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墨冷笑道:“看看,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她就已经开始说我的是非了。夫君,我看那孩子我还是不要为好,到时候养得成才还好,要是不成材那不就是我的大错了么,桑姨娘不会恨得扒了我的皮,挖了我的心。”
杜青墨双手紧紧的合着露出里面一角红色,那是她今年收到的喜包。难得的好心情让她的眼神被那天地间的艳色给衬托得晶亮,她笑道:“要是一生都这么平安喜乐的度过多好。”
杜青墨看着屋檐下苍老夫人被苍嶙山劝着回屋的情景,锁着眉:“事情真是这么简单?”
杜青墨站起身来,抹干净残留的泪意,“去哪里?”
桑依依使劲推开6公子:“你先走,到时候我去找你。”
“当然是给你看。”
屋内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也没有再点香,因为用了药膏,屋里倒是弥漫着一股子药味,这下就算有了血腥气也属正常。
杜青墨端起茶盏漱口,眼眸却从指缝中瞄了过去。
桑依依轻声啜泣,一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臂膀,一手居然主动的去解开他的腰带。6公子阻止了她,她索性弯下身去,撩起他的衣摆,将头埋入其内。
他说:“还不是时候。”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孤独。
杜青墨微偏着头,望向主院的方向:“的确是‘心爱之物’,所以我才要物尽其用。去吧,别让人瞧出了端倪。一定要把老夫人引出苍家,离开越久越好。”
桑依依肯定自己还在做梦,是一个虚幻而缥缈的美梦。
她独自坐了半个多时辰,依然没有等到苍嶙山。她让丫鬟打听过了,最近这段时日,苍嶙山喜欢来水榭喝茶。
萧无慎。
苍嶙山一愣,怀疑的望着她。
萧无慎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咂咂嘴:“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将美人让给我的话,我不介意与你再桃园结义一回。”
桑依依一愣,猛地将小丫头推开。小丫头本来站立不稳,背后是书房门,桑依依这么一推,小丫头就咕噜噜的滚了进去。
苍嶙山越厌恶:“你自己说要娶她进门,这会子装什么可怜。给我抬起头来。”
杜青墨低头,整理衣袖。啊,袖口的银线竹叶绣得很精细。
杜青墨想要转身,萧无慎已经耳语提醒:“不要动,有人在。”
杜老爷回头看了房内的妻儿:“太子的意思老夫明白。今日之后,老夫定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杜青墨闷哼一声,目光越过苍嶙山望向帐顶。红色的帷幔,鸳鸯交颈的画面像是一种讽刺。她的手臂无力的分在两边,指背在柔软的床单上摩擦着,破碎的布条,僵硬的玉枕,散落的金钗,还有指环上那血玉的红宝石。
他猛地在捶打着桌子,茶壶茶杯出脆弱的响声,在静谧的屋内意外的震荡得耳膜懵。
杜青墨倒是毫无所觉一般。这么一点痛,哪里比得过死之前那一场熊熊烈火的滋味,只道:“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只管把今日所见所闻一点不差的说出去。”
杜青墨咬着唇瓣道:“婆婆也……也想要我死么?”
苍嶙山稍微用力,看着杜青墨被动的高扬起头,下颌娇嫩的肌肤着红,可那双眼还固执的,明摆着醒悟过来的巨大恨意回视着他。
自从她说可以给她一个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单独一人出现在杜青墨面前过,总是带着贴身丫鬟,要么就是拉着伍姑娘一起。
杜青墨手中的狼毫笔最后一个收势,在宣纸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这才抬起头来,平静的问:“你想好了?”
焦氏站在书桌对面,低声道:“是。”
杜青墨随手将毛笔丢在笔洗里面搅动了几圈,旁边的紫茶奉上巾帕擦了手,又重新洗了脸,对紫丹道:“把这字裱起来。”
自己一人拐去了偏厅,焦氏跟在她道:“只是,我还有一点担忧。”
杜青墨落座,端着茶,笑道:“说吧。”
焦氏忐忑的问:“若我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杜青墨一愣,茶水也不喝了,颇有点责怪地问焦氏:“难道你以为我是重男轻女之人?”
