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他柔声嗔着,却侧身将她整个拥进怀里。

创口周围甚是红肿,她的心提了起来,难怪他梦里仍觉疼痛。看这个样子,第一件事是需要消炎,可她手里没有抗生素。她环顾四周,目光扫到了桌上那壶烧酒,是刚才她用来擦剪子的。

他没说错,她只好低了头,方才她要说的就是怕他受苦。当年还没做手术的时候,每次清积液都很难熬,可她总能伴在他身边,还能时刻注意着大夫的动作,提醒着大夫要消毒。那会儿确实没有如今这么多愁善感,难道她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

得到这片刻安宁,他倍感珍惜,专注的眸光,柔柔地爱抚着怀里的睡美人。她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好像感到了他的爱抚。。。

在她们几乎冻僵的时候,他将她们接进了温暖的营帐。火炉暗红的光,给王座上的他披上一层柔和,平静的面容,温和的声音,几句简单的询问,便深深印在了她心头,从此再也无法不思,无法不想。。。

“小仙子。。。”这好像是他初遇她的地方,只是这会儿倒不见了她的踪影。

亲王微笑着点头,温和地说:“若是作法,去不去都有危险,若是去了,近在眼前,武力可及,却是我们的胜算大。”

她无奈地笑了笑,扶他起了**,太监们过来伺候,她也亲手帮着,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一切就绪,他将要踏出屋门的时候,她才在他身旁低声嘱咐:“小心身子。。。”

众人恍然,原来亲王还是要将京城里的人马调来西陲。

那只温暖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那个可怜的小脑袋,死死压在他自己的胸口。

今夜的她确实有些特别,他少有地感到了难以坚持,不过隐忍的他,从不会轻易退下。

他摇摇头,暂且将思绪放置一边。

“怎么不会?”策零急切地说。“那个女人的手段,我有所耳闻,她的法术会危及福晋的生命!”

隐约中,她总觉得,他对那个瓶子似乎有些忌讳,如果不是憎恨的话。她将瓶子放回枕下的时候,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受伤,如果不是愤怒的话。也许她根本不必向他解释瓶子的来源,八贤王洞察秋毫,只怕心里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你。。。”她惊魂未定,又心疼如绞,紧紧抱住他不知所措,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她却没有松手,仍是环紧了他。

“那玉像确实太奢,爷可不喜这种做派。”另一位侍从对今日的礼物表示异议。

福晋被他这么一扰,心神猛回,赶紧拿起酒杯与他们同饮。

不及多想,她已经随着亲王出了帐门,踏上这座华丽的观礼篷。亲王当先在正中间的羊毛垫上盘腿坐下,她连忙挨着他也坐了,后面侍卫们齐齐坐了一排。

亲王一如既往地温和,问完话后,便领着众人来到中心大帐。

他一把将她的纤手压紧在胸口,柔声笑道:“兴许是,不过应在好转。”

碧水轻潺,花噙玉枝,粼波翕摆,欲舞欲止。。。

“小仙子,记得你答应我的么?”他柔和的声音在月色里分外动人。

“是谁?”她的心竟是一慌,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却又好象害怕答案的出现。

一朵朵柔软的云,拭过他身边,无限的畅快,奔流而来。他开始**,在她柔暖的怀抱,在她热烈的亲吻,在她温润的气息。。。

月色洒在他脚下,两旁隐约的花影中,阵阵暗香袭来。已过午夜,他只觉倦意渐重,腿伤也开始疼得厉害。他稍稍放慢脚步,抬眼往前看去,她的小院,应该不远了。

克乌赛虽说是他的堂妹,但从小就在他家里长大,如他嫡亲妹子一般无二。当年伯父遭白山和卓杀害,留下她小小年纪就孤苦伶仃。雅库布对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从一开始就有特别的好感,他爱护她,珍惜她,守着她慢慢长大。如今到了觅婿的年龄,雅库布虽然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她默默地微笑着,这是她的爱人,多么深爱的那个人,而且。。。她又细细地用目光将他的五官描了一遍,从心底由衷地感叹,还是一个那么俊逸动人的美男子。。。

她默默坐在他腿边,再次轻轻替他揉着。他闭着眼,腿上很疼,心里更疼。。。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前,轻轻撩起帐幔。。。

她抬头望向城池的方向,这会儿,他该已经回到府里了吧。或许,真像哈桑说的那样,他此刻正守着一桌美味佳肴,满眼温柔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亲王!”策零也下了马,笑着走到他们面前。“你的侍卫果然好骑术,我认输!”

廉亲王低着头若有所思,策零在一旁却按捺不住了。

廉亲王的队伍一直驰到了阵列最前端,这才转过马头停驻,原来紧跟在亲王后面的侍卫们开始往两侧散开,变成了两排横列。她不敢变动位置,仍旧紧跟在亲王身后,哈桑则到了亲王右手,亲王左手是策零,策零后面则是奥吉勒,策零左手则是他自己带来的手下。

到了屏风后边榻上坐下,他才长喘了口气,笑着对她说:“怎么?待会儿这侍从还想不想做了?”

她一愣,随即心中一喜,便央道:“要不,十四爷,你教教我?”

突然,他们发现彼此都在沉默,不由会心一笑。

她起身将他扶住,关切地说:“还是叫太医仔细看看吧,你这伤好像又重了。”

滚滚的热泪,洗刷着他仍然隐忍的面容,慢慢冲淡着他的痛。他感到一股轻柔的暖,从遍身传来,又涌入每根筋肉、每个骨节,让他从头到脚地舒缓。。。

或隐或现的月色中,她看到他充满痛苦的眸子里,似乎含着请求。

“万能的神灵,原谅我这颗火热的心吧!苍茫的大地上,我一直在全心期待,浩瀚的天宇中,我也曾苦苦寻觅。

“傻丫头,你咒我呀?”

“怎么会?”她只觉一阵羞怯,一阵担心。她的男人怎么了?今儿这么反常?准是病得沉重了,就算他不允,今晚她也一定要把太医找来,她不能再回到当年他重病的那种日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来一次,她肯定熬不过去了。

“睡好了么?”他轻轻摘去她的帽子,抚摸着她的满头秀发。

整个过程,他都一直默默注视着她,她也始终忍住了没有抬头去看他。可她心里总觉得他在对她说着什么,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

“何止是腿疼?”他转过脸来嗔道。“脚上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