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果然是真假难辨啊……

春桃“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抖:“皇后娘娘,贱婢知罪,贱婢再去倒一杯茶来……”

皇后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看着僵硬了的萧月,笑叹:“月儿快起,是本宫疏忽了。”

萧月只觉头顶上那些金钗步摇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咬咬牙,对那个小丫头问:“皇子殿下呢?”

她已不记得是怎样回到皇子妃的桂园的,只记得齐诺轩那阴狠的眼神,那凶猛的撞击,还有那透自骨子里的浓浓恨意。

萧月闭上眼睛,苦于受制屈辱却无法挣脱。有一刹那,她竟后悔没有修练武功。

宾客婢仆原来或有鄙夷,或有怜悯,或有唏嘘,此刻都化作了浅浅的佩服之意。

轿子蓦地被放下,轿子外的晓璃扶着萧月下了轿,往那看不见的黑暗走去。

李丞相面不改容,只是那双狐狸眼里多了一丝怜悯。

听府中婢仆说过,太子早夭后明宗没有再立太子,她的狐狸干爹是二皇子一党的,和支持三皇子的一党针锋相对多年,水火不容。为何,他却要把她“哑嫁”给朝野之争上的敌人?

萧月知他打的是心理战,为的是让她充满恐惧,再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远远的瞧见亭中坐着一人,月白长袍,竟像大师兄,那身影却是比大师兄的孱弱得多。

丞相夫人猛地扯了一下萧月的手,拉着她跪了下去。

爹爹?她萧月只认前世的义父一人,怎可随便认人作父?

李夫人眉头一皱,嘴边的笑容仍是没有动过一分一毫。“这是相爷派来伺候小姐的婢女,晓蝶、晓璃,好好伺候小姐吧。”

萧月一惊,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怎样也甩不了。想不到那李丞相一脸儒生样儿,武功竟在她定气初期之上。

就算是面对齐轩的背叛,她也没有流下一滴泪,现在却是泪流不点。难道是身体变小了,竟会流泪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君载临颓然坐下。

李丞相停下了摇动的折扇,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萧月望去,只见一人约四十岁,身穿和谷内男丁同色的月白袍子,略见斑白的髻一丝不苟的挽起,用一根银簪子固定住。但见他笑容潇然,人虽已达四旬满身仍散着双十书生的潇洒气质,从容不迫,彬彬有礼。

她多么想告诉他,君哥哥,小月儿已经二十七岁了。

只是,她这次是豁出去了。她必须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她必须让他知道,欺骗自己的感情,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一)大师兄

心里,只有更深的自责与恐慌。他的内力武功,竟比大师兄还要高。

在他面前,前世那些不含内力只凭巧招的“杀手十二招”什么的,顶多只是花拳绣腿。

齐诺轩步步紧逼,一掌挥出,萧月只觉一股异常强劲的气流袭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