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这踏着落叶的父声音,被放大得格外清晰,伴随着北风呼啸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何方想着文竹是因梁骁而生醋意,梁骁就在这,自己不便插手,于是递眼色给梁骁,示意他上前劝阻。

艾芩知道褚广逸吹洞箫,看他箫上的穗子已经旧了,便为他结了个箫穗。

褚广逸也仰头望去,幽幽道:“好像是。那,嫦娥人住在广寒宫里,会不会无聊?”

“噢”,梁骁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和我说什么啦?”

“背大学里的,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开始。”范先生说。

“她们在打人。”少爷扯开捂着自己嘴的手不悦地说道。

梁家张灯结彩,下人们忙着布置婚礼和洞房,梁老爷面沉如水,并无半点喜色,时不时还哀声叹气,眼中满是忧虑神色,刚刚扶正的夫人陪在身边,不知该如何宽慰梁老爷。在下人们的脸上,也不见喜悦神色,红色包裹的梁府让人无喜气洋洋之感,却又阴冷哀伤之意。

褚广逸听了这话,紧张地拉住梁骁,说:“梁骁,你别乱来啊!”

“我知道,你帮我照顾好甜儿。”梁骁拍了褚广逸的肩膀下,微微笑笑。

褚广逸用力点点头,看梁骁迈步朝门口走去。褚广逸忙小声对梁绘说:“别让你家少爷做出格的事。”

梁骁带着小厮疾驰到二太太院里,却被告知二太太去老爷那了,他心知她定是去恶人先告状。

第46章二娘诬告

梁骁带着小厮疾驰到二太太院里,却被告知二太太去老爷那了,他心知她定是去恶人先告状。

看到纭秋躲在旁,便过去揪出来,纭秋赶紧跪地求饶。

梁骁冷冷说道:“早上,是你去找甜儿的,我来时见你就在甜儿近前,想必你没少参与,你最好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纭秋瑟瑟发抖,低着头,怕得不会说话了。

梁绘推了她把,喝道:“快说!”

纭秋颤抖的说:“骁少爷,我不知道。”

梁绘踹了她几脚,她还是不说。

梁骁开口道:“哼,你倒忠心。我知道你是帮凶,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就让您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大街上去,让那些最污秽肮脏的乞丐享用!”梁骁语气阴冷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纭秋也知道这位少爷混世魔王的脾气,为了甜儿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于是,不敢再逞强,老实招供,五十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梁骁越听,心里越惊越痛,原来甜儿受了他们这般,在寒地里在石子路上跪了两个时辰,被藤鞭抽打,还被浇冷水梁骁心都碎了,心上的血滴滴淌出,汇成血海。

他心中悲怆:便是身体强健的男子,也难经得起这样的折磨呀,何况甜儿那么柔弱,穿得又单薄,她还被

是我不好,我走时怎么就那么大意,褚广逸和何方都看出她神色有异举止反常,我怎么就没放在心上

他哀恸甜儿,谴责自己,痛恨二太太和这帮助纣为虐的帮凶。

梁绘见梁骁只顾着心伤,便提醒他:“骁少爷,您回头再想吧,二太太已经去老爷那了,咱们得快点过去,不能让她得逞啊!”

梁骁恍然醒悟,让梁绘押着纭秋起去。

走到院门口,就见个人影躲闪,梁纪眼尖,叫出来:“哎,那不是绛珠吗?她怎么在这呢?”

梁骁和梁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绛珠,梁骁使眼色,梁纪立马奔过去把绛珠抓过来。

梁骁厉声喝问:“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绛珠吓得晕倒在地『纪掐她的人中,待她醒转后,见她迟迟不肯说话,也不与她啰嗦,并押送去老爷那。

老爷刚回到自己屋里,椅子还没坐热,二太太就来了。

她哭着跪倒老爷跟前,嚎喊着:“老爷,您得替我做主啊!”