焦氏立即摇头。
杜青墨继续道:“不管你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都会是苍家的孙子辈,以后会继承苍家的产业,这一点你毋须质疑。”
焦氏沉凝了一会儿:“那桑姨娘的儿子……”
杜青墨打断她道:“兴许她生的也是女儿。不管她生了什么,哪怕是一个怪物,那也不会与你有干系,也不会影响你的孩子在苍家的地位。”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保证了。
焦氏仔细的把这些话在心里反复嚼烂了几遍,再与这些日子自己的猜想融合,恍然大悟:“难道桑姨娘的孩子会出意外?少夫人你给我的药丸该不会是……”
“你放心,我不会残害孩子。那的确是保胎的药丸。”杜青墨从一边的小柜里拿出个药瓶递送给焦氏,“这东西无色无味,倒入苍嶙山喝的茶水里面,当夜即与他交欢。记住,为了保证能够怀上,你最好多痴缠他几次。若是一个多月后没有消息,我再给你一瓶你再试试。”
瓶子是普通的青花瓷,放在掌心冰凉,摇晃一下可以感觉出里面的液体有多凝厚。
焦氏双手握紧了它,听着杜青墨最后的嘱咐:“你的时间只有这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算给他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了。”
焦氏脸色一瞬间的尴尬,“我还以为少夫人不知道。”她顿了顿,“其实从那次温泉山庄回来后,夫君似乎就有些不得‘力’。开始我以为是他在温泉山庄操劳过度,缓一缓,再多吃几次补药就好。桑姨娘怀孕,他大多时候是歇在了我的屋子里,前两月还看不出,之后他兴致似乎少了些。
三个月后我又听人说,那狐媚子居然在有孕期间还勾引夫君上榻,勇猛非凡得闹得整个院子里其他人一夜没合眼,我就觉得蹊跷。
前些日子桑姨娘病了,我特意去她屋子里瞧了瞧,一瞧就瞧出了名堂。”
杜青墨哦了声。
焦氏移步到了她耳边,“桑姨娘屋子里点过鸳鸯香,只要男子进去就会忍不住情动。闻得越多,男子就越难以泄精越持久也越依赖它,自然而然的在她屋子里逗留。只是那东西用得多了,沉淀在体内凝结成了毒,长年累月下来男子难有子嗣。”
杜青墨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这东西是青楼里面的女子才用,也用得不多,因为太霸道太厉害了,嬷嬷们怕出事故,故而只会在女子的初夜才点。初夜之后,女子就算再懊悔,身子也已经败了,自然而然的比以前更为顺从。就算是我,也只用过一回而已。”焦氏想了想,又道,“我琢磨着那东西桑姨娘也是最近才用。”
后院里的规矩,若是有女子怀了身孕,当主母的自然会让其他的妾室伺候夫君,再不济也会把自己的丫鬟送给夫君以便将人困在自己屋里。杜青墨有焦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丫鬟去给苍嶙山糟蹋。想起那日桑姨娘的丫鬟叫唤得声嘶力竭,想必早就得了‘好处’,否则也不会替桑依依出头。
杜青墨在温泉山庄的那一场,加上焦氏的各种花招,最后桑依依的断子绝孙香,不知道苍嶙山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杜青墨叹了一声,拍了拍焦氏的手:“那你的度得快些了。”
正巧丫鬟们送来了刚刚裱好的字展在两人面前,杜青墨指了它:“送给你吧。”
焦氏转头,只看到四个白底黑字———难得糊涂。
焦氏的确是个有决断的女子,一旦做了决定,当夜就用上了。据八卦小丫鬟的勤加打探,这一夜晚饭后苍嶙山就被焦氏拐去了自己的院子,一直折腾到了半夜。第二日累得连兵营都没有去成,歇息了整个白日,晚上还是没有出来。
一个半月后,焦氏也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三个女人一台戏,苍嶙山这个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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