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调头冲向与大门相反的方向就想穿墙跑出去。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赶紧向后退,那男人手中甩出一根链子绕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拖,奇颖就摔了过去。

那年轻女人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在网上布?”她打量两眼周蒙溪,说了句:“你好像周星驰啊!”

周蒙溪条件反射地打个激灵,抱月朔?这么冷的天,将近零度,去抱一个比冰块还冷一身阴煞之气的月朔?她觉得她去抱月朔的下场就是有命抱没命活。周蒙溪果断地装作没有听到。

“哈哈哈哈!”“大哥”仰头大笑,雄浑的声音露出的霸气震得在场众“人”胸腔嗡鸣如钟鼓齐响引起的共震。笑完后,说道:“也罢,人各有志不勉强,但你记住,本尊这里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即使天下不容你,我这里总还有你的立足处。”

那两人对视一眼,挥着手里的兵器朝月朔冲过去。

那女孩子看到周蒙溪,“啊”地惊叫一声,捂住嘴,惊诧地看向月朔。

周蒙溪仰起脖子声嘶力竭地喊:“月朔,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周蒙溪抿抿嘴,翻过名片一看,那狐狸精居然是总经理,叫“胡依依”。她还真没法把“依依”二字跟那狐狸的长相联系到一块儿,再一看名片介绍,哪是什么公司呀,就是养殖场,还专门养鸡的。“不去。”她把名片一揉,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小时候在乡下长大,鸡有多脏她是知道的,随地拉屎,弄得到处都脏。

月朔回头扫她一眼,冷冷地点下头,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周蒙溪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你又不会害我。”相处这么多天,月朔是怎么样的,她多少摸出一些底细来。

周蒙溪推开门,不等她开灯就看到床上身着一个全身着皓月般冷光的女人。她心说“难道月朔都不出门的吗?”月朔没理她,她也不敢主动去找月朔搭讪,开灯后就闷头下厨给自己弄吃的。

那女人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递过去,说:“你把这个戴上。”

“哈啾!”周蒙溪打个喷嚏,吓得赶紧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那女人缓缓转身。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惊骇地望着那女人。

周蒙溪凑过去点,那中年男人细细地看了看周蒙溪的面相,身后向后一仰,脸色有点变,他问:“你是不是惹到啥子了?”

吴莉忙到快到十一点总算把工作做完,送进陈总的办公室后来到周蒙溪的跟前说:“小蒙,走,下班了,我请你吃宵夜哈,你以后莫吓我了。”

三年后

作业不多,周蒙溪很快就把作业写好,她无聊,趴在门缝里往外瞅,还没有看清楚外面就被灌进来看风沙吹进眼睛,她赶紧捂住眼睛直揉。

那几座老坟和学校旁边的一个大坟一样,每年都涨,没有人堆坟,坟包还是一年比一年大,并且涨得十分明显。那时的孩子不信鬼神,也不知道什么是怕,说去就去,跑到坟包上去找蟋蟀。周蒙溪看到坟上有一个洞,直径近三厘米,以为里面有“蛐蛐”就开始扒,土太硬,用棍子撬,没撬开多少土。旁边的大孩子让她别撬,说那是坟,别大人看到了要挨骂。她想想不甘心,又拿来根棍子往里面捅了几下,结果,那不大的洞,地下桶进去一两尺深才探到底。

那民办幼儿园是栋两层老房子,落在敬老院的院子里。一楼是门面,二楼是幼儿园,后面是院落,一排上百年的老房子里住着一些犹如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幼儿园小楼对面有一片小池塘,池水幽绿幽绿的,池塘靠近公路,公路边上有鱼贩子摆摊卖鱼。池塘的一侧是镇医院,在镇医院与池塘之间,有一片小竹林。郁郁葱葱,又似笼罩着什么。

“她被黑白无常抓走了。”周蒙溪还是那句话。

宁馨摇头,说:“荒谬!骗人!这世界怎么会有黑白无常?”

“有鬼魂为什么就不能有黑白无常?如果没有黑白无常拘魂,那不是满大街都是鬼了吗?”周蒙溪大声应着,却不敢去看宁馨的眼睛。死别的痛苦,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宁馨颤栗着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蒙溪,你别骗我!我求你别骗我!你告诉我奇颖去了哪里?我求你老实地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她满脸慌乱,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外溢。“她说过,她死了也要守着我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抓住周蒙溪,说:“你不是活僵尸吗?你不是不是人吗?为什么黑白无常不拘你?周蒙溪,你这个骗子,你说谎骗人!”

