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也奇,在这种状态下,我看着这些符篆,居然比在课堂上面对那些习题感觉还要来的轻松,一勾一捺、或重或轻在这一刻于我眼中是那么的清晰,仿佛看上一眼就很难再忘记一般。

这一连串的巧合确实让我变得有些神经质,思想天马行空的飘了很久,这种复杂的因果关系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或许真的是高凌青在天有灵,冥冥中指引着我来到这里也不一定。

“等等道长,我喝!”

“哈哈哈哈!”

“山居道士?道士?”我沉吟着这几个字,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到高凌青三个字上,因为这名字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两三分钟后一直埋着脑袋的突然把眼睛一瞪,高声喊道“这不我妈说的那人吗!”

去你奶奶的!

我回头一看,立马吓的一嗓子吼了出来,隔着几颗树远的地方,一只全身麻黄的大野猪就在那儿虎视眈眈的望着我。

至于说什么青天白日的更是扯淡,农村的朋友可能有类似的经历,因为大多数田地都是离住处比较远的,而且都是成片的连在一起。

这一餐对我来说算是久逢甘霖,这山里啥都可以没有,野味是管够的,一块半肥半瘦的麂子肉,蘸上一点自家磨的干辣椒面,配上一口软软糯糯的玉米面馍馍,那滋味简直让人想把舌头都一起吞掉。

等冬天了,还能去板栗树下捡那些熟透了后掉下来的刺球儿,用刀给撬开后,再把壳给一剥,放进嘴里是嘎嘣嘎嘣的香脆。

于是,我说话了,声音依旧很轻“颜……颜安,早上好啊!”

“叔叔,说实话,颜安得的那个病就真是鬼上门了,我这人感觉比较敏锐,打从第一天上门看颜安的时候,就觉得这屋子里不对劲,一进里面就浑身发冷!”

而且今天颜安也拾掇的挺好看的,穿着一身挺素的白色裙子,脸色还微微有些苍白,不过相比起昏迷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这时候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黛玉似的美。

我含糊的应了一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毕竟这小子看上去就精瘦精瘦的,跟个竹竿子成精了一般,要放在抗战年代,一准的是个保安队长之流,十足的汉奸相,现在还不能排除他出卖我的嫌疑。

“啪!”

癔症?我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眯,这两个字一出来,那这桩事基本上就坐准了,癔症这个词儿可能大家不太熟悉,换种说法列位应该就清楚了,那就是俗称的撞鬼遇邪了。

不过我可不是来跟阿爷打诨的,我凑上他身边,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去,接着道“我说阿爷,前几年你跟我讲的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石杰拐叫一声,立马就想转身往外面跑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狗曰的你想去哪儿,这里边可是颜安啊,你要老子一个人进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石杰在边上全程没有冒半句话出来,就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看上去到有那么点架势,不过我对这小子那是真的知根知底,这要他摆出这幅模样,百分之一百是心里面装着事呢。

不过这来的方式嘛跟我刚才说的稍稍有些出入,是上个星期我收拾书包回家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颜安掉地上的笔记当成自己的作业本了,就一股脑全塞回去了。

不过这事显然没有我俩想的那么简单,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偷偷摸摸的看颜安,发现她又跟以前一样了,脸上漫无表情的跟个冰块似的,早上都还好好地,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十有也是因为出了李大海这事儿给闹得。

这时候,他背篓里的老母鸡突然一阵惊叫,双翅猛的扑腾着,要不是秋儿眼疾手快捂住了口子,说不得这老母鸡就得飞河里去了。

毛狗子精是四川土话的叫法,有人说这东西是死狗成精,但只有老一辈的四川人才知道,毛狗子其实有时候指的就是狐狸,但也不能狭义的就把毛狗子精当做狐狸精,毕竟在四川狐狸也叫做狐狸,干啥还非得给它起另外一个名字呢。

“我说虎子……到底怎么了,实在不行咱们走大路吧!”石杰是真的有点怕了,语气都带着颤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日的田地里虫鸣声四起,伴随着蛙声一片杂乱,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很难被发现的,石杰已经把两个西瓜的藤都给割断了。

这里属于在教室的右下角,离门口远不说,而且平时一些小打小闹也不容易被老师发现,想让他白白离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看在前后桌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还是分给了他一颗梅干,这货立马就如获至宝的向我连声道谢,极为恶心的把梅干放在嘴边添了一下,然后立马又放回了口袋里。

“叫人抬上铡刀,随我去刑场!”说着张显庸从随身行廊中取出物事,穿上一身长袖洞衣,其上绣有郁罗萧台、日月星辰,裙带则刺纹起伏八卦、宝塔玲珑!

简单的望闻问切后,忠伯很直接向我爹挑明了,这病他没法儿治,而且同样瞧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但知道我昏迷的原因后,他还是比较委婉的告诉了我父亲他的想法,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说我遇上了脏东西。

我跑的如此之快,固然有想抢阳灯的原因,但同时也想整一下冬瓜,反正顶多就是被吓一吓,也出不了啥事!

不过这个想法通常很难实现,毕竟谁也不是傻子,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不成?而且都是爹妈给的两条腿,谁也比谁快不到哪里去。

}

我自然不明白设计师是个什么玩意,但却时常羡慕那些有幸能成为颜安学生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盯着自己的老师看,而我就只能偶尔偷偷摸摸的瞅上一眼。

不过能稳上大学的高中,在那个时候是很难考上的,当然主要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为了离她近些,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飞走,在接下来这段不多的时间内,我简直跟换了一个人般,可以说是要多努力就有多努力。

老妖婆甚至还把我当做正面教材在其他班级传播,大概就是说一个原来一个吊车尾的给班级抹黑的害虫,如何在她的谆谆教诲下不断改过自新,终于成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我呸!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你匆忙间连其尾巴都碰触不到一点,稻子快熟了,燕子也多了,田里的青蛙更肥美了,曾把我蛰的满头大包的山蜂又在树梢挂起一个圆溜溜的黑球。

我更加爱笑了,石杰也没有再和同学作威作福了,税老师仿佛也比往常要年轻一点,大家心里都知道,在不久后,许多人可能就要见不着面了。

于是,在这个刚懂事的年纪,我们伤感了,我们知道什么叫留恋了,我们喜欢拥抱了,男女之间也更有话聊了,音乐老师也开始教我们那首一直觉得很好听,却一直没有学到的歌谣。

我记得,我唱过,绚烂的夏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