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流着的是雇佣兵的血,冷的血。因为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就告诉他,要么战斗要么死,这个世界的残酷永远多过温柔。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脆弱,只有手中的枪和子弹永远不会背叛你。

明明宴喜臣站着,他蹲着,他在低处,用唇舌取悦着他,他却才是掌控者,控制着宴喜臣全身的每个角落,甚至控制着浴室里每一寸空气的湿度。

段明逸在宴喜臣絮絮叨叨的安慰中适应了好半天,才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杜亚琛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也是。既然这样,你要离家出走,带我一个好不好?”

宴喜臣脚步走得很快,霓虹灯和远处模糊的光影在视线里颠动,路边的商店放着林肯公园的《numB》。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将车尽量开得平稳一点。

杜亚琛的表情有些奇怪,宴喜臣侧头看着他,心说杜亚琛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神。

第21章第一次掉马甲

窗的尽头,落日又一次地来临人间。

他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太露骨,面皮有些绷不住。

不争气,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他妈的床的另一侧有人!

杜亚琛信步下楼,坐上楼下的车离开了街区。

里约根本就不在浴室中。

大概两天前,这个叫里约的男人开始对附近的安定区发起攻击,无差别攻击所有里世界势力的人。守望人们估计事出有因,要宴喜臣和段明逸去调查,并杀死里约。

“我看你现在就在做梦!你再晚点我们到s区晚饭都赶不上!”

宴喜臣气极了,在他抵住他的手臂上留下个又深又红的牙印。他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这举动让杜亚琛意外,微微卸下些力道。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拦不住你。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有后顾之忧。”段云把茶杯一推,那双老人昏黄的面孔上,是许多辛酸和不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心里是有人的。

宴喜臣自然很感激,算起来他来里世界也有段时间了,虽平时和段云这个老头子走动不算频繁,却知道段云是真的关心他。

作者有话说:

方烁脸上出现了迷茫:“如果是说真实世界的话……不记得了。”

听到他说这话,宴喜臣不但没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他转过身,伸手勾住杜亚琛的脖子,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那可不行,你可是还在等某个人。”

“等等。”杜亚琛比了根手指,放在宴喜臣唇上,封住他的口,“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别把我当作一个只会为你解答与科普的npc。”

宴喜臣目光渐冷,环视四周。几个孩子都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

他翻滚得是满头大汗,杜亚琛则看上去还尚有余力,他将劈过来的腿给截住,顺势往自己腰上缠,边将宴喜臣再一次压制住:“你的格斗记忆还在,身体常年受格斗训练,思维意识敏锐,可被自己的格斗经验给限制。”

那么他究竟遗忘了什么呢?

鉴于段明逸一干人救下段云后,天色已经沉了,为安全起见,段明逸提议在c区找个安全的旅馆留宿一晚,转天早上再出发。

段云悬挂在楼下十几米处,安然无恙。

乌鸦手中的枪掂了掂,缓慢地将握紧。只是他枪口对准的并非段明逸,而是宴喜臣。

“去刷个脸把脸皮刷掉了吗?”段明逸斜眼,继续毒舌。

一条小巷转向之后,宴喜臣放慢了速度,与杜亚琛并肩。

宴喜臣脑子还有些混,听了半天就听出一个意思来,段明逸要单刀赴会去k区救他爷爷,要宴喜臣留在面包店把这里看好了。他没有时间再去通知c区的主要守望人于先生,如果宴喜臣感觉好转,希望宴喜臣能代替他去支会一声。

杜亚琛这才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又不是永久消失。”杜亚琛听了他的担忧依旧悠哉地四处走动,轻车熟路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啤酒,递给他一瓶,“在里世界,朋友亲人隔天就消失不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又才只认识一天。”

房间看上去并不豪华奢侈,却温馨干净,不失大方格调。室内很明亮,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让人强烈地感受到这个房子曾存在过的生活痕迹。

男人撑着脸侧了头,他本身就是很有魅力的那一款,此刻笑容中带着点玩味,神态却是很认真地在等待宴喜臣的回答。

论全场质量最高的雄性,还属他们老大。

他看上去淡定极了,说话的语气也一丁点后怕都没有。

段明逸与他并肩站到一起,警惕地环视四周。

宴喜臣想起了刚才与他搏斗的女人,还有刚才一瞬间身体爆发的令他震惊的攻击反应。他二十年来只是个奶茶店老板,就算有坐办公室的经历,那也只是个文务人员。但刚才在察觉到危险时,身体的反射条件和对攻击的把控度,是千锤百炼的训练才能养成的那种条件反射。

就在刚才,他的确有很多疑问,但随着段云与段明逸的叙述,他渐渐安静下来,心也沉到了地。更多的是一种几乎令人眩晕的不可思议感。

罗森和玫瑰赶忙表示没事,立马就溜。

天又开始变红了。

宴喜臣猛地坐起来,清晨的光铺了他满身满脸,却没能驱散刚才噩梦的阴寒。

认出玫瑰的瞬间,宴喜臣将匕首用力刺下,转身奔向玫瑰更近的地方。

乌鸦握枪猛地对准宴喜臣,玫瑰却比他动作更快,下一枪打在乌鸦腿上。

“真是大意,面前有一个拿枪的人,怎么会把枪口对准拿刀的人呢。”女人温柔地笑着,眼里却是一片肃杀的冰冷,她左右手各持一枪,对准了乌鸦的脑袋,“我的枪很快,你还想再试试吗?”

“玫瑰。”乌鸦反而平静下来,“没想到还有机会见面。”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却是从另一个方向。

宴喜臣回头,罗森站在楼的另一边,他身边的杀手全部应声而倒。几个还没有爬上来的杀手统统拔枪,可碍于罗森高处的视野,不但没能打中罗森反倒全部中弹摔了下去。罗森连声没什么表情,步伐和开枪的手并不慌张,他所过之处杀手纷纷坠落。

平息喘息,宴喜臣缓慢地谨慎地走到玫瑰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我以为你会更聪明点?”玫瑰挑眉。

宴喜臣心里当然有谱,杜亚琛说晚上来接他,却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遇到了棘手的事。宴喜臣倒不担心他出事,毕竟他以前可是黑水的单人高价雇佣兵。在里世界这些年,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磨成了一把更锋利的刀。

罗森走到宴喜臣身旁:“老大让我们来接你,他会直接在守望人那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