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急用的。四爷倒是细心,还巴巴的打你送来。”

“奴才不敢。奴才奉主子之命来给公子通个信,有人已经关注公子。公子行事务必要多加小心。”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回话。

“额娘给你挑的这个媳妇,你满意吗?”

“小路子,去瞧瞧宁公子怎么样。”瑾瑜隔着马车门帘,吩咐外边的小厮。那小厮忙答应一声过去,黛玉还不放心,又悄悄地掀开帘子往那边看。只是人围得太密,根本看不见林宁的身影。

黛玉亦不好再拒绝,只好慢慢跪下去,给贾母磕了个头。叫雪雁收了东西,跟着瑾瑜和老福晋离开。

“啊,我并不敢。只是想着格格乃尊贵之人,我这粗浊之人,若是冒犯了,便是万死了。所以不敢唐突格格,请格格莫要怪罪。”宝玉因此刻心里只有一个黛玉,一心要跟黛玉亲近,跟瑾瑜说起话来,少不得有些应付。

这两个字在贾母听了,心里着实的不自在。

老福晋点头笑道:“走吧,若是宁公子嫌热,叫他们另准备马车吧。”

“你看你,这说话间就要出阁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连你林妹妹都比你稳重,将来到了那边,规矩是极重的,这会子还不学着些,将来被人家笑话!”

黛玉原想着步军统领费扬古大人的福晋,定然是一个极厉害极精明的人物儿,不想见了面,说了这几句话,才看出她竟然是一个把世间之事看的十分透彻的人!一时间方有感慨,想若是自己的母亲也能如此看得开,也不会因为兄弟的死而得了那场重病,也不至于这样白白的送了性命,留下自己在这世间孤零零的受苦。想到这里,黛玉便红了眼圈儿,低头不语。

“也罢,你就去安排吧,打妥当的人去,回来我是要仔细的问的。”贾母的脸上方有了几分笑容。

“好,快跟我来。”贾琏点头,带着赖大往胤禛的船上来迎胤禛下船,那边早有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干练的女人去接黛玉。

“她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四爷若是怕我们在跟前你不方便,我这就带着十三爷和她出去。”林宁继续痞痞的笑问。

林如海的爵位虽然不高,但林家四代公侯,真正的钟鸣鼎食诗礼书香门第,在秦淮一带居住多年,那些达官贵人那个不想巴结,还有那些乡绅富豪也上赶着讨好,以林如海的个性,自然也结交了一些山野乡邻间的文人异士。众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御史夫人故去的哀悼之情和对林御史中年丧偶的慰问之意。然林如海却无心应付这些事情,每日除了出来转两圈,随意看看之外,便是坐在灵堂里守着夫人的棺木垂泪呆。

贾琏听了这话,连连用手扇自己的嘴巴子,顿足叹道:“都是我有眼无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却说贾夫人原在房里暗暗地落泪,乃是因为荣国府二爷贾琏前来给姑母请安,原是因为贾母听说贾夫人病了,已经躺在床上养了数月,总不见好转,心里着实惦念,方打人来探视。而贾琏来扬州,自然少不了王夫人的嘱托。如今他们那边的大小姐在这边当差,王夫人亦是十分惦念,便求了贾母,让贾琏带话给贾夫人,让她这个做姑母的好歹照看着内侄女,别叫她受了委屈。

红玉乃是太子爷的人,如今年已经三十五六岁了,还能得到太子爷的眷顾,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说她曾经给太子爷生过一个孩子,不过那孩子生下来不到一岁就死了。纵然这样,太子爷也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如今是因为她身份卑贱,不足以在太子府立足,所以才被太子送到了扬州。而这会子,却被一个无名少年给打了!

