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他接受了她的爱意。“吃好了我有话和你说。”

他正坐在书案后看折子,她只能望见他的背影。他似乎看得聚精会神,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动桌上那杯茶。

他平静的呼吸,慰籍着她担了一天的心。她凝望着他早已舒展的眉,心中一丝甜蜜慢慢爬上了嘴角。

匆匆收拾了一下,她没有忘记带上药和绷带等必需之物。他静静地瞧着她忙乎,心思却飘到了后日那场不可预知的宴席。。。

“我的小仙子,”他柔柔的吻含着更柔的低语。“趁我睡着了,偷着瞧什么?”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办法到底让她想到了。策零的药!还是策零的药,都说天山雪莲消炎镇痛,策零的药里,全是天山最珍稀的药材。

眸子里的笑意淡了下去,他仰头轻叹着说:“京里那件大事之后,原想着你可就此放心,却不曾想。。。”他停住了,眸中烁过一丝无奈。

“爷,您。。。”太监吃了一惊,连忙回说:“奴才这就去。”

我并不想伤害你,相反,我却能够治愈你的旧伤。。。也许,两天后,你见到我,一切都会改变。。。

他回过身去,却没有人。正在纳闷,忽觉膝上一阵剧疼,支持不住,竟是跌倒在地。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眼前那一片荷塘,突然竖立起来,好似高墙一般,重重朝他压迫过来。。。

“亲王是要派遣大军跟随?”策零问道。

“真的?”她两眼射出喜悦,他从不食言,能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如此说来,八哥早有安排。”十四阿哥恍然大悟,也对大家笑道:“各位赶快写家书回京,嘱咐他们收拾好房子,可是要亲朋满堂了。”

他将她的脸拨了拨,给了她呼吸的空间,耳朵还是贴紧在他胸口。

她避开他的目光,俯下身,用唇轻触着他的眉间,他的面颊,他的唇角,好像在清点着她刚才的“战果”。他只得再次闭上眼,感到她的柔软在慢慢将他击碎,只是,他在竭力拖延着这个过程。。。

“回,这就走。”他答得很干脆。

“大王子,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她动福晋一根毫毛的。”他的话语虽轻,却斩钉截铁。

她将手伸入枕下,再次握住那个瓶子。要不要先给他药?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用再受苦。她捏住了瓶塞,正要打开。。。

她的泪水现在才涌了出来,抽抽噎噎地答道:“那个。。。是一瓶药。。。止疼的。。。”

“我,我害怕,怕今夜。。。”

“药?”两位侍从彼此使了个眼神,才小心翼翼地说:“福晋,那药可不能随便用,是黑山神巫那里请来的。”

黑山和卓连连点头,忙对着克乌赛招手示意。

客人们走上了红毯,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华丽的绿色缠头正中,镶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上面插着雪白的羽饰。

“福晋,您先在这歇着,爷一会儿就进来。”

“这西域,有些病,我们的药未必有用。”他轻轻回答。“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遣人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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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听话。”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好失望!她气得一把将他推开,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她静静地聆听着,等待他的呼吸渐渐平缓。。。慢慢依在他身边躺下,掌心轻轻抚着他的腿伤。

月影摇曳的花墙边,圆圆的月亮门洞里,现出那个婀娜身影。。。

他试图劝阻,但克乌赛却更加回避他。神通广大的她原本就经常出游,很少待在叶尔羌的宫里,这回索性搬到了天山北麓。

“你,好些了么?”她呆了一呆。

她的眼湿润了,目光渐渐聚向了他的唇。。。

那么说,难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就是因为自己失了职,而且还是屡次失职。廉亲王治军严明,莫非真将她当作手下一员兵将了?

“八爷,这马真的很好。”她傻傻地说。

什么?要赛马?他的腿?她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她在亲王身后,听着他说的每一个音节,注视着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这就是那个夜夜与她亲密的男人吗?此刻的他,似乎要遥远许多许多,看这一望无际的阵列中,每一个兵士,心中都有着他,他们的生命都指望着他,他们的命运全都依赖着他,他们将生死荣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他便属于了他们每一个人。而刚才那排山倒海的震撼欢呼,却是由他激起的,因此是完全属于他的,他便是驾驭这强大力量的至上者。

“所以才给你找这个差事。”他的抢白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那太好了!”她眉开眼笑地欢呼起来。“我们这就去!”

她点点头,没有再跟他争辩,只说:“骑马小心些。”

终于凝到了那一处,他难以承受的灼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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