边的道上。

“郡主玩游戏开心就好。王子默职在护卫,何来生气。”王子默的声音低沉而遥远,象从十里地之外传来。

这让覃小贝想起一个典故。晋代潘安,貌美异常,每次驾车外出,都会有无数的少女少妇拥到大街上夹道观看。就象现代疯狂粉丝一样,女孩们发明了一种独特地表达爱意的方法,就是向潘安投掷水果。以至于潘安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拉回满满一车桃子、苹果、李子、梨(没有西瓜和菠萝,这两个一个个太大,一个都疑似凶器),潘安家的水果怎么吃都吃不完,连家里养的猫狗见到苹果桃子就反胃。

这才是真正的雅俗共赏。

一圈茶酒饮过,人人面色泛红,气氛欢快起来,楼内楼外一样春意盎然。

南京卷16踏青会上

但是相关的一些人和事,还是悄悄地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就象枝头的嫩芽,不经意间长成细小的绿叶。

杏铃是苏妃娘娘最贴身的丫头,也是苏妃内唯一的医学弟子,和苏妃长年守在寄情苑,晒草煎药,熬膏制丸,在王府内也是半个小郎中之称。

果果鸡啄米般点头,举刀切得那个小心翼翼,好象不是在切柠檬而是切自己的肉。

覃小贝诧意地抬起头。刚才把果果放出去,一则想逗乐看笑话,二则顺便试探一下王公子。明显的,就象果果有事必向郡主告状一样,虎头被人欺负,一定会牵扯到他的主人。

覃小贝先向王妃请安行礼,王妃倘未回话,果果超大分贝的声音就嚷了起来:“哈!好大狗胆,你竟然还敢来拾贝苑。”

覃小贝和果果听到这里,以为被人发现,心虚正想撒腿逃跑,又听见韩妃气哼哼说:“她听到又能怎么样?李妃你也不要太懦弱了,你莫非是怕得罪了她,会变成像苏妃娘娘那个样子。我不怕,更不会象苏妃娘娘那样被她欺负的六年不敢出门。”

太阳将升到头完对桌前一个身材肥壮的中年妇女下令:“柳妈,给郡主上小肉。”

“那果果该怎么做呢?”果果小心不解地问。

ok,成交。

“男人,真的会死心踏地爱一个女人么?”覃小贝问。她已经把品思思当成了权威情感顾问。

“就象山里面总会有钻石一样,男人里也总会有好男人;而每一个男人,至少有那么一段,会有一个女人真正打动他的心。那个女人,就是男人初恋的人。——王公子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钻石,而你,恰巧就是他初恋的那个人。”品思思象讲课一样说。

god!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命!怎么会……这到底都是不是真的呀?覃小贝耳红面赤,心如兔跳。

品思思看着覃小贝好玩的样子,特别语重心长加了一句:“不过,姐姐奉劝你一句,男人是不能够试的。再纯的黄金也有熔点,再硬的钻石也会被切割。”

覃小贝点点头,又仰起头问:“姐姐你可算。

“你要不稀罕,那我就过去了。”品思思指指欢喜苑,要站起来的样子。

覃小贝一把又把她按回去,想得美,从今以后,不准你跨进欢喜苑一步,连墙头都不能靠近。

“冰糖菠萝来了。”果果在前面喊着,宛儿在后面抱着一个玻璃坛子从外面进来。

南京卷42告白

经过一天一夜的运功疗养,王子默的内伤恢复很快,不过脸色依然如纸苍白,但是突然有了一些红晕,这倒不是王子默猛运了什么神功,而是他看见了覃小贝。

西哲歌德曾曰: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王子默也不例外,在来到南京这春意盎然的日子,他每一天都感到新鲜,每一天都收获感动。

没有人试图进入王子默的内心,王子默的心扉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打开,仿佛他是这个时代最标准的合成人,对他不需要了解也能够理解。在义父眼里,他是一个听话争气的青年;在王爷眼前,他是一个上进有为的后生;在同僚眼里,他是一个有着高明剑术、前途无量的新进;在女人眼里,他是一位英俊规矩同时毫无情趣的大男人……那么,在郡主眼里,自己又是怎样的形象呢?

王子默也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自己的心事、遭遇和磨难。什么?英俊剑客王子默也有磨难?当然有了,只不过王子默从来不提,别人也从未深问。在王子默十二岁那年,原本富裕昌隆一方的家庭,突然遭遇一场飞来横祸,房屋大院皆被烧平,父母二人离奇失踪,剩下孤仃一人的王子默被父亲的好友,现在的义父燕南山收养。经此奇祸,王子默变得比别的孩子更懂事,更勤奋,更早熟,也更沉默。十几年过去,王子默学得书剑两成,长成了伟岸青年,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是父母的消息还是一无所得,生死两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子默哪里有闲心誊顾女人,遇到yu望和情感的冒出,也象巨石堵泉厚土埋草一样,将它们死死的埋下压住。

只是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小心,如何谨慎,他还是感到了力不从心,人力之微难与天拒。再巨大的石头也没有挡住幽幽的泉眼,清泠的泉水已经汩汩冒出;再厚的泥土也没有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