这原是御苑行宫,平时在这里伺候的虽然都是宫女太监,但是毕竟是行宫,这些人却从没见过几位阿哥。胤祥又小,因为贪吃贪玩弄得身上的衣服也歪七扭八的松松垮垮的,活像个泥猴,又没有谙达和嬷嬷跟着,任谁也不把他当阿哥待,所以他这一声喊出去,都把周围几个花匠和小太监给吓了一跳。

“这便是雪兰了。”黛玉也轻着脚步,走到一盆兰花旁边,轻轻抬起手,拨弄着那枝雪兰,神情专注,仿如那是她精心呵护的宝贝,那样的温柔而小心翼翼。

黛玉素来用饭极少,自打进了这间屋子,这个劝那个劝的,已经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早就吃不下了,只好笑着说:“多谢十三爷,黛玉如今已经饱了,再吃下去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不用吃东西了呢。“

“四福晋,小的给你把脉?”林宁似笑非笑的看着瑾瑜,心道终于有人治了你了吧?叫你再老是喊我‘刁奴’,这会儿你有本事再喊一声?我立刻就戳穿了你的老底。哈哈哈!

“也好。你们坐在那边倒也自在。”胤禛点头。边上的下人立刻传了茶点果子等吃食来,把一边的一个小高几摆的满满的,令搬了两把椅子放在高几两侧,给瑾瑜和黛玉坐。

“啊?”贺文安不解的看了一眼林宁,这个人跟四爷长得真是像啊!看样子,四爷跟他还认识。这里面大有文章,自己还是小心些好,别一不注意犯了主子的忌讳,掉了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那边小雅间里,有人打架。”

“到底是怎么回事?”瑾瑜一脸的愤怒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人打扮的青年。

第三辆花车上是一个紫衣女子,十三四岁的年纪,绾着高高的髻,眉目还没长开,稚气中透出一股不安来,都不敢看周围的人,只是低着头撕扯膝盖上堆满的紫色睡莲。

什么世道嘛!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这要在现代,还偎在父母怀里撒娇呢,而这小丫头,竟然要独自支撑半个林府了!想到这些,林宁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想想自己被救走之后,完全开始了新的生活,训练虽苦,但却享受着平等的幸福。而自己肩上的这个傻丫头,却还要面临那么多的苦楚,还要一个人硬撑着走下去。

林宁这两天都早出晚归,一来是在书院忙,二来是各处转转,物色合适的店铺准备自己茶馆开张。自从胤禛和胤祥那天在林如海府上遇见了自己,林宁便下定决心要自力更生,以免将来事,让林如海一家跟着受累。十年前康熙皇上对自己很疼爱,但却不敢说十年后依然如故。

清溪一叶舟,芙蓉两岸秋。

“你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瑾瑜明白林宁的陷阱,冷冷的哼了一声,又补充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林宁接受过现代格斗的训练,身体也经受过各种强化体能的挑战,对方并不是他的对手,一记杀招,军刺雪亮的刀尖抵在那人的喉头,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刺进去,要了他的性命。

“恩公,恩公!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今生愿做牛做马,凭恩公驱使。”

“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你悄悄地躲在这里,跟贼一样,再忽然喊一声,可不把我吓坏了?”黛玉嗔怪。

那拉氏和黛玉对视一眼,皆不知所以然。

哇靠!沈婉?!林宁瞪大了眼睛,满清第一才子的小三儿哦!

“蔽姓林。双木林。敢问兄长贵姓?”

黛玉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兄弟俩,怎么见了酒都没命的喝?”

“宁公子,你没事吧?”黛玉已经占到了林宁的身边,待胤禛说完话而林宁沉默不语的时候,适时的插了一句嘴,解除了两兄弟之间的尴尬。

林宁看那个被恩在地上的小贼,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衣衫褴褛,黑色的粗布衣裳上补丁摞补丁,看上去十分的狼狈,脸上烫伤红彤彤一片,一双倔强的眸子恨恨的瞪着那个肥胖的公子,仿佛有杀父夺妻之仇一般。

雪雁听了,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从荷包里拿出了一钉五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两位阿哥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贾敏惊诧的看着林如海,见他神色凝重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国事。

林宁苦笑。