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上完,颜安没有来,第二节课上完,她依旧没来,我真的开始慌了,主要是还是昨天李大海的死讯把我吓到了。

“虎子你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是颜安家的西瓜地出事了!”李建看我气势汹汹的,似乎也有点犯怂。

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老汉侄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并拿着手电对前面轻轻晃了晃。

这不禁让我怀疑以前的死缠难打策略是不是走错路了,但是我现在根本就没心思管这个,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昨晚上的事儿。

我们农村里的孩子都是野惯了的,向来胆子都是一个比一个大,石杰这小子更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现在连他都一反常态,肯定不单单是因为我的表现被他吓住了。

“行倒是行,不过虎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就算了,以后咱们照样得二一分!”石杰白了我一眼,将我的阴谋一语道破。

说实在的,我其实也不算个差生,就连这老妖婆教的语文,平时我考试百分制的我也能拿一个七十分左右,但可能就是上课皮了一些,至少我们体育老师还是比较喜欢我的。

但靠着这把刺刀他就曾经活活捅死过三个人,要真论起来自然要比张屠夫那把杀猪刀牛掰多了。

文安先生这句话虽只是讨教之意,但已经有了探寻自家法门之嫌,教派最注重的便是这类事,所以张显庸以目光相逼,若真心怀不轨必然当场失态。

看得出来我爸对我爷爷的态度就跟我对他自己一样,也立马不说话了,而是嬉皮笑脸的看向了一边。

我回头正想骂他几句的时候,正好见他伸手指着前方天生,瞪大着眼睛喊道“你们快点看,那个是不是阳灯!”

从出生起我就是一副瘦瘦小小的模样,隔三差五的就发烧感冒,反正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这一来二去可把我爸妈折腾的够呛,毕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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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李建立马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着村里右边一排房子,说道“颜安家就顺着这里走,院墙上贴着瓷砖的就是她家没跑了!”

说完这孙子就挣脱我的手臂,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我也懒得管他,只要他别将这事儿说出去就行了,反正想知道的也知道了。

石杰在边上全程没有冒半句话出来,就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看上去到有那么点架势,不过我对这小子那是真的知根知底,这要他摆出这幅模样,百分之一百是心里面装着事呢。

知道他害怕,我也没刻意再作怪了,转身拍了拍他肩膀,拉着他的手肘就往村里走了进去。

那时候绝大多数人家都还是砖瓦房,大盘村的人口多,住房也稍显密集,这一眼望过去基本上都是灰黑色一片,其中一抹淡青色就显得极为扎眼了。

我隔的老远就注意到了他,李建算是说了句实话,颜安家的确很好找,那时候能在家院墙外贴瓷砖的,可是实打实的大户了。

虽然我对这些不太懂,但凑近乎一看,这些瓷砖用料的确很不错,说是染色,更像是自身就偏青的汉白玉打造的,宝七县那里就产这种玉,产量极高而且便宜。

颜安家的大门虽然也是双开的,不过却是很厚实的那种大铁门,栏杆间细致的用厚厚的木板隔着,很结实看上去也很有质感。

但这临门一脚我却有点犯怂了,站在门口愣了大半天,硬是没好意思敲门。

我这么扭捏,主要还是因为目的不怎么单纯,但石杰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见我磨磨唧唧了大半晌还不干正事,立马没心没肺的握起拳头锤在了大门上,低沉的‘铛铛铛’声立马响起。

石杰这货一连起码敲了十来下,跟堵门要账的似的,还是我怕给未来老丈人留下坏影响,这才拉住他的架势。

很快,我就听到了有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很稳,逐渐向我们这里靠近。

吱~吱!

右侧的大门拖起悠长的声调,这种刺耳又牙酸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们是?”

开门的是个婶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花布裙,很普通的发型,看模样也就三十岁左右,眼睛很大,都快赶上颜安了。

“阿婶,我们俩是颜安的同学,因为她病了好几天了,税老师就安排我们来看看她!”怕石杰说漏了嘴,我急忙一连串都抢着说出这句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哦,这样啊!”婶子笑着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点,这样一笑还让人喜欢的,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接着侧开了身子,笑着让我们进去,边关门边说道“我是颜安的三姨,她病了后我就一直在这儿看着她,你们也算来的巧了,我才刚把她从医院里给接了回来!”

“接回来了?”我一愣,旋即喜道“这么说颜安的病好了?”

我这话一出,三姨的面色立马就转阴了,搓着指头说道“没有,前两天还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的,这一送到医院不但没看好,反而彻底昏过去了,医生忙活了一天也没看出个究竟,颜安她爹就让我给带了回来。”

“叔叔也在屋里呢?”听到颜安病没好,我也立马笑不起来了,而且可能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加上我们又是骗着来这里的,莫名其妙的我就对颜安那没见面的爹有些怕了。

“那倒没有,萧生在外面忙生意呢,说是走不了,得再过两天才回得来,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三姨垂目一叹。

婶子的话外之音我当然听得出来,我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心里更是愤愤的念叨颜安那个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破钱,自己女儿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