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现下安毓要紧,安老夫人又见杏枝心中着急,想着让她去问话也行。

“雅汝,你且先将各位小姐夫人们带去前厅,秦氏母女先留下吧。毕竟这人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安老夫人瞧见秦林的伤,怕不是飞来横祸,伤处又是那般,容不得人想不到是该发生了何事。

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脑海里,安毓的恐惧感,逃避,以及属于她自己的害怕胆怯,劫后余生等等,这些无论是好的坏的都让她觉得无力极了。

见秦林着一身缠枝秋色直裰,一进门眼睛便直勾勾地瞧着安毓,嘴角勾起,笑道:“想不到安大小姐竟如此期待我的到来。”

“小姐,风兰清楚的。”风兰抿唇一笑,一双手上已经从梳妆盒拿起一银嵌宝石花枝玉簪,随后又为小姐别了两三只短簪固定发髻。

楚莹听得这番说辞,眉头也忍不住一紧,怎的她就该叫他舅舅。

“敏敏,你还好吗?”

还没等秋修敏回风兰,忽而又见这河面飘来一盏河灯,见灯还有些许与兔相似。烛火照亮了整个纸面,真如一活跃的小兔在河流处游水般。

街市。

不仅如此,皇上还拨了一个丫鬟与容哥儿,而没变的是,他依旧对容哥儿不闻不问,太后与皇后不得探望。

“父亲,我没事的。”还好今日有赵听南在,又加上即使换衣,喝了姜汤,她倒没怎么难受。可现下,忽然又开始咳嗽,“咳、咳!”

看来,他们将会很久才会再见。秋修敏此时只希望皇后能对他好些,容哥儿毕竟是她的侄儿。

但是媚眼瞥到身旁的卫峻,依旧是笑意盈盈般,似乎丝毫没有不满之意。

第30章

赵听南行在青石板的路上,想着方才自己竟然凭借着那句话,差点有种错觉,是她敏敏回来了。

“安大小姐该是会自救吧,若是没有本都督多管闲事,怕是也能存活。”凤眸中带着些许打探,他的视线就落在安毓的身上,想见她有何反应。

“见过亲王。”林晋渊倒也不在意,听出周乐清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虽说有些好奇,可他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便离开了。

第27章

今日秋修敏穿了件长春色瑞锦花纹长袄儿,下面是鹅黄罗缎裙,裙襕处用金线绣着飞天纹。

卫瑄见都督不要自己管此事,他也只能是作罢,又瞧见安毓在旁,便唤了她一声,让她与自己去看戏。

“抱日,此事莫要再提。”

“表妹,我们三人去楼上坐去。我早已让小二为我们留下一桌,那里看戏最好。”周乐清一边拉扯着卫瑄,一边向身后的表妹说道。

其实赵听南看出了,那人并无伤卫瑄之意,若是说要伤他,倒不如说是在故意逗他,鞭子哪里有打着他的意思。

谁敢笑话?

过了一日。

见杏枝脸上带着笑,圆溜溜的眼睛弯得如月牙般,忽地又听得她抱怨道:“这帮没良心的,竟也不说帮我一把!”

“我却不知了,亲王找那丫鬟何事?若是有急事,我可为亲王去寻寻。”

都督之话没有明晰,可墨砚知都督也顾及到安毓为安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便作揖寻安毓去了。

抬眼瞧去,秋修敏才发觉方才那站着的槅窗边的一旁有一桃木香几,青白釉海棠式花盆放之于上。她想,若是以十月秋菊栽种,也许颇有一番清雅意味。

第18章

赵听南没有搭话,忽见楠木香几摆放着一黑釉胆瓶,体型修长,本该盛放的木芙蓉,此刻在瓶中却已衰败。

“叶若云,你摔我玉镯,又在我府中行凶,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卫瑄想起那丫鬟,可不就是他觉着与凝雪像着之人。

皇兄?

已过月门,秋修敏一入眼便是那地上的人儿,那张脸上血迹斑斑,细看去眉眼间却像极了一人。

玉丸于口中,徐徐而化之,所化之处,清凉却又如暖流般缓过。

又想来安毓那如瓷般的孱弱,少许些水湿了片衣角,倒是能使她觉得如此头痛剧烈。由此,秋修敏想着自己若是想少受些病痛,日后定是得多加注意。

都知卫瑄嫌女子聒噪的很,而偏偏此次宴会,皇上还指明要这几位大臣携家眷而来。且打着恭亲王府冷清的幌子,卫瑄哪里乐意得,若是乐意也不见得恭亲王府连丫鬟都没几个。

叶若云见到坐在案几旁的安毓,浮现脸上的喜意瞬间去了七分。她也不是不晓得,这等宴会,安国公府怎可不来,但见到安毓时,心中的不悦终究还是没有藏住。

与二十五六的赵听南来说,卫峻也不过是比他长那么十岁左右,正值盛年。棱角分明,眉宇间又透着帝王相该有的英气。而那一双细长的瑞凤眼,眼角浅浅翘起,却又有几分魅人的意味。与那脸若冰霜的赵听南相比,他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抱日这时才注意到安毓的存在,见那小姐样貌,心里暗暗叹道,世间可有如此真真娇美之人?忽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不不不,这在他心中还是只能排第二而已,第一绝对是少爷心心念念的人。

秋修敏无聊得紧,拨动着那白皙柔嫩的玉指,杏眸低垂在方桌上。她叫风兰去陪杏枝买东西去了,到时她在这里等她们便可。

安老夫人知安毓身子不好,又见方才那差不多八分满的水全泻在衣裙上,已湿了大块,赶紧叫丫鬟们先带安毓回去换衣裳。

“那女大夫也不肯透露姓名,救了人便离开了。我们想去道谢,她也没有给我们住址。”秋修敏想着,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师父,但又不确定。听到安老夫人说不知姓名,她倒是心里有些失望。

一男子身材颀长,怀里抱着一只雪白毛绒兔,半寐在黑漆花梨木罗汉床,姿态清雅,温润如玉。他腰间还别着一块玉佩,墨玉上刻着细腻的缠枝卷叶纹,中间的林字包裹着一层鎏金。

杏枝和风兰早就站了起来,忙去看着自家小姐是否被那茶水烫伤。虽春香放下的茶盏旁,已有少许茶水洒在地板上,但万幸的是,秋修敏并没有被烫着。

柔和的视线停驻在卖着小馄饨的摊子上,摊主围着青布围裙,拿着擀面杖忙活着,而他身旁的妻子用棉巾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那人没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块青白玉令牌,上面明晃晃的赵字让小兵一惊,立马给他让出了道。

“可还要?”秋修敏见那碗空空如也,但卫瑄喉结微动,像是还没喝够。果然,听了她那话,点了点头。

此时还没等安毓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安毓的体质真真不是一般的柔弱,自从那日之后,她便休养了半个月。前几日,还没什么精神头,后来养着养着便好了不少。安老夫人和安国公每日都来看她,也和她说了些体己话。这半月,也有不少的亲戚过来看望她,不过她都记得不太清了。

秋修敏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怕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都是那该死的混账李令!”杏枝拿出手帕为安毓擦汗,一边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那个李令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