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办法到底让她想到了。策零的药!还是策零的药,都说天山雪莲消炎镇痛,策零的药里,全是天山最珍稀的药材。

他听了微微一笑,却说:“那会儿你胆子很大,可这会儿却是不同,我怕会唬着你的。”

“爷,您。。。”太监吃了一惊,连忙回说:“奴才这就去。”

她知道,他一定得到了帮助。。。

他回过身去,却没有人。正在纳闷,忽觉膝上一阵剧疼,支持不住,竟是跌倒在地。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眼前那一片荷塘,突然竖立起来,好似高墙一般,重重朝他压迫过来。。。

“什么?”策零大惊。“那不是自投罗网?亲王千万不可去冒险。”

“真的?”她两眼射出喜悦,他从不食言,能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亲王回到书案边,拿起了一封书信,举在手中,回身对众人大声说道:“黑龙江将军已经预备妥当,日前已集得近两万人。”

他将她的脸拨了拨,给了她呼吸的空间,耳朵还是贴紧在他胸口。

他专心享受着,并不答话。她勤勤恳恳地伺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心中便起了个坏坏的念头。白天,大庭广众之下,他永远有着那样平静温和的面容,然而,在这只属于他们的黑夜里,她要让他的平静泛起些微澜,漾起些皱缬。。。

“回,这就走。”他答得很干脆。

“是我不想让她知道。”亲王的目光离开了策零。

她将手伸入枕下,再次握住那个瓶子。要不要先给他药?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用再受苦。她捏住了瓶塞,正要打开。。。

亲王也是从小习武之人,这一惊可是不小,本能地一抓一带,几乎要将她扔下**去。

“我,我害怕,怕今夜。。。”

聊着聊着,她的话题转向了黑山和卓。

黑山和卓连连点头,忙对着克乌赛招手示意。

“那我更得尽力,不叫你们失望罢。”她笑着回答,下意识将腰杆挺直了些。

“福晋,您先在这歇着,爷一会儿就进来。”

她蜷曲的身子不禁一抖,眼泪不听话地落了下来。背朝着他,她默默站起,悄悄在袖子上擦干了泪水,这才转过身,急步奔回**边。

。。。。。。

在离乌鲁木齐并不遥远的一座行宫内,曲径通幽,花香朴鼻,美人倚栏而立,也在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好失望!她气得一把将他推开,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烛光淡去,夜色拢住了帐幔。锦衾起伏的波涛,漫过一阵阵涌动的心潮。。。

月影摇曳的花墙边,圆圆的月亮门洞里,现出那个婀娜身影。。。

“舍妹那日雪山遇险,多亏亲王搭救,她一定要亲笔给您致谢。”

“你又哭了。。。”他心里酸疼再起,轻轻抚去她的泪水。

她的眼湿润了,目光渐渐聚向了他的唇。。。

“谁要你一口一个‘奴才’的?”她斥道。“平日里什么时候见你们这样说话了?这会儿却又来装什么蒜?”

“八爷,这马真的很好。”她傻傻地说。

“使者呢?”廉亲王放下火枪,慢慢走到奥吉勒身边。

她在亲王身后,听着他说的每一个音节,注视着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这就是那个夜夜与她亲密的男人吗?此刻的他,似乎要遥远许多许多,看这一望无际的阵列中,每一个兵士,心中都有着他,他们的生命都指望着他,他们的命运全都依赖着他,他们将生死荣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他便属于了他们每一个人。而刚才那排山倒海的震撼欢呼,却是由他激起的,因此是完全属于他的,他便是驾驭这强大力量的至上者。

“这会儿该披挂了。”他柔声提醒着。

“那太好了!”她眉开眼笑地欢呼起来。“我们这就去!”

见她低着头不吭声,他忽然心有所动,便不再勉强,只是柔声说:“你愿扮侍从也好。”

她点点头,没有再跟他争辩,只说:“骑马小心些。”

“呃。。。”他低吟了一声,双眉蹙动,嘴角微微牵动。

。。。。。。

“很好。”克乌赛的眼里射出一线兴奋,她向侍女捧着的金盒伸过手去,戒指上的宝石轻轻碰触。

“你觉我昨夜是中毒之状?”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眼里烁动着无限温柔。

“我带着你,”他坐起了身,双臂用力将他搂紧在自己胸前。“到哪里都带着你,不再让你天天守空房,看得见你,我心里就踏实了。。。”

吻,如果她的吻能够,她愿意永远这样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