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筝是萧贵君娘家那边的人,与大皇女是表亲关系,两人的办事风格一柔一刚,配合默契,是兵部的两个年轻而有为的官员。

裴正碎碎念着她们前不久勇闯敌穴的英勇表现怎么说也是立了一个大功吧,但除了回到青国那日被老王爷召见了一回,此后便没了下文。

这源于先前的几件事情:葛副将被控制、从而导致重要情报外泄岑国,军医院对草药没有全面的了解从而炼制出有毒的神力丸,士兵对神力丸的大力追捧没有引起有关将领及时的警觉,对相邻热尔族和岑国的情报掌握太少以致被动挨打、甚至险些因对五万护京军的毫无察觉而让她们一举攻破青国。

五万水狼军被杀,五万护京军一半被杀一半被俘,连大皇女也成了俘虏。

山头上密密麻麻的青国士兵、城墙上手握弓箭瞄准她们的士兵、还有从一处山后绕出来的数千名全副盔甲的骑兵,而她们的这四万人全是步兵,今日的她们怕是插翅难逃。

这可是个令人心惊的消息,她们都知道护京军一向驻守在岑国京城周边,如今却千里迢迢的调派到西南边陲,此时又恰逢水狼军进攻青国,牵引住青国南部绝大多数的兵力。

但对面的一道目光让闻人倾不得不收回思绪,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名领身上,她怀里已经死去的年轻领大概是她的女儿,不然的话她眼中爆射的凶残和仇恨怎会那么浓重?让人心颤。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主流是耗体力的“肉搏”战,就算一个人的身手再好,能对付十人几十人,但有限的体力如何应付百人千人?

尖利牙齿咬向闻人倾的那只狼,身子还停留在半空中时,闻人倾就窜到了它的身形之下,伸出的匕就要划中狼的腹部,狼青碧的眼睛猛的收缩,身子向一旁躲避。但也仅仅躲过腹部要害,两只后腿碰到匕的刀刃,鲜血喷出的同时伴随着凄厉的狼啸。

河道并不宽,也浅显,这条河流并不能起到阻隔两方的作用,又见两个岑国士兵走出营地,到河边打水,这也说明了岑国和热尔族人互不骚扰、相安无事的生活状态。

队尾的“阿毛”擅长藏匿踪迹,她习惯走在最后,是要将众人不小心留下的明显痕迹抹去,以防敌人现或追踪。士兵们笑称她走过的地方就像是羽毛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阿毛”便是由此被叫熟的。

也正是因为她事先的探路和简单的教习,她身后的十几人攀爬的倒也顺利。

虽说战没能像预想的那样一举攻占青国南部,但主将未有丝毫沮丧,还说若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青国镇国大军,倒让她有些失望了。

虞无恕和闻人倾在营帐相拥而眠的这一夜,战场上的厮杀声依然不断传来,那是来自与热尔族人作战的战场,她们才不分白天黑夜,满腔怒火的冲向青国士兵,不死不休。

看着这样的闻人倾,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一种刻入骨子的自信,似经过千番历练、无数经验垒起的自信,小小年纪的她怎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他也现了她的这个习惯,甚至有种感觉,即使是在外边,她也不介意他摘下面纱,她好像极讨厌面纱,说话时,她习惯看着他的眼睛,那是种坦然又深邃的目光。

自敌军撤退已经五日,下次的进攻迫在眉睫。而这方人数处于劣势是不争的事实。

顺着雷大人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她这才注意到一只小黑狗,或者是小狼崽?正慢慢的站直身子,尖尖的耳朵竖着,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

这里地处青国南部,北面是青国的城镇,南面崇山峻岭成为天然的屏障,西面沿线有镇西大军驻守,东面是由北直流而下的东江,沿江驻守着镇东军,一江之隔就是岑国,这几年,岑国只是与沿江的镇东军有些摩擦,两国未有大规模的水战生。

怀疑的人中就有卢副将,此时她手上正有个麻烦。

只不过尚需一些时日,但她在他身边。

再去药铺询问售卖情况,得知每日开门没多久就能售完,其中不乏老主顾的光临。

旁边的两人有些惊讶,刚刚凤儿只说请闻人倾过来是有关神力丸的事,就没说别的,现在才知她和她们一样怀疑神力丸有问题。

相比于蔺千叶的活跃,她更喜欢在家睡大觉,所以虽然有她这个朋友,蔺千叶有时更喜欢和闻人倾这个死对头争锋相对一番。

“在乎?为什么要在乎?我早就放弃了!”他倔强的反驳,语声也带了颤音,泪花在怒瞪的眼底打转。

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也忽略心底的苦涩,晚上他早早睡下了,背对她又拉开较远距离,是怕自己一觉醒来,又窝进了她怀里。却一直等到她轻声上床时,还没有睡着,感觉到她为自己掖被角,眼睛泛上酸涩。

