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妃妃的礼遇,修心尚宫虽有意外,但却并不惶恐。只是恭敬的淡然笑道:“皇后娘娘太折杀奴婢了。”

“臣妾景云宫依妃叶依然给皇后娘娘请安。”

放眼这后宫之中,除却皇帝太后宫中,只有皇后宫中,各个品阶的宫人都是齐全的,当然,因着内监总是半个男人,所以妃嫔宫中相对宫婢来说要少一些。而且品阶高的内监,大多是要伺候皇帝王爷和皇子的。

凤姚姚和凤妍妍皆是三夫人所出,凤姚姚亦是十七岁,不过却出落的楚楚动人,甚至比她母亲还要美艳几分,只是眉宇间所流露出几缕精光,却是她母亲所没有的。

晚宴很丰富,可妃妃始终难以下咽。

正四品:掌侍司仪

从五品:副总管太监

从三品:贵嫔

妃妃听着,心中不禁唏嘘不已,历来除却九嫔,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妃嫔才会加以封号以示圣宠,乔洁儿不过小小常在就已经有了封号,可见颇得圣意。更让人叹惜的是,皇甫风麟膝下皇子帝姬并不多,只有蝶贵妃诞育了一女,妱暮帝姬,德妃有一女,禾媛帝姬,正戚夫人有一女还不满周岁,淑惠帝姬。皇长子郢祯竟是一名宫女所出,真是闻所未闻。

“皇上年纪尚轻,妃嫔并不多,想来今年的选秀,要留下不少新人了。”德妃轻声叹道,眉宇间多了一丝轻愁。

妃妃心下明了,德妃入宫六年,想来早已失了圣宠,她的家世并不显赫,只有禾媛帝姬可以依靠,好在禾媛帝姬是皇长女,她的身份也算尊贵,虽然不得圣意,也算与众不同的。只是宫中的日子漫长苦闷,她又怎能不叹,怎能不愁?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入宫门深似海,再回,已是百年。

“德妃不必自哀,你贵为禾媛帝姬生母,自然是尊贵的。”妃妃不禁对她生出几分亲近之心,毕竟同病相怜啊。

“皇后娘娘可知玉妃为何被禁足?”德妃的语气有些悲切。

妃妃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玉妃是镇远大将军林振山的爱女,仗着家世显赫,性子有些孤傲,她的容貌也是极为出众的,起码与蝶贵妃不相上下。上个月,玉妃不知因何冲撞了蝶贵妃,蝶贵妃禀告皇上,将她禁足一月,想来今日也期满,但仍不见赦免,所以以致玉妃没有出席给娘娘请安。”德妃的语调有些凉意,亦有唇亡齿寒的感叹。

妃妃冷然笑道:“蝶贵妃还真是冠宠六宫啊,玉妃的妃位不过低她一阶,她便如此不留余地。”

德妃的叹声更加的凉薄,“除却正戚夫人她有些忌惮,多少顾念臣妾与她一同入宫且不得宠不太为难,其他的妃嫔可是吃了她不少苦啊!”

“德妃娘娘所言不差,蝶贵妃摄理六宫这些年,当真是天怒人怨,她不敬太后,刻薄妃嫔,就连对待宫女内监也是非打即骂。”韩燕也忍不住说道,话语间有些哽咽,想必也吃了南宫蝶儿不少的暗亏。

“娘娘以为依妃为何身体如此羸弱,依妃她三年前怀了龙胎,因着她向来敏感多思,蝶贵妃看她得宠气不过,太过于刁难,才滑了胎,落下了病根,后又失了圣宠,才至如此。”德妃的语调如秋雨簌簌一般,说完竟落了泪。

妃妃真是有些搞不懂了,南宫蝶儿如此浅薄,为何皇甫凤麟还将她视为珍宝,难道他的品味竟如此之差吗?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对政事如此雷厉风行,挑选妃嫔的眼光竟如此不堪吗?

“娘娘有所不知,七年前,皇上刚刚亲政,一次微服私访,到御前侍卫统领南宫允家作客,见到了蝶贵妃,蝶贵妃那时只不过是十二岁的孩童,前摄政王余孽行刺皇上,是蝶贵妃不顾自己的性命,替皇上挡下致命的一刀,皇上才得以脱险,所以如今蝶贵妃骄横跋扈,皇上也对她宠爱如往昔。”德妃似是知道妃妃的疑问,随即解释道。

“致命的一刀,蝶贵妃的可真够命大的。”采月在一旁说道。

妃妃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对于皇上来说致命的一刀,却不足以使蝶贵妃命丧。”德妃望着采月淡笑着说。

采月挠了挠额头,有些不明所以,思虑了半响,才笑道:“那是当然了,那时蝶贵妃不过十二岁孩童,自然比皇上矮许多,哪里就致了命了?”采月的语气似乎很不以为然。

“采月,你去给德妃换杯茶,说了许久的话,茶都凉了。”妃妃指着水曲柳太木圆桌上的六安茶,吩咐道。

“是,小姐。”采月有些不解,端起茶杯,退了出去。

“采月是本宫的陪嫁,自小在相府自由惯了,说话有些不成体统,德妃包含了。”妃妃眸光向着德妃,略带歉意。

“娘娘哪里话,臣妾看采月姑娘是个直性子呢。”德妃欣然笑道,似乎没把采月的话放在心上。

“韩燕,你去于坤宫就说传本宫的意旨,赦免玉妃的禁足令,今晚的家宴,她可出席!”

韩燕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应声走了出去。

南宫蝶儿,不是本宫想与你作对,只是你的作风太叫本宫不耻!妃妃狠狠的握了握拳,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