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挣扎,却也尽力平静道:“是吗?却不一定……”

“哈哈哈……”李怀谨突地仰天而笑,那笑声狂妄,几乎震动了整个石室,“皇兄,你刚不也说了,当年你的宠妃云妃生下皇子,李赋,于是我便斩草除根,连着云妃和李赋一同杀死,给你提一个醒,这……又是该当何罪呢?也并未见我有少一条胳膊,断一条腿的?”

并不是非常熟知朝廷之事的慕容芜胡乱想着,倒是忘记了自己还被李铭辅揽在怀中。

慕容芜不语,幽幽火光令李铭辅的脸更加棱角分明,他精锐龙眸,因着火光跳跃而更显得意味深深。

李铭辅一怔,随即一笑:“呵,好一张利口,那么朕再问下去,便是不智了?”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又一场屠杀再次开始,白玉之回望夜色无边,马蹄声渐渐不闻,慕容芜的身影早已在夜色里消失。

“公子,宁书房起火了,有刺客。”一个家丁见到白玉之急匆匆的说,白玉之只是不语,疾步向着宁书房走去。

“呵,你到底是了解我的。”白玉之苦笑,“可是主人有了吩咐?”

慕容芜捂住右脸,不可置信的眼睛里落下一颗颗泪水。

他如何知道自己是何作风?她见他不过两面,认识不过两天。

“她不是?难道我是吗?却为何她可以对我嚣张?”慕容芜秀眉幽幽扬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莫名的有些许担忧。

他眼神投向白玉之身后的莫言,莫言亦是一愣,不解圣意。

只听白夫人插口道:“不如民妇先来说上一个。”

想必慕容芜也是体察到了,才如此惶惶吧?

大堂两面皆以金泥拂墙,隐约可见点点碎金,浮华光鲜的青石地转上,篆刻了云纹莲花、各类制香所用花草,朱红色圆柱,上有题字,皆为白家独有的胭脂方,如此特别的厅堂,白家老爷生前题名——落红堂!

白玉之看着慕容芜,冷声道:“一起。”

慕容芜说完,眼光微微一扫,侧身而去,白玉之眉梢儿微挑,顺着她眼光看过去,只见顾若莲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如霜,紧要双唇。

李铭辅点头道:“白玉之此人,与慕容家、端王府之间,你可有何想法?”

白玉之淡淡道:“承蒙陛下体恤。”

这是何人?见穿着似是极有身份的样子。可这三更半夜,却为何会在白府花园?莫非是白家亲戚?只怪自己平日里很少与白家人接触,并不认得。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她当白玉之是傻子吗?莫言无可奈何:“小姐,算莫言求您了。若放您进去,莫言项上人头只怕就没了。您还是请回吧。”

“为何不是她?”慕容芜望着门口,“顾盼之间,宛若青莲,如此女子,不正是你所寻觅的女子吗?”

他袖口拂过脸容,杜若的辛苦气息沁鼻,令人心内一阵紧涩,为何这如清傲莲花一样的男子,却惟独喜欢杜若的苦味?

顾若莲随即低下头,李千姝却不能掩饰惊讶于愤怒,她咬紧嘴唇,对白玉之怒目而视:“为什么?”

白玉之睁眼与她惊讶的眸对望,她唇上的清香似乎与那屋内的香气一般,有种变化莫测的味道。

她披一件轻丝外裳,将门打开,白玉之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卷轴,昨夜冷峻阴森的眸此时被阳光染得异样温柔,依然是那个倾城男子,儒美而淡雅。

“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女子都是不必在意的?”隔了良久,慕容芜才说出这句话来,燃烧的烛火,摇摇晃晃,乱舞在纸面上。

白玉之缓步走到她身边,忽然揽住她的腰:“好了,夜深了,公主亦该回了,如此夜景,一刻之际,我们也回吧。”

白玉之微微蹙眉,迎风而立的女子,不经意而流露的软弱突地令他心头有一阵异样的疼惜。

这声音有些许熟悉,可是……却不是顾若莲!是白雪卉吗?似乎也不是……

“白玉之……”慕容芜轻声唤他,白玉之却冷冷的拂开她的手,“我没事,既然能走,就自己走吧,醉胭馆毁了,采女甄选不知要如何进行。”

忽然,笛音之中,一女子的声音弱弱传来:“我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她还在里面?”顾若莲死死的拉住他,他一皱眉,回头之际,便见一男一女冲出了火海。

她偷望一眼羞怯万分,窘迫非常的于汀兰,于汀兰心口起伏,杏眼泪光莹莹,她咬着嘴唇,轻声抽泣。

慕容绍不语,只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