老爷命人搀起她,她还是不住地嚎着,寻死觅活。

“够了没有?”老爷不耐烦道。

二太太立刻住了哭声,说:“老爷,妾身受人欺负了。”

老爷看她脸上有伤,便询问原因。

二太太可算找到了靠山,气愤又可怜的说:“老爷,这是,这是少爷打的。”

“打得好!”老爷话出口,二太太惊得后退了步。

“你对甜儿动私刑,她到现在还生死难料,骁儿打了你,也是应该。”老爷面无表情。

二太太哭诉:“老爷,妾身冤枉啊!”

“哦,冤枉?这么说,不是你把甜儿弄成那样的?”

“老爷,妾身全是为了梁家呀!甜儿她,她吃里扒外他,她偷窃财物,她还,还秽乱梁府。妾身嫁到梁家以来,没能为梁家诞下男半女,不能为老爷分忧,这梁家将来可就指着骁少爷了!可是,骁少爷被甜儿那狐狸精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处处袒护她,妾身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替梁家清理门户!”二太太信誓旦旦地说着。

老爷眉头微皱,说:“你倒把她的罪状说来听听。”

二太太以为说动了老爷,便掏出了甜儿的金镯和肚兜放在桌上,绘声绘色说出来:“老爷,您看这镯子,这上有梁府的徽记,是我从荣丰当铺里买回来的,这当当的人,便是何方公子。何公子的家境我也是听说过的,他怎么会买得起咱们银楼的首饰?定是甜儿给他的!我顺藤摸瓜,还发现了好多事呢。您先看这肚兜,这是在少爷房里发现的,有下人看见了,甜儿每日缠住少爷,场在少爷那,夜夜笙歌≠爷还年轻,不能让这小狐狸精给毁了呀!”说着,用手帕挡住脸,假装哭。

老爷冷笑了声,说:“你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二太太不慌不忙地答道:“您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光是生意上的事就忙不完了呢—身看着实在心疼,家里的事妾身愿意为您分担,让您少操劳些,于是就做主自己处理了。况且,况且也是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才私下找她的。”

“说的真好啊!你都快折磨死她了,还说是给她机会。单凭只手镯,证明不了她偷盗,何况这里还有何公子的事,不好乱讲。你说她是狐狸精,派胡言!她若是狐狸成精,还会受你的私刑?”老爷怒道。

“老爷,老爷,她秽乱勾引少爷事可是事实啊!”二太太争辩道。

“陆歌曼,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你以为我是聋子,是瞎子?府里的事概不知?我没有过问,就轮不着你来管教!退万步,就算偷盗和滛乱两项罪名确凿,也罪不至死!”

老爷顿了下,舒口气继续道:“你以为甜儿是个普通的小丫鬟?我告诉你,全扬州都知道她,她要是有个好歹,官府能放过你吗?连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些看梁家眼红的人,巴不得借此机会整垮梁家!”

二太太跪倒在地,连忙分辨:“老爷,您息怒,妾身还有事,望您容妾身禀报。”

“说。”老爷低声道,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

“是银楼的账务有问题。有人暗中告知,唐管家当年曾逼迫妾身的哥哥给他挪用银楼的钱,妾身哥哥被逼无奈只好应允,但是故意乱记账以便留下线索。甜儿接管银楼以后发现账务有异,便与唐管家勾结——甜儿就是唐管家给带到梁府的,他们俩借着账务问题窃取银楼财物,私吞梁家的钱—身有人证也有物证。”

老爷眯起眼睛,幽幽说道:“你为何不早些禀告?”

“妾身觉得此事重大,须得弄清楚再向您禀告。”二太太觉得梁老爷深信此话,于是大起胆子来。

“是谁让你插手银楼的事?谁给你的权力?谁允许你在银楼里安插眼线?”老爷喝道。

二太太被老爷几番变化弄得茫然无措,赶紧磕头:“老爷,妾身想为您分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