跟牛娃的一场比试,老兵显然累坏了,明智的选择了奖品。在十两两银子、一柄锋利的刀、一粒神力丸这三样奖品中,老兵选择了神力丸。

每人交了五文钱,进入擂台赛的场地。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先是梦见了母皇以及皇父的亲人,她们大声指责他害死了皇父,他的心好痛,好像连身子也开始痛起来。

最终,啸吼的雪山渐渐平复,闻人倾也险险的甩开了紧追的雪块儿,就在她到了人们近前下马,众人还是没从刚刚那震撼的一幕回神。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已经很长时间。

“吕校尉,新兵尸体的掩埋和亲属的抚恤由你来负责,受伤的新兵也马上送到军医院诊治。”这是卢副将的声音,后面是吕校尉领命的声音

闻人倾只是习惯性的节省体力,但在别人眼中,即便此时坐在地上的她,依然不掩浑然而成的冷然之气,与环境有些矛盾但又分外自然的存在。

闻人倾自然赞同这两人的做法,但她也不会任由身边的人被动挨打,何况事情还是因她而起。所以晚上回到帐篷,移开床铺,她教众人如何躲避对方的攻击或是直接夺下对方的兵刃。

闻人倾点点头,虽然不明白虞翎曾经的做法,但她并未触到自己的底线,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会在意。

“不知”,她顺着话音答道,流畅的没有半点儿卡绊。

可是,眼看就到了正午,没等到闻人倾等人的归来,却等到她去沼泽地救人的消息,这让满腔兴奋的凤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满是失望。

这时,分散的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不能再往前走了,闻人倾选择了距离牛娃最近的一人所站的位置,但那也有五米之远,大家也都站到了闻人倾身边。

吸取了教训的新兵愈加谨慎,同时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临出时,每人分到五张饼,一长竹筒水,作为整个行程的干粮和饮水。

其他人随后放箭,虽然离红心的位置有远有近,但都射中了箭靶,全部通过。

昨日她特意把浴堂的十几人集合到一起开了会,说出了闻人倾的真实身份,裴正的花花肠子可不少,反正她知道考试之日,闻人倾的身份也会曝光。

感觉他的身子不再抖,她才放开他,“去吃饭吧”。

“对不起”,虞鸣的道歉闻人倾明白,听说秋校尉娶了大将军的外孙虞鸣,她是在单毅介绍两人时才想到,虞鸣大概知道她在他妻主手下训练,以为是妻主下的命令。

秋校尉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这下不用担心她两日后的考试了,定是能通过的,指不定还会有更大的惊喜呢!亏她这段时间一直坐卧不宁,至于兵营挑选体弱新兵去干活的做法,是该改改了。

“所以呢?”淡淡的问来自闻人倾。

自那日闻人倾点拨了众人,她们突然间就有了目标,裴正将大家分成两拨,上午时,一拨提水另一拨劈柴,下午双方互换。

“末将不赞同让虞军师参与新兵训练”,卢副将不改对虞无恕的敌意。

走进后面的院子,有些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牛娃吃饭的度很快,吃完四个馒头时,两人也刚好吃完。

这时,船舱里又进了两人,虞无恕和濮阳尹,濮阳尹是镇北将军的嫡女,当初,虞无恕虽然显露了卓越的兵法才华,却只有镇北将军母女愿意让他在军中任职,母女俩都是典型的武人性格,以勇猛豪爽著称。

虽说虞无恕此行也去南部,但两人肯定不能一块儿走,她得跟新兵一起出,而他是拿国家俸禄的官员,路上应该是会坐车,还可以带着严叔。这让她觉得放心,路上有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原来的他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想法,可是如今一想到会和闻人倾一起去南部,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至少不是排斥的,他想,她为他敷腿的那日,两人之间终有些感觉变了吧。

她在开门的一瞬也看到了还站在门外的严叔,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心,他是一直照顾虞无恕长大的人,每年的今日也只有他陪在虞无恕身边,当听到闻人倾的吩咐后,他惊讶万分,随感激的向她弯腰行礼。

她里面是一身深蓝色的衣服,配上银色的外衫,深浅搭配,既不深沉,也不轻浮,虞无恕的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