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势打了个哈欠,云煦便顺势开口,“那么,我们也先回去,改日再聊。”

所以说,按道理,乔云宸和云煦应该长得并不相像才对,虽然父亲是同一人,不过儿子一般是随母亲的多一些,可是这对异母兄弟,偏偏就是长的很像。

那么,如果家主的位置不是以嫡庶长幼来论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云煦被遗弃这件事情,与家主的位置无关了呢?

“二堂婶,宝心刚刚是醒了一下,可能是太累了,刚刚又睡过去了。”

我已经连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个别扭的存在。是在埋怨肚子里这个不肯乖乖的小混蛋,还是在埋怨老宅没事找事的那封信件,又或者是在埋怨云煦明知道我难受的紧,还坚持赶路?

末流一挥手,“这屋子里药味太重,你先出去待一会儿。”

不可能!也不对劲!我猛地抬头,“不对,从那天……到今天,也不过一月,怎么就能诊出有孕?是不是大夫诊错了?”

面对这样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看向乔云煦和梁凡,而他们似乎也察觉到这位末流神医的异样,梁凡便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可是末流神医?”

“我已经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想到这个,我的心又有点不舒服了。

我下意识地抬脚想要跟过去,却被繁伯拦住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少夫人,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今日是十五。”

我下意识地踮脚往那个方向望去。影影绰绰地只能看出是一块红布。而红布下面是什么。则是看不清楚了。可是红布地周围只是些普通地花草。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只知道,仅仅这一眼,我便对面前的这位就有了一点好感,不,也许不能说一点,应该说,只是看着他这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值得信任。

“走?”我梦呓似地重复着。

“小莲……”他回神后说出的,竟然是这么陌生的两个字。

虽然没有听明白乔云宸地话。不过直觉告诉我。不掺合为妙。便想着赶紧离开。可是再一次地。话被打断了。

“那个……能不能求大嫂……”云河吞吞吐吐地开口。一副想说又不想说地表情。

“行了,你先想着,”心里叹了口气,我冲他挥了挥手,自行走到假山旁的石凳旁,抚了抚上面的灰尘,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上去,“我先坐一会儿。”

我的这一番举动,似乎扫掉了他的拘束,云河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而乔云宸却依旧是似笑非笑,也顺势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

这不能怪我,虽然大家还不熟,可我又不是那种非要做作的装大家闺秀的类型,本来站着就很累了,更何况,我是孕妇呢!

理直气壮地坐在那里,看着依旧呆呆的云河,我忍不住扑哧一乐,“你到底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少年似乎被我的口气伤害到了,他硬硬地转过头去,语气也生硬的很,“不麻烦大嫂了。”

那更好,省得我还担心是什么麻烦事!

我耸了耸肩,便不再问他,继续坐着休息。半天没有动静,他转过头,却看见我闲闲地坐在那里,少年忍不住生气了,“大嫂怎么还在这里?”

我奇怪了,看看正坐在另一边等着瞧热闹的乔云宸,再瞥一眼站在乔云宸旁边安安静静的兰芷,然后才把目光调回到他脸上,“我累了啊,休息休息不成么?”

少年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原本的木头表情此时再次破功,他咬着牙,“那就……”

“行了,”乔云宸突然开口,打断了少年的话,他用手扶着额头,语气无奈,“你想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一点就着的倔小子么?那装了这么多年的木头脸是给谁看去了?还是说,你想让梅姨娘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少年的脸慢慢苍白了下来,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再次把脑袋转到一边去,可是动作顿了顿,最后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

“明年你就成年了,这么些年,不就是等这一天吗?怎么,想前功尽弃?”

乔云宸的话却还在继续说着,我却是越听越忐忑,这些话,是给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嫂子听的话么?

乔云宸,他到底想干嘛?

看着那张与云煦相似却更显出一抹邪气的侧脸,我的心微微一寒。

少年的脸色缓和了一会儿,又重新抬起头来,这一次,他的表情平静了许多,“云河想请大嫂帮个忙,不知可否?”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你说说看,如果我能办到,自然尽力。”

“请大嫂帮我跟大哥说一下,我不想跟他学做生意,我想跟着二哥。”少年的话一出,我立即明白了他的目的,就是和刚刚偷听到的话一样,云河无心于商道,他更想通过科举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忙虽然可以帮,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

我看得出,云煦对乔云宸这个异母弟弟似乎没什么好感,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直觉告诉我,能不把他们扯到一起,就尽量不要扯。

我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我……”

“要是大嫂为难,那就算了。”少年急急忙忙地下了定论,倒让我哭笑不得。

我叹气,然后看着少年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有说不帮你吗?也得让我想一想怎么说才好啊。”

事情是答应下来了,可是我没想好用怎样的方式去解决,不过看着这少年,我心里还是很想帮他的,毕竟,谁都曾有过一定要实现的梦想。

歇息的差不多了,我便让兰芷送我出去,这才知道,这里就是听夏居。到了听夏居的侧门,兰芷先行有事走了,她本来想帮我找个人继续带路,可是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决定自己走一会儿再找人。

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觉耳坠子掉了一个,想了想,肯定是掉在假山附近,然后再回想一下来时的路,嗯,还有印象。

那就,再回去一趟吧!

再次走回到假山的附近,又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我忍不住一乐,今天是怎么了,偷听的好日子吗?

不过走得近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而我听见的只有一句,听清楚的,也只有一句。

不过,一句就足够了。

“二哥,那个女人,还真是够笨的。”

是乔云河的声音,少年特有的公鸭嗓,语气中,带着刚刚没有的一丝不屑。

我不得不怀疑,他所说的那个笨女人就是我。

可是我所能做的,就是捡起不远处的耳坠子,然后转身离开,将接下来的对话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