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侍听了这话,赶紧把银子递给了唐大夫,并连声道谢。

没多会儿随侍就回来了,杨一善见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丢下句“好好照看你家姑娘”便下楼了。

杨一善掀开帘子,盯着江行的后脑勺看了会儿,终是笑了,“好,以后便交给你”。

“什么买卖?”,王老板倒是很有兴趣。

上梁的吉日虽然赶上了,可杨一善已经有些不太信那本老黄历了。她甚至暗想,当初要是找孙逸仙算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前那档子倒霉事了。所以她琢磨着开张这种大日子还是去找孙逸仙算算吧。她便备了些秋茶,带了十两银子去了水城。她一个人骑马去的,这些天异乡安的家具虽说搬进去了,可院子还没整好,还有一堆的杂事,她便将江行留在异乡安跟着吴量打杂。

“姑娘,怎么样?”,吴量迎上来问了句。

“若是旁人我或许真就不记得了,可王妃这样的容貌,万里难挑其一。见了以后,就是想忘都忘不掉”。杨一善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旧清亮赤忱,哄地王妃十分开心。王妃心道,“杨成幸好生的是个女儿,这要是个儿子,那还得了”。王妃又有些遗憾,自己怎就没生个说话讨喜的女儿。

这眼见着就要收工了,又闹出这样大的事。杨一善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把陈师傅叫过来臭骂一顿。可骂了又有什么用?她拳着手,咬着指头想了想眼下。那孙师傅看着,应该不会伤到性命,可就怕伤着脊背。要是把脊背摔坏了,怕是要瘫上一辈子,那他整个人便毁了。

江行已经把马车备好,杨一善手里拿着块饼,嘴里还叼着一块,利索的上了马车。她今日又起迟了,吴量已经去了异乡安,江行也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别去了,随她睡会儿吧,最近累着了”。年红刚起身,又被吴量给叫住了。吴量想,“杨一昨晚估计琢磨魏先行的事了,肯定没睡好,这会儿定不想起。这样也好,早想清楚了,早把这事断了”。

杨一善拖了个凳子过来,蔫头耷脑的坐在边上。看着他道,“唉,我刚刚去了魏家,被魏夫人软言软语地轰了出来。我心里难受,我想去钓鱼”,杨一善半真半假的说道。

李盛岩听见声音,撩开马车侧面的帘子朝外头看了看。便见一个姑娘,青伞下着一席红裙。这会儿弯着腰,那斜斜的雨便落在她飘起的裙角,远远看着婀娜静妙。

☆、妄念

杨一善并不想去,孙逸仙住在水城的大山里,一来一回要花上很多时间。“我明日得去把异乡安的牌匾定下”。异乡安这个名字是杨一善今天刚取的,所以牌匾还没来得及做。不过这类小事,其实交给吴量便成。

“怎么能不去听风院?母妃每年的生辰,我都陪着她一道用的晚饭”。李盛岩小心翼翼地把青牙刀收了起来,“对了李渔,你把下午的事同我说遍,我之前被撞了脑袋有些记不清了”。

杨一善游泳本就是个半吊子,此时又十分惊慌,不知道省着点力气。还没游到塘中央,就没了劲。最后还是被府里的家丁打捞上来的。

李盛岩换好衣裳,武戏也正好唱完。他便拿着长|枪准备上去。可不曾想,竟被那唱武戏地撞个正着。

“试都没试,你怎么就知道使不得。等这场耍完了,你就把那驯兽师和老虎一起送到王府去。我明日试试,若是真的行不通,再把他们还回来”。李盛岩此刻,语气已经略有不善。

准备工作做好,杨一善同大伙儿先简单吃了晚饭。待收拾好,慢慢就有食客上了门。一般的食客自有伙计小二招呼,可有些相熟的掌柜老板,杨一善还是要上去打打招呼。“江行,你记住这些人。以后张掌柜不在的时候,你就帮着招呼”。

这事换做旁人,怕是要被吓得不轻。可李盛岩却从不惧什么牛鬼蛇神。他以前觉着这些都是编出来吓唬孩子的故事,现在觉着即便这世上真有什么鬼怪,那也是些怕人、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为何非得鬼鬼祟祟附在他身上,而不大大方方的来同他见见。他回想了下李渔的话,心道,“这怕还是个没有骨头的胆小鬼,父王不过打了一巴掌他便忙不迭认错。以后还是防着它些,省得叫它败坏了我的名声”。

忠王以为今天少不得要和这孽障吵上一顿,可不想李盛岩竟一反常态服了软。他仔细看了李盛岩两眼,竟看出一些乖巧的意思。他这般乖顺,忠王的气倒更不顺了。忠王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将这孽障教训一顿,好叫他长些记性,这会儿倒是不好动手了。“好,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忠王坐了刚刚李盛岩坐的椅子。

“是,小的姓杨”。

“会骑马吗?”

“嗯。爷,您既是要找她绣花,何必费这许多周折,直接请上门来便成。我还以为您看上她了”。李渔想着下个月便是王妃生辰,世子爷许是要给王妃备份礼。

杨一善喝了药躺在床上还是有些迷糊,她伸出手拉着年氏衣袖,小声嗫嚅着,“年婶,别走,我害怕。晚上别走,我害怕”。

五日前杨一善的酒楼绕余香,出了件大事,死了个人。

秦远猎了六只兔子,两只野鸡,这山上的兔子果真是不少。代宏和秦亮也没叫大家等太久,约莫半刻钟的样子,两人就回来了。除了兔子、野鸡,代宏竟猎了头狼!那狼的脖子上还穿着根箭,代宏倒是好箭法。

“秦二公子,你怎么猎了头羊回来?”,说话的是代青,她指着秦亮马上的羊问了句。

“别提了,我和代宏走到西边山上的时候,就见那狼正要往这羊身上扑。我一时情急,没拿捏好准头就把箭射了出去。这狼没射到,倒是把人家的羊给射死了。我本想着赔主人家一些银钱,可找了半天也没见着这放羊的在哪。我又想把这头死羊留下,可又怕那血腥味再勾些其他的狼来,便只好带了回来”。刚刚就是为了找这羊的主人,两人才来的晚了些。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要不是我们,这羊也要被狼叼走”。代宏说话间,翻身下了马。他想看看其他人都猎到了些什么。

“我刚刚在西边山坡那,看见了个半大的孩子,窝在石头堆里睡觉呢。他想必就是那羊的主人”。杨一善招招手,把李渔叫了过来,“那边坡上有一处石头堆,有两块立着的石头一眼便能瞧见,那孩子就睡在那两块石头之间。你去将他叫醒,带过来”。这闲事杨一善本是不想管的,毕竟她不是世子本人,还是尽量低调些好,可她有些担心那孩子。

李渔十分奇怪地看了李盛岩一眼,心里打起鼓来。这类小事他们家世子平常是听都懒得听的,更不会去管。如今这位怕怕是又换了人。李渔的寒毛立时炸了起来,这么好的太阳这鬼竟然都能出来胡闹,实在是无法无天!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敢伸张,只得应了声是,骑着马,找那放羊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稍微有一点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