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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阁前,香炉里的巨香释放缕缕清烟,石砌的经幢围了圈髹朱漆的木栅,栅内满是粼光点点的铜钱,熏了佛香,枚枚抟若瓦鼓神钱。集众的信男善女们燃一枝清香,掂过额头,弯身叩拜于佛,神色麻木而虔诚。

段老爷子的书房背阳,冬暖夏凉。翠色的滴水观音吸饱水分,那份绿就沾了点鲜艳,丝凉渗出叶面,房间里爽意怡人。段睿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厚古籍,翻了几下又换一本。一时桌面上摊满了蓝皮古本。

老汉浑浊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碧瑶,半天喏出一句乡音浓厚的话:“都长这么大了…”

乌泽生斜睨一眼碧瑶,笑道:“小姑娘知道什么。这人是哪里人,最重要的是看他在哪里长大的。我和他谈过话,了解。”

这倒是笔不错的收入,可以买盒好胭脂。碧瑶眼一转,想到了别的条件,有样东西暂时比胭脂蔻丹更能吸引她。碧瑶扔下抹布,用惯常的亲密笑容对乌掌柜说道:“我不要钱。”

“换灯泡。”碧瑶指指夹在墙角的一只五烛灯泡。经年累月,段家佣人藉着它的俯照,煎,炒,蒸,灯泡被油烟熏得状如烂梨。也许是夹在墙角不易被觉,厨房里其他物件都是干燥整新的,愣是没人想过换掉它。

校警粗暴地赶走一个蹲在校门口卖李子的农夫,再整整衣帽迎向大洋车,满眼满脸的殷勤:“林老爷。”

阿瞒像是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女神,从未与其交流,相见时就是心神澎湃。他开启笨拙的口舌,招呼道:“咋回来了?”

碧瑶看着溥伦刀起叉落,一块的牛肉瞬间切得长条细整,再很优雅地用叉子送到口里细细嚼咽。她看得有些怵:“它还没熟。”

“等我长大了些,交了女朋友,我又开始猜:也许是母亲的初恋情人留给她的礼物,”溥伦笑笑:“所以她连我的父亲都不曾提起。要不是我无意中现,或许她连我都不会告诉。”

溥伦进去备茶。碧瑶舒适地靠着沙背,抬头盯着头顶上的水晶灯,嘴边一弯满意的笑容,自内心的。水晶灯微微晃动,轻风过时奏响玲玲细韵,凝住满室澄澈的霜华。

细雨散如丝,烟雨半落数枝玉兰。抖垃圾的老佣人冒雨出了园子,瞥一眼站在雨中的三个年轻人。

碧瑶软绵绵地走进厨房,有气无力地冲拌咖啡。小勺子悠悠打着旋儿,那股平常香浓醇厚的味道今时也失了魅力,升窜入鼻中不觉滋味。她又没睡好,整个人恍恍惚惚。

碧瑶躺在,沉浸在无边的沮丧里。她细细咀嚼段睿略显直白的话,说得似乎句句都在理,可她就是不愿承认,蠢蠢欲动地继续寻找反驳的借口。

段睿一听,也颇有同感:“我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