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再加几个菜”,虞无恕吩咐到。

那时无恕也要前往镇北大军任职,三人自此分开,如今五年过去了,三人才再次相聚。他作为司者,终生不能嫁人,而虞鸣已是一女一儿的爹爹了,年过二十的无恕今年初才嫁人。

考试之前,新兵有两日的假期,这两日,可以走出那道城门,穿过那片田地,进到城里去逛逛。

她因好友的关系常到镇国大将军府,再加上在军中时也会碰到虞鸣,一来二往,两人渐生情愫,被好友看出后极力撮合,成就了她和虞鸣的好事。

“倾,你有办法?”裴正一改刚刚的无精打采,手臂就要顺势搭上闻人倾的肩膀,却被对方的一个冷眼收回了手。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对她也开始佩服起来,之前见她衣着普通,但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应该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只是不知为何报了平民兵营?

接着六位新任兵长就在自己接手的新兵中进行挑选,在大家的忐忑中,刚刚大声抗议的女子被挑选出来,脸上自是愤愤不平,但挑她出来的那名兵长神色冷厉,她一时也不敢吭声,只是拿脚尖狠狠的踢了几下地面。

略加休息,城门吱呀呀打开,“城门打开的时间有限,到时没过城门的人就请打道回府吧!”

其他嫡女自小就常去娘亲的大军,耳濡目染,在参加新兵训练前就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就比如濮阳尹,还有的嫡女十三岁就参加了新兵训练,那是镇东将军的嫡女。唯有她,自小受宠,从没有去过军队,学识也不怎么样,听说脾性也差,还因为一个侍夫和家里闹翻。

两人在船尾的一处坐下,她也没问秋校尉带她到这里的原因,只管闭目休息。

在妹妹闻人翘说话时,她就看见闻人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裙,脸上有着紧张和羞涩。

不过让她纳闷儿是,她天天都到酒楼守护,这都是报名的最后一日了,对方却始终没有露面,难道真如她猜的?那个家伙今年又退缩了?

这几年将军镇守西疆不在府里时,府上外院的事情交给闻人芊处理,内院的事情是正夫在管理,她办事严谨而又稳重,将军很是满意,反观倾儿,总认为府上的事情是小事,不愿插手,想让她早点儿入伍吧,夫郎又不忍心,转眼拖到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

果然同他预料的一样,她将他娶进门后就置之不理,现在他觉得出嫁与否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其实早就习惯了人们异样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再期待有人能够真心待他。

蔺千叶自是不知,与她争斗了十几年的真正的闻人倾其人早就作古了。

闻人倾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提出要娶虞无恕。

的确,她从女人那儿出来的时候,就已知了怎么做。

“好!”“好!”绿右营的士兵忍不住叫好。

当然,也有士兵劈砍三次过后,木桩上虽然有了刀痕但依然整体完整的,还想再做努力时,已被在一旁监考的兵官上前记下了她随身携带的牌子的编号,只得颓然的放下刀回归队伍。

考试进行的很快,闻人倾也看到了对面熟悉的面孔,蔺千叶和五皇女虞初雯,她们营的人数是绿右营的一半,因而提早一步结束这项考试。两人也都通过了,但虞初雯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盯在闻人倾身上的。

这边的八皇女虞初颜在闻人倾调到浴堂干活后,就顺位上升成为了第十六队的队长,半年的训练让她以往习惯缩起的身子彻底舒展开来,皇家高贵的气质也在她的身上慢慢显露,提刀落刀的动作也是干净利落。

对面为数不多认识她的人脸上出现惊讶,五皇女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因为她知道八皇女一直是闻人倾的“跟屁虫”,现在她与闻人倾结下梁子,和闻人倾同一阵营的八皇女自然就看不顺眼了。

轮到了闻人倾这一队,裴正早就摩拳擦掌了,事先这人可是为大家鼓足了劲儿,说是此番考试绝不能丢了老大的脸,这个老大当然就是指闻人倾了。

昨日她特意把浴堂的十几人集合到一起开了会,说出了闻人倾的真实身份,裴正的花花肠子可不少,反正她知道考试之日,闻人倾的身份也会曝光。

她提早一日让众人知道,并把将闻人倾分到浴堂的人的行为定义为恶整,又细数了闻人倾的很多优点,鼓舞众人此次绝对要让那些看不起老大和她们的人瞧瞧她们的本事。

她这一鼓动,大家伙儿情绪高涨,本来她们这半年的进步就是老大促成的。

闻人倾没去管她们作出怎样的决定,虽说曾经点拨过她们,但后来也全是她们自觉的努力。

十几人走出队伍时,对面就有人认出闻人倾了,于是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的,被监考的兵官一身厉喝才噤了声。

可被注目的本人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这时,十几人虽然不是完全同步但也差不了多少的手起刀落,木桩头齐齐落地的一幕让现场陷入片刻的寂静。

不同于新兵训练时用木棍击打石桩,她们可是在过去将近二百天的日子都在劈柴,现在劈砍那根细木桩,就如同切西瓜一样熟练。

本着不能给老大丢脸的原则,十几人平静的跟着老大走回队伍,可裴正那使劲忍耐的笑眼和嘴角都暴露她此刻的好心情,其他成员也都是极力忍着一跃而起的冲动,但急促的呼吸和微微抖的手都显示出她们心中的激动。

“好啊!好!”片刻的寂静后,绿右营这边率先爆出一阵叫好声,绿左营那边也有人情不自禁的叫好。

在城门处观看的将领也不禁纳闷,刚刚的这十几人确实大多身体瘦弱,却有如此不俗的表现,绿左营那边同样在浴堂干活的士兵几乎都没有通过这项考试。

注意到领头气质冷然的女子,忍不住询问起秋校尉这人是谁,一听原来是镇西将军的嫡女,被她带领的那十几人的不俗表现似乎得到了解释,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另外,镇西将军的嫡女为何会出现在平民的那个兵营?又为何被分到了浴堂干活?解答着众位将领疑问的秋校尉满肚的苦水。

凤儿脸上的喜色就像是刚刚的表现她也出力了,却听到小姨母虞子游在耳边压低的声音:“凤儿,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凤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虞无恕看着场上那个冷然站立的女子,从始至终淡然处之、荣辱不惊,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却为何会有前日拥住他那么温柔的一面?她到底是个怎么的女子呢?

怀里还带着她遗落的那个粉色荷包,还与不还?问还是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