周蒙溪无言以对。她默默地看着几近崩溃的宁馨。人都是这样,只愿意去听自己愿意听到的,真话太残忍,接受不了、不愿意去接受。

宁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她是不是真被黑白无常拘走了?”脸上流露出凄厉的绝决。

周蒙溪点头。

宁馨起身,扭头就走。

周蒙溪跪坐在地上看着宁馨逐渐走远的背影心绪繁杂。宁馨与那只叫奇颖相处的情形犹在眼前,她们的感情一定很好,一定爱得很深。可如今,爱还在,人却阴阳两相隔。她失落地在地上跪坐着一会儿,缓缓地爬起来,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她出了地下通道,走出去没多远,就见到很多人远远地围成一圈,警笛声长鸣,有几辆警车飞行来?

生什么事了?周蒙溪慢慢地朝人群方向走过去,当她挤过人群,赫然看到宁馨七窍流血地俯趴在一辆黑色轿车上,那轿车顶被她压得变了形——

“太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跳楼——”

“我的车啊,我新买不到一个月的宝马啊——他妈的,你死也挑个地方啊——”

寒意侵透周蒙溪的全身,她站在车子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宁馨,周身上下不停地哆嗦。

“警察来了。”

“让开,让开,都让开——”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退远点。”

“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有警察去拉周蒙溪,跟着看出周蒙溪的异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周蒙溪喃喃念叨句:“是我害死她的。”她转身,哆嗦着朝外走,没走出两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她翻身坐在地上,冲宁馨喊道:“生死相随很了不起吗?跳楼很帅吗?你死得好干脆啊!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吗?我说有黑白无常拘魂你就信啊?”

旁边的警察听到周蒙溪这么喊,敏锐的感觉到周蒙溪跟这女人的死有关。

“你认识死者吗?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周蒙溪瘫坐在地上,看到一缕轻烟从宁馨的头顶上飘出来,这缕轻烟呈白色还交着一丝丝彩色,就像一缕一缕不同颜色的丝烟缠绕在烟雾里。那是人的魂吗?

周蒙溪被警察带去警局送去班房蹲了一夜。

第二天警察审她,周蒙溪告诉警察,有一个与宁馨感情很深的人过世了,而宁馨因为与那人感情太深太牵挂,所以一直不肯接受那事实,一直幻想着那人还活着。她不想宁馨继续这样,就告诉宁馨有黑白无常,说有黑白无常把她朋友拘走了。宁馨看不到她朋友就觉得她说的是真的,然后跳楼了。

警察勘察过现场,也了解过宁馨的一些情况,宁馨的情况和周蒙溪说的基本相符,这事情的责任落不到周蒙溪的头上,就把她放了。

周蒙溪签完字,按完手印,刚走出大楼,还没有走出院子,突然后面有两个人追上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拳打脚踢。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哭着又扑到她身上对她又抓又打,哭着让她还她的女儿。周蒙溪抱头缩在地上,忍着身上的拳脚,不啃声,只是流泪。不是疼,她有一定的修为,有真气护体,他们的拳脚伤不到她。她是在心里憋着太多说不出的苦和难受,这几个月的经历,这几天的经历——世事无常、生死难料,活在人世间经受着太多太多的苦难。

有人上来把打人的人拉开了,有人把周蒙溪扶了起来。周蒙溪站不稳,又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不吭声只落泪。她仰起头看着那哭得肝肠寸断和旁边气愤交加被人拉住还要扑上来的几个男人,他们被拉住动不了手便动口,冲周蒙溪破口大骂。

周蒙溪看着他们的怨怒愤恨,突然“呵呵”地笑出声。好笑,很好笑。如看戏剧般看着眼前这幕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剧目。

“你还笑!”一个中年男人挣开拖住他的民警,冲上去一脚踹在周蒙溪的胸口上。

周蒙溪结结实实地接下这一脚,然后爬起来,拍拍胸口上的鞋印子朝外走,她边走边大声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五阴盛!”她转身,定定地看着他们,朗声说:“可我已经不再是人!”展开双臂,运转体内玄功,真气流转,双脚离地悬空而起,在距地面约六十公分高处停下,勾起嘴角,“呵”地哼笑一声,落回地上,掌中劲起击出卷起一股风托着她的身体借助这股劲风的力道一跃纵出去五六米远,再几个起落,越过警察局前门院子,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