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鸢儿初回京城,许久未见殿下了,今日便想来陪殿下说说话儿,”林鸢行了礼,坐到丫鬟端上来的绣墩上。

球球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柳轻,最终还是扑闪着小翅膀飞出了休息室。

阿翎看着他一副诚恳的模样,心里笑了笑,站起来道:

霜雪忽然打了个寒颤,随后勃然大怒:

胡闹了小半个月后,婚礼终于在某人的催促监督下筹备完成。准新郎头一天搬出了阿翎的房间,美其名曰“遵循古礼”。

“阿翎!”

“阿翎阿翎”

说不出苦涩还是甜蜜的一声轻叹让想要摆脱怀抱的阿翎分了神,静静地倚在温暖宽阔的怀中,不知在想什么。

早在深渊魔尊来之前,城主寒飞便接到了消息,下令疏散城中百姓和低阶修士,只留下寒家众人与城中的高阶修士共同御敌。

“所以啊,你不要以为男主现在喜欢你带你走就是真爱了,他有那么多后宫,说不定哪天就看上别人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阿翎眼神闪了闪,躲开异常耀眼的秦为,冷漠道:

秦为赶紧侧头躲开,一边又紧张兮兮的去看阿翎,阿翎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有些泄气。

“啧啧啧竟然还有个绝色”

“小妹昆仑宗霜雪,今日多谢各位道友割爱了。”

阿翎皱眉的模样让秦为误以为是被刚才那个纨绔吓到了,遂关心道。

柳轻,现在应该叫阿翎了,阿翎想了想,不太确定道:

球球喜滋滋的打开工作舱,以平时做任务十倍的速度按下度假区选项,然后点进“快速开始”,绝不给柳轻反悔的机会。

林鸢语笑嫣嫣的请了安,也不管萧珩的冷脸,自然而然的上去接了他的外袍,又亲手沏了茶来,“臣妾方才进宫,预备的不齐全,若是怠慢了陛下,陛下可别怪罪臣妾才是。”

萧珩有些僵硬的端着茶,他见过林鸢目中无人的,也见过她楚楚可怜的虚伪姿态,还见过她侃侃而谈自信骄傲的模样,却从来没见过如此俏丽可人的林鸢。

“朕不怪罪你,”萧珩放下茶,脸色冷的掉渣:“但你别忘了,朕准许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是,臣妾都记得,”林鸢福了福身,笑意不减:“陛下一路过来辛苦了吧,臣妾命人备下了晚膳,都是臣妾在家时爱吃的,陛下尝尝如何?”

细雪早得了林鸢的示下,这会儿端着酒菜就出来了。

萧珩看着林鸢没说话,林鸢却指着一碟子香菇菜心道:

“先帝薨逝,陛下定然伤心至极,臣妾听闻您这半个多月来茶饭不思,日日思念先帝,孝心实在令人感动,先帝在天有灵,定会托梦给陛下,为陛下指点迷津,扫除烦忧”

萧珩眼神一顿,目露深思。

林鸢又笑:“父母仙逝,为人子女者当守二十七月孝,天子则以二十七日代之,想来以陛下对先帝的孝心,这二十七日远远不足以寄托陛下的哀思,只是您也不能为了孝心耽误正事,真是两头为难。”

“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萧珩挑眉看着林鸢,还以为这女人要借故拖延拿乔,没想到一进宫就开始献计了。

“倒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恐怕要委屈陛下了,”林鸢夹了一筷子菜心放入萧珩的碗中。

“但说无妨,”萧珩也不矫情,夹起菜心吃了下去。

“奉恩殿乃天子斋戒之地,陛下已得先帝托梦,何不每夜入奉恩殿茹素斋戒,如此一来,既能告慰先帝之灵,又能为天下作表率。”

林鸢点到即止,默默地退到后面,静待皇帝沉思。

萧珩心领神会,林鸢此计以孝为谋,看似怀念先帝,其实是做给郭氏一党看的,他为先帝极尽人子之孝道,一来于名声有大益,二来也可将郭太后一军,不受宠的儿子都能得到先帝托梦,郭氏与先帝夫妻几十年,又怎么能不被先帝挂念呢。

一顿晚膳静悄悄的用完了,萧珩虽然不是和颜悦色,但也不再放冷气,用罢膳后便起驾去了奉恩殿。

送走圣驾,细雨扶着林鸢回房休息,不解问道:“才人为何不趁机留陛下过夜,陛下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来芳华阁呢。”

“慌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林鸢别有深意的说道,皇帝短时间内是不会从奉恩殿出来了,就算出来也是上朝处理政事,最多再去万福宫表演母慈子孝,不可能留宿在妃嫔宫里。

翌日早朝,皇帝对满朝文武大肆追忆先帝,顺便带出先帝托梦一事,为了怀念先帝,他决定在不影响朝政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延长孝期,并入奉恩殿为先帝吃斋念佛。大臣们虽疑惑皇帝的神来之举,但孝字当头,众人都按下疑虑,齐齐赞皇帝至诚至孝,不愧为天子。

萧珩很满意,下了朝去给郭太后请安时居然破天荒的笑了:

“母后万安,儿子昨夜梦到父皇,父皇交代儿子一定要孝顺母后,还跟儿子说他也叮嘱了您,让您把儿子当作悯王兄一般对待,切不可生分,不知父皇是否也是这般跟您说的?”

郭太后已发了通脾气,此时又被皇帝当面提出来,拉着脸皮笑肉不笑道:“自然,先帝与哀家夫妻情深,哀家也是夜夜梦见先帝”

“儿子听说,仙逝之人入梦,乃是心愿未尽仍有牵挂之故,儿子初登大位,尚有许多不足之处,故而父皇流连不肯去,却不知母后您这里父皇为何也放不下?”

萧珩笑意稍敛,紧接着又道:“儿子入奉恩殿,一方面是为了祭奠父皇,另一方面也是想让父皇走得放心,不如母后也念几卷经文给父皇,也好让父皇安心的去。”

郭太后骑虎难下,咬牙道:“自当如此。”

“母后为父皇祈福已是伤心伤神,儿子不忍您再添劳累,正好李氏病愈,不如让她来帮着您料理后宫。”

宫权本来该在李皇后手里,但她入宫当日就被郭太后召去,以不熟悉宫规的名义拘在万福宫里学规矩,又被郭太后暗中挤兑磋磨,没两日便害了病,卧床到这几天才渐渐好起来。

“皇帝言之有理,哀家稍后便让人去皇后宫里,”郭太后暗露不屑,就李氏那个脑子,宫权暂时给她又有何妨,她且等着看笑话便是。

萧珩也知道李皇后不是掌权的料,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对名义上的母子俩虚情假意的互相恶心一番,萧珩口称前朝有事,先行告退。

郭太后厌恶的盯着他的背影,对一旁的许嬷嬷道:“你去打听打听,皇帝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许嬷嬷躬身道:“奴婢已问过了,陛下身边并无别人,只多了”

“林鸢,”郭太后面色阴狠:“枉费哀家疼爱她这么多年,谁成想竟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太后娘娘息怒,要不要奴婢去叫她问一问,也省得娘娘误会了她,”许嬷嬷垂手而立,等待着主子示下。

“去,叫她滚来见我。”

半刻钟后,林鸢跟着许嬷嬷来到万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