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晨吃了药,曾杰拉张椅子坐在床边:“用不用去医院?”

凌晨僵了一下,惨白地抬起脸来,他的脸上写着:“求你,不要!”

教父站起来:”来,我们一起走吧。“

曾杰抬起头,眼看着那警察开门离开,无限困惑,怎么?就这样逃过一难?

曾杰脸上挨了一下子。

张子期道:”明明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事,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地上去试。“

可是曾杰不会去死,凌晨伸手捂住背后的伤,手指都能摸到那一圈牙印,可是还并没有流血。已经这样痛还没有流血,若是伤一个人到流血会有多痛?

凌晨看他,这个中年男人,当然不能象年轻人一样,有一张如六点钟的清晨一样的清新面孔,可是,因为打扮得整齐,穿着名贵,倒也另有一股味道。人年纪大了,一定要好好打扮,不然,就是小老头与小老太太。“

默默无语两眼泪。

曾杰忽然回身将凌晨按在墙上,嘴唇就要接触到嘴唇,却又停住。近在咫尺,曾杰看见凌晨嘴上的汗毛,淡淡的,阳光下简直是金色的,嘴唇的艳色,花瓣一样的桃红色,曾杰慢慢松开手,颓然:“对,我老了,我的嘴唇都变成酱黑色的了。”

凌晨看着那老男人的背影,才不,他比他妈妈年纪还小一点,才三十多岁,他虽然不漂亮,但长得很端正,穿的又好,看起来象一瓶精装的老酒,凌晨不知道他为何自卑。

十六,聊天

曾杰坐在沈冰对面,不自觉地在用一支油笔敲沈冰的桌子“当当当,当当当”,沈冰笑:“是第九交响曲吗?”

曾杰愣了一下:“什么?”

沈冰微笑,曾杰回忆一下子:“我敲的是一个首歌吗?”

沈冰笑出来。

曾杰呵呵两声:“我碰巧是音盲,唱歌都跑调。”

沈冰道:“想说点什么?”

曾杰问:“我应该说点什么?”

沈冰道:“放松,想说什么都可以,不想说的,先不说。”

曾杰茫然,半晌:“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你小时玩过虫子吗?”

沈冰点点头。

曾杰说:“扔到水里,浇热水,切成两半,看它身首各异地挣扎。”

沈说想了想:“其实现在也做过,放上蟑螂屋什么的,也得是,大家都住玻璃房子。我也是。”

曾杰慢慢地说:“是因为--韩玉?”

沈冰点点头:“没有办法,我们必须保护自己。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

曾杰道:“可是张子期对此十分苦恼。”

沈冰道:“那男人,让他同柏林分开五钟他都会抱怨,这个样子,早晚会被人看穿,到时他如何做人?”

曾杰道:“张子期才不在乎。”

沈冰冷笑一声:“他只是没有家人,他的嗜好无人知晓,所以还没遇到真正讨伐他的人。一个被社会惯坏的花花公子,他懂什么?”

曾杰愣道:“你好似完全不喜欢他!”

沈冰道:“这个人骄横霸道,完全不为他人考虑!”又冷笑:“你泼他一身热汤算是他人生中难得的挫折了。”

曾杰不安地挪动一下身体:“他没事吧?”

沈冰笑:“他没事,只是伤口感染,疼痛难忍,还有后背留下疤痕。”

曾杰再次不安地挪动身体:“那么严重?”

沈冰道:“看,你完全没有虐待他人的天分,应该很开心很兴奋才对啊,你好似一点感觉全无。”

曾杰搔搔头,苦笑:“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其实我若真看到人虐待他人虐待动物,会很愤怒,但是,你明白吗,某种时候,某种我可以控制的情况下,我是喜欢的。可是,我对真正的,纯粹的伤害,一点也不喜欢。”

沈冰想了想:“你指的是,你意料之外的伤害?以及与爱无关的伤害?”

曾杰想了一会儿,放弃了:“我不知道,我完全不了解我自己,总之,我对张子期很抱歉,我一点不觉得把他烫伤令人兴奋,当时倒是出了一口恶气。”

沈冰问:“或者,张子期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对象?”

曾杰苦笑:“我怎么知道,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由你告诉我才对。”

沈冰笑:“心理医生又不是巫医,看看舌头就知道你平时吃几两饭,出几次恭。”

曾杰支着头:“你倒底能给我什么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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