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贤士点了点头,叹道:“大王他被人所惑,数次劫杀太子,太子却对父亲念念不忘,实乃至孝!”

那庶民一凛,朝着玉紫看去,这一看,他赫然现,这个小儿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多了四位剑客保护。莫不成,他真是贵族?

在一众邻居地打量中,玉紫把浆水摆好。昨日回去后,她令得几个奴隶帮她砍了一些竹筒,这些不曾刮去表皮的竹筒,青翠可爱。为了让食客们觉得这些竹筒也是高等物品,玉紫花了一个晚上,在每个竹筒上都刻了一个字。这些字,分别是“福,寿,德,义”等。不过据她估计,应该没有几个庶民识得上面的字。

乱七八糟地叫嚷声中,玉紫已是忙得满头大汗。幸好,也许是因为玉紫弄出的派头唬住了这些人,众人虽然举止粗鲁,使那些陶碗时,还是轻举轻放。

木桶一放上牛车,玉紫便跟着跳上,朝那驭夫说道:“出府,往东门走五百步。”“。。。。。。诺。”

公子出经过她身前时,衣摆一晃,停了下来。

不过一刻钟不到,二十位美人,便被瓜分完毕。

笑声中,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塌几走去。

“那妾就做主了。”

坐在主塌上的,是她们渴望一见的齐太子。齐太子的身后,坐着三个美人,那应该便是齐太子正夫人,以及两位他最宠爱的侧夫人了。

那些来自各国的美人,最大的渴望,便是依附齐太子而得到富贵,她们最羡慕的人,便是齐太子的宠姬,夫人之一的吴袖。

脚步声响,一只手掀开了玉紫的车帘。

这一晚上,主院灯火通明,丝竹靡靡。服侍她的侍婢都被叫去帮忙,玉紫的院落是空荡荡一片,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

玉紫呆住了。

走过偏殿,呈现在玉紫面前的,是一间宽宏高大,古朴简洁的房间。这房间漆成青黄色,里面摆着七副塌几,主塌后是飘扬的帏帐,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里面堆着如山的竹简,和一个床塌。

“诺!”

公子子堤的车帘晃了晃,半刻后,他清而低润的声音从车帘后冷冷地传来,“式公子的好意,子堤愧不敢受!”

这时的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忧伤。

“抬起头来。”

对于老人来说,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玉紫如此能嫁给一位公子为姬,虽然这位公子只是质子,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姬,可至少也是一个归宿。

一个剑客跳下马背,他来到玉紫面前,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小儿,你父亲何在?”

亚哈哈一笑,道:“从今往后,宫亦是我伯亚的父亲,正该给他送肉去。”他朝着一个游侠儿叫道:“促,提二斤狗肉,送给宫,便说,此肉是我孝敬的。”

她这种贵族式的作派,令得亚大为得意,他满足地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他瞪大双眼,看着亚肩着他的女儿,大笑着扬长而去。

正在这时,宫沙哑的声音从玉紫的背后响起,“我这儿,是老夫从曾城众乞儿中捡来的,怎地是郊外?”

众剑客都是身强力壮之人,日赶夜赶的一路急行,每天也能行进个六七十里。足是来时的双倍

宫惊呆了,他瞪着玉紫,一脸的不敢置信。

眼见,从前方树林中传来的光亮越来越耀眼,玉紫的心有点悬了。

一出贶城,便又是上百里的漫长官道。这截官道中,偶会有村庄出现,城池却在百里以外。

进入了鲁国的贶城。

这时,公子出的声音从众人身后懒洋洋地传来,“此举无用。都散了吧。”

玉紫抬起头来。

她这句话,声音有点点高,语气也有点点尖。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力道面对公子出。

听着众人的议论,玉紫也有点恍惚。这时的人,还真是朝不保夕,那美婢郑少姬,面对她时那般轻慢,高傲,没有想到一转眼,她便成了盗匪手中的玩物。

定睛一瞧,啊,是一只青蛙!

在对上玉紫的眼神时,那歌婢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你一杂工,日日行走,定当累了疲了。你教我识字,我许你坐车。”

她想了想,身子一转,动身返回。

她刚想到这里,便是摇了摇头,自失地一笑。

玉紫双手一叉,恭敬地应道:“然。”

就在那管事张开嘴,便要引一场血腥厮杀时,一个清脆的叫喊声从他身后朗朗地传来,“噫!莫不是蛮君过来了?”

正如父亲所说,蛮君有着不错的关系网。商队停顿了半个时辰后,玉紫看到商队中,走出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主人探出头,跟着城门小官说了几句话后,商队便被放行。

当下,玉紫紧紧地缩着肩膀,把两手拢在袖中,摇着头,语气不善地尖声说道:“容我休息!”

不对,不是一滴,是无数滴,滴滴哒哒中,无数的水珠滴在她的额头上,身上,溅在一旁的火堆上,令得火堆‘滋滋’地燃起一股青烟来。

父亲砸巴着嘴,讷讷地说道:“女儿,父已无刀币。”

黑暗中,那些人的眼睛,在夜间幽亮幽亮的。

有蘑菇!

宫老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他盯向亚,又盯向哄笑声兀自响亮,还在盯着玉紫唿哨连连的众剑客,声音一提,沉声喝道:“诸君,宫虽老,为了我儿,不敢怕死!”

老人怔住了。

“诺!”

父女两人深居简出几天后,再出现时,玉紫已是一身男子妆扮,而老人,则已恢复了正常,不再疯疯癫癫,当然,那个洗干净了,模样还挺秀气的乞儿,理所当然变成了老人的儿子了。

这中年人说这话时,那可真是诚挚之极,完全是一副掏心掏肺,为玉紫为老人着想的模样

就在玉紫痴痴而立时,老人回过头来,冲着她慈爱地一笑,唤道:“玉儿,起塌了?”

说罢,他手按剑柄,一双浑浊的老眼,虎视眈眈地扫视过周围众人。

老头警惕地抬起头来。

左右的树木都是这样,没有一棵树的树杈,离地只有二三米高的。

玉紫微微一笑,神态无比端庄,“正是。”

“那,若是太子想要见你,妹妹又当如何?”这一番话,佩姬说得很慢,很慢,直是盯着玉紫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出的。

果然是吴袖那个恶毒女人派来的啊!

玉紫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怔,怔着怔着,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咬着唇,双手绞着衣角,久久不语。

佩姬见状,妩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